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瀾就是被吸引目光的一個。
他盯著那畫看了會兒,從隱約的輪廓中沒有分辨出整張畫的意思。
這是什麼?
他眯了眯眼,但是鏡頭給每一個畫家的時間都是公平的。在遲瀾剛想要研究的時候,那幅畫已經挪開了。
遲瀾表情微頓,不過想著等一會兒衛韞的畫鏡頭就到了,便也按捺下來。他壓了壓棒球帽,擋住了大部分臉,因為關注重點不在觀眾席,鏡頭裡也只能拍到一個冷削的下頜。
遲瀾在帽檐陰影下回想著剛才看到的畫面,發覺自己居然還挺喜歡現場看人畫畫的。
特意請假過來看現場這個決定果然沒錯。
當然,這個興趣只限定於衛韞。
其他人的畫,遲瀾看都沒有看。
他指尖微微頓了頓,回想著衛韞剛才畫畫的場面後,又記起了那天在照片上看到衛韞的臉。
遲瀾輕「嘶」了聲。
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那張照片上給他的感覺太過遙遠。這樣看著真人,他才將那張清冷漂亮的臉與底下人結合起來,從中多了幾分真實感。
衛韞整體的影子在他眼中更加豐富了些。
在當初看到衛韞真容時,遲瀾也驚訝,但卻沒有像網友那樣反應大。
他腦海中當初看到網友P圖的時候就曾想像過那人的模樣,雖然始終沒有想像出來。但他卻大致知道衛韞應當長得不錯,畢竟對方的骨相很好。
不過他沒想到……這不錯不止是不錯而已。
他住在衛韞隔壁,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看到衛韞臉的人。
沒想到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好像……從他蓄意接近衛韞開始,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
遲瀾若有所思。
鏡頭前的人已經不是衛韞了。
他收回目光來,現在也不清楚自己來這兒到底是因為對衛韞這次不戴口罩好奇。還是單純的……想要看一眼這人比賽。
從有意識到現在,遲瀾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人。
衛韞完全激起了他好奇心,無論是哪個方面的。竟然讓他在認識對方之後又有些想要知道他的過去了。
這種想法出現的突然,遲瀾卻知道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他指尖頓了頓。
這樣在現場直觀的看著這個人的一舉一動。看著他拿起畫筆畫著自己腦海中的東西,突然叫他有種微妙的能夠觸碰衛韞秘密的感覺。
剛才在看到那幅畫的一瞬間,遲瀾竟然好像能夠通過那雜亂的線條感受到衛韞內心的波動。
這遠比之前衛韞對他客氣疏離時叫他上癮。
遲瀾眯了眯眼。
他有點想知道——真實的衛韞是什麼樣子了。
不過想到真實的衛韞,他看了眼場內。
看到謝宙和郁月琛之後皺了皺眉。他們居然也來了。
遲瀾來時是突然決定的,到了之後才發現這裡有許多熟面孔。
謝宙也來了。
以遲瀾對謝宙的了解,倒是將他扯不到什麼喜歡衛韞身上。
不過那個郁月琛……
想到上次在美術館裡見面時的場景。
這個人自稱是衛韞的青梅竹馬,遲瀾臉色差了些。
……
決賽比晉級賽和初賽難度要大的多。這次的比賽時間從上午九點開始,到晚上十一點,將近要一天的時間跨度。
雖然時間長,但這也是往年的慣例,大家也都習慣了。
而且美術協會給觀眾和選手們都準備了餐品與足夠的休息時間,不會影響比賽。
一個小時過去,不少畫家已經畫了六分之一。
衛韞在強行與幼年陰影抗爭之後只來得及畫出了一個心臟,就又被拉扯著去繼續複製密室,無法在畫超出記憶之外的東西。
而且這一次,在他擅作主張畫了多餘的心臟之後,腦海中的聲音反撲的好像更加厲害了。
衛韞腦海中的畫面越來越清醒,就連眼前都是密室的影子。之前的構思強行從頭腦之中擦去,他都有些分不清是他控制著畫筆還是畫筆控制著他。
如果不是那是自己的記憶,一切被控制的思想都是自發的,衛韞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和當時古村中蔣倫那些人一樣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他頭腦中沒辦法思考別的,只有密室。
只剩下密室。
手被自己控制著往上移,如腦海中畫面所願,密室里的環境一點一點被畫出來了。
那是一個全封閉的地下室,周圍都是類似於水泥做成的牆。
高高聳立,從上面封住。
只看著衛韞筆觸,就能看出來這個密室的壓抑。
這裡甚至一個窗戶也沒有。
沒有燈,沒有桌椅與活物。
整個牆壁將房子徹底堵住了。
隨著衛韞落筆,那間空蕩蕩的密室被完善了出來。
衛韞什麼也沒有畫,只畫了牆,四面方形的牆。
網友們看的奇怪。
之前的鏡頭過去了一輪,他們挪開的時候衛韞小哥在畫牆,現在居然還在畫牆。
一個牆畫了近一個小時?
