第410章 那數之不盡的因果循環
翻騰著因果力量的手掌與另外一隻手掌猛然相撞。
排山倒海般的因果之力在一瞬間爆發。
胸中插著一根長劍,瞬間轉化成涅槃屍的青年幾乎眨眼的功夫便是被打沒了半個身體。
恐怖的因果之雷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快速向著他的身軀之上攀爬,欲要將他撕成粉碎。
不過對此荒卻毫不在意,他僅剩的一隻手臂捏著萬業屍仙剛剛流落下來到他手中最後的一絲殘餘,幾乎沒有任何一絲猶豫便是要運用因果的力量將這部分殘餘送到未來。
但專門為阻止此事而來的日月鄔鶴哪裡能讓這傢伙得逞?
幾乎也就在下一刻,日月鄔鶴別是猛的將自己的閒著的左手伸向後背,憑空從後背撈出了一桿槍尖後方帶著一面旗幟的長槍。
猛的便是將槍頭刺進了荒抬著的另一隻手的手腕處。
瞬間便是斬斷了他手腕與自己手掌之間的連接,隨後槍桿一震,位於槍頭後側的旗幟頓時便分卷了起來向著上方那片萬業屍仙的殘留捲去。
但令得日月鄔鶴意外的是,就在日月鄔鶴那法力洶湧的旗幟即將拍打在萬業屍仙的殘留之上,將其完全拍滅,化作因果的殘渣之時。
一顆頭顱卻是瞬間替代了那血團所在的位置,被鮮血染成的旗幟包裹在了其中。
雖然那張臉僅僅只在旗幟外停留了一瞬。
但日月鄔鶴也是能瞬間認出那玩意的身份,正是之前被他擊飛,防止其礙事的荒。
而等日月鄔鶴將視線轉向倒飛而出的荒所在的位置之時,然後便是看到那失去頭顱的身體就是托舉起了自己完全失去手掌的左臂。
用滿是鮮血的手腕托舉著萬業屍仙的殘餘,強行將其送到了三千年後的未來……
而此時,荒那壓抑的笑聲這才在周圍傳盪。
「鄔鶴!你以為你來到這裡就可以改變一切嗎?」
「涅槃屍之王是不滅的!」
「我們兩千年之後再見。」
幾乎也就是在荒此言下的瞬間,被日月鄔鶴捲走的頭顱瞬間炸裂,荒的身軀也好似沙雕一般被風快速吹散。
可日月鄔鶴哪裡能放過眼前的這個傢伙?!
根據日月鄔鶴的視野,他可以看到雖然荒將萬業屍仙最後的殘餘送向了未來。
不過由於日月鄔鶴的打斷,哪怕這傢伙可能因為其他的自己提前獲取了一定的信息。
但仍然免不了神通效果減弱的後果。
萬業屍仙的殘餘現在仍滯留在這片時空之中,只不過已經升華到了世界之外,不消片刻就可以送往未來,其他人根本無法觀測。
但明顯日月鄔鶴現在並不被包括在這個所謂的其他人之中。
不過現在有一個難題,那就是日月鄔鶴常用的因果反擊在前去世界之外之後就不太管用了。
畢竟因果律之法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夠對萬業屍仙造成影響的東西。
不過也就在日月鄔鶴思考對策之際,他卻是下意識的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自己還在製造中的因果令牌。
腦內靈光一閃之際,便是利用非此世之人將之送出世界,打進了那萬業屍仙的殘留之中。
幾乎是瞬間刺眼的光芒便是在天空之上迸發。
恐怖的光芒令得戰場之上無數的求法者們都不禁眯了眯眼睛,但是等光芒散去之時一切又恢復沉寂。
而到了此時,來自於諸多歲月,諸多地點,諸多門派的求法者們最終也僅僅只看到一道身軀在那裡那一時那一刻消散成灰燼。
在這一瞬間整個天地似乎都為之一靜,不過這一瞬間的寧靜也不過是火山爆發前的安寧。
幾乎也就是下一秒,來自於無數歲月,無數地點的無數求法者的目光便是集中在了這一時,這一刻,這一地。
其中在那即將完全消失的最後一縷肉身之上。
真正意義上瀰漫了整個世界的恐怖殺意,瞬間便是震散了整個地球上全部的陰雲。
在這一時刻無數早已厭倦了這無休無止的殺戮,迫切的想要結束這一切的無數求法者們對,整個世界下達了最深刻的通緝。
「無論他在哪兒!無論是在哪一時刻!無論是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無論他是誰!」
「找到他!殺了他!絕不姑息。」
……
視野回到日月鄔鶴這邊。
手中捏著因果令牌,日月鄔鶴已然從生死山河主所在的公元前時代回到了萬業之夢當中。
此時此刻,日月鄔鶴看著自己手中的因果令牌,眼中顯出幾分複雜。
就在剛剛他將這令牌送到了世界之外,送到了萬業屍仙剩餘的些許殘留之中。
二者在時間之外,在因果之外,在世界之外發生了極端恐怖的碰撞。
那碰撞似乎是發生了一瞬,又似乎進行到了永恆。
日月鄔鶴並不是真正親身參與其中,因此也不能完全體會其中的奧妙。
而在那場碰撞當中,他剛剛開始孕育的因果令牌便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被煉製完成了,擁有了他最高七成的神通力量。
甚至因為別樣的力量加入,隱隱之間似乎還有所超出。
但至於令牌與萬業屍仙碰撞的最終結果,看看他現在回到了萬業之夢中,看看周圍雖然有所震動,但並沒有根本改變的萬業之夢便可窺探一二。
不過對這個結果,日月鄔鶴雖然感覺有些不爽,但卻並沒有感覺意外。
如果萬業屍仙在那裡就被他殺死了,也就沒有更往後的事情了。
既然日月鄔鶴的未來還一直在為他的現在提供幫助,那麼一定程度上就是在向他說明「革命還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既然如此,那消滅萬業屍仙又怎麼可能僅僅只是穿越到一個時間點干擾一次行動那麼簡單呢?
拍拍屁股站起來,日月鄔鶴從自己的懷中取出因果令牌,看著其上比這最初厚重了何止一籌的因果絲線,無聲自語。
「不過最起碼現在讓我搞清楚了,段星煉與令牌之間的因果聯繫在哪裡了……」
「貼身的因果糾纏,這因果之線可太粗了。」
思考著自己手中的這面因果令牌之後的作用,日月鄔鶴不禁在心中自語道:
「今後我怕是要找一次機會前往比之公元五二五年更早的年代。」
「在那裡提前認識姜明子,並將令牌送給他。」
「然後讓令牌的因果絲線透過苦血連接上潘南君,然後通過潘南君再連接上萬業之夢,將這條因果絲線徹底扯到我的身上。」
「我才有可能進入這裡,完成因果令牌的塑造。」
「該說不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循環嗎?」
不過一提到潘南君,日月鄔鶴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荒在消失之前,在自己法寶之中炸掉的腦袋。
不由的就聯想起了荒的神通。
荒的諸多轉生當中所使用的神通都是同一種名為——無我法相。
這一項神通的基礎用法便是放出一個又一個和肉團一樣的分身,這些分身可以寄生那些擁有本命神通的求法者或者天賦神通的法屍。
寄生之後,他們就可以使用這些被寄生者的神通。
而且這些神通的威力完全不弱於原版,甚至可能更強,因為正常的求法者和法屍在使用神通的時候需要考慮消耗問題。
但是荒不需要考慮,他使用神通的法力完全可以由被寄生的對象提供,超頻使用無非就是導致被寄生者死去,這項神通不能使用而已,對他本身沒有任何影響。
除此之外,無我法相在自己的本體死之後,可以隨意選擇被寄生者重新轉化為本體。
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用途,那就是炸掉自己的腦袋,付出一定的代價之後,荒就可以將一定的信息傳遞給自己在時間線上的諸多轉世。
通過這些信息,這些傢伙可以做出針對性的布置,從而扭轉歷史。
日月鄔鶴十分懷疑荒在最後自爆腦袋的時候就使用了無我法相的這項功能。
而最後所說的兩千年之後再見。
兩千年之後不正是日月鄔鶴和潘南君活躍的時期!