而且他們也沒有看出這個房間裡多了些什麼啊?
還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鏡頭裡呈現出的只是一個四方的密室與底下的心臟。
衛韞思想被陰影畫面操控著,抗爭時只停頓了一瞬,就不得不本能的最大程度還原當時的房子。
包括記憶中好像會吃人的牆。
隨著衛韞落筆,畫面上卻好像與之前的毫無變化,依舊只是一面牆而已,卻讓網友不知道為什麼越看越不舒服。
這時候坐在前面的馬庫斯卻眼神凝眸看了會兒。
「馬庫斯,您知道這位衛先生在畫什麼嗎?」
旁邊一個畫商忍著心頭不適問。
他雖然不是美術界的,但是經常收購名畫,對這些也了解了些。但是絲毫不懂眼前這位屏幕前的選手畫這麼長時間的牆的意義何在。
幾面牆不應該如此耗費。
漂亮的牆又與死亡的主題有什麼關係呢?
在他話音落下之後,馬庫斯卻忽然搖了搖頭。
他一開始也看了其他選手的畫,對衛韞的畫只是有個大致印象。在整體沒有出來前也沒有猜測。
不過在鏡頭在次回來後看到的還是原來的場景時他才認真觀察了會兒衛韞落筆,這才反應過來。
「那不是一樣的牆。」
「你看衛韞的落筆處。」
「牆……」馬庫斯聲音啞了些,有些驚訝:「牆在緩緩靠近。」
他這樣說時旁邊的畫商還是不明白。
馬庫斯只好在直白道:
「周圍景象沒有變,牆的位置也沒有變,但是視覺上牆在收縮,密室面積在變小。」
衛韞一直在用細節改變牆的位置,造成「移動的畫」的假象,將死畫變成了活畫。
這個畫法很有意思。
整個密室就像是被四面牆在緩緩逼近,顯得越來越逼仄。
畫商聽了馬庫斯的話轉頭在看,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我覺得好像什麼也沒有變,但是同一幅畫怎麼更壓抑了。」
「比起剛開始的輪廓,現在看一眼就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和畫商一樣的還有許多人。
非專業的人士看不出衛韞畫的變化,這時候美術協會就將馬庫斯的解釋放了上去,網友們這才明白過來。
一個個在看,果然發現紙的尺寸沒有變,但牆逼近了。
這種畫法很神奇,會動的話能很大程度抓住人的眼球。
網友們發現自己盯著衛韞小哥的畫時間一長就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代入感,仿佛自己就在這間密室中一樣。
眼看著密室在往裡收縮。
隨著牆越來越近之後,會發生什麼呢?
有網友情不自禁的盯著畫深入的思考,驚醒時卻忽然嗓子發乾有些恐懼。
……
觀眾席上,郁月琛端著咖啡的手頓了頓,看著那幅畫。
他對衛韞的畫很了解,幾乎是在馬庫斯開口前就知道這幅畫的玄妙之處。
衛韞不停鋪墊的陰影,就是為了將牆收攏。
呈現出一種逼仄的牆內人效果。
發現這一點的人很容易代入進畫家中去,與衛韞感同身受。
只是叫郁月琛臉上笑意消失,眸色微深的是……他記得幼年時的衛韞好像從來沒有過這種密室里呆過的經歷。
這個密室的壓抑感如果不是很長時間親身經歷,不可能僅憑藉著想像就能畫出來的。
郁月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微微抬眸,看了眼其他畫家。
在看到淹死的小鳥和車禍的圖畫之後,心中忽然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個猜測。
這些畫的真實程度很高。
這些難道都是真的發生過的?
郁月琛心中升起這個疑惑,看向了手機。想了想還是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助理此時正在外面等著,在收到郁總的消息後驚訝了一瞬。
隨即神色古怪。
「去查一查這幾個人近幾年身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和畫上重合的事?」
助理將消息讀了一遍。點開圖片有些疑惑,不知道郁總查這個做什麼。
但他看了眼畫之後,還是速度很快的讓人去查了。因為在場的畫家都是有些名氣,查生平並不困難。
半個小時後,結果就出來了。
助理看著資料有些震驚。
郁總發給他的這些畫上的事竟然都是真的發生過的?