這傢伙很有可能是將他日月鄔鶴的相關記憶傳遞給了潘南君,然後讓那傢伙提前做準備,將弱小時期的他殺死,從而杜絕日月鄔鶴的危險。
正如原著中歲遠對幼年的姜明子,半死不活的潘南君偷襲高皓光做的那樣……
「苦血收到潘南君的命令,他也是這群狗腿子把相關的記憶傳輸給潘南君,讓他想辦法殺死高皓光的吧……」
心中越想,日月鄔鶴就感覺壓力越大。
日月鄔鶴感覺自己要前往的時空好像不只是一個兩個,需要去原的因果循環似乎還不是一圈兩圈。
他似乎既要接收未來給他傳遞的信息又要一步一步成為未來給過去的自己留下信息從而圓下這一個又一個故事。
「這工作難度簡直不是有一點兒大呀……」
看著周圍一個又一個金燦燦的萬業之夢,日月鄔鶴雖然感覺相當的頭大,但還是十分自覺的擺出了法印。
「不過,算了~」
「誰叫這萬業屍仙先惹了我呢~」
「麻煩一點又如何?」
「總有一天我一筆一划勾勒出來的因果循環會切在萬業屍仙的皮肉上,一步一步將他凌遲。」
「讓這些破爛的狗東西被這滾滾向前的歷史捻成碎渣……」
「往事皆假,唯我獨真。一假神通,往事如煙鎖……」
隨著日月鄔鶴的輕呵落下,一道長長的鎖鏈自日月鄔鶴胸口令牌中飛出,向著一處萬業之夢的果實狠狠刺去。
這鎖鏈好像聯通了未來,亦仿若通往了過去。
但唯有日月鄔鶴知道,這鎖鏈前進的方向乃是現在……
……
視野來到另一邊……
剛剛寄生奪舍段星煉失敗的百里淵好似突然感受到了些什麼整個身體微微一頓。
三千年前那段被改變的歲月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其中含有的信息量甚至令得他這個即便連之前的奪舍行動失敗都沒有露出任何其他表情的九界門至尊的面色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有人通過了萬業之夢前往了過去!!!」
雖然之前才經過了一場大戰,五世六生之強命輸給了一個不是法器,但卻勝似法器,澆灌了上千年無數代芸芸眾生之常世的鐘馗面具。
但此刻的百里淵也顧不得許多,原地盤坐下來便是進入了夢境,進入了萬業之夢當中。
不過很明顯此刻他已經來晚了,萬業之夢當中除了他再無其他人……
見此,百里淵不由的深深皺起了眉頭,回到了自己的真身當中。
「鄔鶴嗎?看來這事情不能不重視!」
聯想到重視問題,百里淵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在寄生段星煉的時候從他的記憶里讀取到的一本名為皓光日事的日記。
在那裡,高皓光似乎在一九零六年在一處山村當中遇到了一個名叫苦血的涅槃屍。
這個苦血百里淵還有一定的印象,本命神通和無我法像有些許相似,當初的潘南君便是看中這一點才把對方救了下來。
只不過在後續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因為因果律的覆蓋,百里淵記不太清了。
但考慮到不知究竟生死的高皓光同樣也是以後萬業屍仙復甦之時可能的大敵,便也是直接做出了決定。
只見他在自家徒弟石瓜瓜的注視之下,猛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張開雙臂,便是瞬間打爆了自己的腦袋。
而自己剛剛獲得的新消息則也隨著這份力量向著過去的潘南君傳遞而去。
而見此情況旁邊的石瓜瓜則是被嚇了一跳,看著沒了腦袋的百里淵,不禁擔心地開口道:
「老大,你沒事吧?今天都被打爆好幾次了……」
而對此慢慢恢復了腦袋,不過眉宇之間明顯帶上了許多虛弱的百里淵擺了擺手拉扯著她,便是向著九界門飛去。
「事是肯定有的。」
「最近我怕是會虛弱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先回門裡再說……」
當然嘴上這麼說,百里淵的思想也不由的飄到了數百年之前。
「你們可要加油啊,另外一個我……」
……
而此時,百里淵的「另外一個我」這裡……
公元一二一二年。
某處荒野的棺材當中,潘南君忽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坐在陽光之下愣神了好半天時間,這才完全反應過來從棺材當中爬了出來……
「原來如此,要我去殺這個時代的一個人嗎?」
「真是會使喚人啊,雖然都是我就是了。」
嘴上雖然抱怨著,但是潘南君撒著自己臉上青銅面具的想法也是沒有任何猶豫,便是從棺材當中爬了出來。
而到了這時,這名怪人的身影這才完全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這是一個一頭白色長髮差點就可以拖到地上,臉上戴著一個怪異的青銅面具,皮膚泛著幾分青紫之色,胸口還有著一個正圓形的大洞,直通背部的怪人。
他的身影剛剛暴露在空氣之中,下一刻便是化作一陣狂風飛向天空,是一處地方飛去。
壓根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大概也就十幾分鐘的功夫,他便是落在了一處山門之上。
見到這奇怪的來著,守護山門的幾名弟子原本還想出生呵斥,讓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散人退出山門地界。
但是下一瞬間一套由法力構成的聲音並是猛的在他們耳中響起阻止了他們的行動讓他們將潘南君恭敬的請上山門。
而這個聲音這群弟子們相當的熟悉,可不就是他們門主上聲音嗎?
門主的命令自然沒有哪一個弟子膽敢去反對,雖然心中不解但是極為弟子還是帶著潘南君來到了山門之中,將其送進了只有門主才能進入的大殿之內。
而之後的事情就不是他們這群守門弟子能夠看的了,直接被揮退,離開了這裡。
而到了這時那名在諸多弟子面前表現的是無比威嚴的門主,這才無比恭敬的從首座的位置上走了下來,走到潘南君的面前,單膝跪地,俯身對著潘南君開口道:
「潘南君大人,時隔五十年不見,甚是想念。」
「不知您此次出山是有何事要吩咐?」
潘南君差不多是在歲遠誕生的五百年後誕生,活躍的時間差不多也就是歲遠活躍的時間向後推五百年。
也就是十一世紀初。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是以人類強者的身份在外活躍,直至十一世紀末化為法屍,前往三真法符去解決姜明子留下的後手。
不過很可惜一不小心翻車了。
僅僅只是姜明子留下的一個實力不足,其七成的三真萬法劍就直接秒了他好不容易才集齊的涅槃屍大軍。
同時還在他的胸口上掏出了個大洞了,差點就讓他死在了那裡。
不過恐怖的重傷依舊令得他修養了好長一段歲月,這才勉強能夠行動。
也是後來九界門大力尋找,將他從墳中請了出來,用無數資源幫助恢復,這才讓他恢復了一定的戰鬥能力。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沉睡,從以保證自己的存活。
這些事情當今九界門的門主都是知道的,正是因此他才對潘南君的出現感到好奇。
而對此潘南君揮了揮手,開口道:
「此次我要尋找一個人需要九界門的幫助。」
「這是他不久之後長大的模樣,你們可以使用神通推測出其小時候的樣子。」
「找到之後,把他的信息發給我,我會親自去完成這一切……」
聽到這裡九界門的門主就大概知道了潘南君想要做些什麼,也沒有去多問,點頭便是要離開。
不過離開之前他還是問了潘南君要殺之人的名字。
畢竟雖然有長大的樣貌可以推測小時候的形象,但是因為地區不同,吃食不同,成長的環境不同,鍛鍊的強度不同,可能推出來的結果都不相同。
如果僅僅只有一個相貌的話,可能推測出來的結果就不止十個八個了。
這樣容易引起九界門敵對勢力的猜疑,從而導致最終的結果失敗。
如果能夠有個名字的話,認錯的情況估計就要減輕不少。
而潘南君明顯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示意讓對面的九界門門主做好應對因果律之罰的準備之後便是開口吐出了兩個字。
「鄔鶴——」
轟隆~,雷霆之聲奏響,大殿的地面之上出現了明顯的焦黑。
片刻之後,兩道身影這才從大殿當中走出,而九屆門門主也在此刻對門人下達了命令。
「九界門人,凡能找到畫像之人者,受上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