他意識到裡面可能有什麼事,郁總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他查這個。
連忙將資料拍下來發過去。
聖羅美術廳內。
手機震動了兩下,在相隔很遠的觀眾區沒有人聽見。
郁月琛察覺到手機聲響,正準備拿起手機來看一眼,卻忽然眼前一暗。
觀眾席上不知道什麼原因燈光黑了。
正在看直播的網友也感覺眼前一黑,不由懵了一下。
「怎麼回事兒?」
「燈壞了?」原本白的刺眼的燈光暗下去,大家第一反應就是燈壞了。
就連觀眾席上的人也是這樣。
周圍嘈雜了一瞬,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頭頂上古老的古董吊燈閃動了兩下之後,才驚醒。
不過這時整個大廳已經漸漸恢復光明了。
突如其來黑暗又恢復,持續的時間很短。卻叫郁月琛皺了皺眉。
剛才是燈閃了?
他有些不相信聖羅美術廳這樣的地方燈會壞。
按照規定,這裡在比賽之前美術協會應該已經檢查了不下五次,可是剛才的場景卻完全的出人意料。
周圍一瞬間陷入黑暗,叫人甚至無法知道觀眾席上的位置。
郁月琛臉色淡了些,邊想邊拿起手機。然而下一刻叫他眯起眼的是——手機沒有信號了。
剛才還滿格的信號在燈光黑了一瞬間斷了信號。
不只是他一個人這樣。
那會兒暗下來想要拿手機照明的觀眾都發現手機沒有信號了,不由有些奇怪。
底下還在比賽,絲毫不受上面的觀眾席影響。謝宙在剛才燈黑下來的一瞬間感覺到脖子上的護身符燙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衛韞。
見底下的衛韞絲毫不受影響,微微皺了皺眉。
有些不清楚下面衛韞怎麼樣了。
觀眾席和賽區離的太遠了,鏡頭不給向他就無法看清隔間裡。
謝宙無機質的眼眸微頓,第一次有些不耐。
「我們詢問一下工作人員吧。」這時有人開口了。
之前和馬庫斯交談的畫商也被手機突然沒信號弄的有些奇怪,伸手就叫站在大廳的工作人員出去詢問。
他關注在信號上,卻沒有發現在燈光黑下去又亮起來之後……聖羅美術廳看著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
觀眾區嘈雜了一瞬就停了下來。
手機沒信號畢竟也不是多嚴重的事。
在讓工作人員去詢問之後,其他人都保持安靜,繼續看比賽。
這時候,畫家拉卡的死亡車禍已經畫到了關鍵的時候。
車禍的場面畫的很抽象,沒有什麼血腥與暴力。不過燃燒的火與樹下的零件殘骸,卻可以看出來。
觀眾還在思考拉卡為什麼會畫一場車禍,一抬頭卻見那個一向冷靜的畫家忽然面色扭曲起來。
拉卡眼珠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布滿了血絲,他這時終於精疲力竭不想畫了。沒有人知道在比賽開始,作畫的這幾個小時裡他遭受了什麼折磨。
過往差點死去的記憶仿若凌遲一樣痛苦的浮現。
他一開始說服自己從中找尋靈感。
最後卻發現……那些靈感是他最恐懼的痛苦。
心理與身體上備受折磨。
拉卡額頭上汗淋淋的。
這時候寧願放棄這場比賽,也不想在畫了。
他心中剛冒出這個念頭,想要後退一步。但是腳底下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抓著一樣,叫他一動也不能動。
腿部僵硬,有些燒灼的疼痛感,透過神經傳來。
他是回憶起那天的事情太緊張,出現幻覺了?
拉卡心中疑惑。
他不耐煩地順著被拉住的褲腿看下去,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下一刻反應過來瞳孔微縮。
他腿上怎麼會有一隻手?
這是誰的手?
好像有些眼熟……
他看著手上的那隻腕錶,忽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
另一邊,衛韞同樣也遭遇了不同尋常的事。
他在不受控制地將密室畫好之後,腦海中的陰影又要控制著他畫出密室中的當時躲在角落裡的自己。
幼時的恐懼已經越來越失控了。
就在衛韞即將落筆之時,脖子上的護身符陡然發燙。
他指尖一頓,陡然清醒過來,擺脫了畫筆。
衛韞長睫顫了顫,低下了頭。
剛才護身符發燙了。
這裡問題很大。
護身符只有在危急生命時才會發燙。
蒼白的肌膚有些刺痛,衛韞沒有理會,只是抬起眼來。
他開了陰陽眼之後看的比旁人更遠些。衛韞清醒之後眼神一沉,看到大廳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陰氣籠罩了。
原本金碧輝煌的美術廳這時候暗沉的像是晚上一樣,而且周圍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觀眾席上的人不見了。
而透明隔間外的工作人員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只留下地下一堆白色的灰塵。
這個隔間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衛韞甚至連比賽時報時的鐘聲也聽不到了。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瞬間眼前一花,衛韞剛皺了皺眉,卻發現隔間變了。
隔間……好像在收緊。
是錯覺?
不是。
衛韞眼神定定的看著牆角。剛才的隔間確實是在收緊。
他轉頭看了眼自己畫好的半成品畫。
忽然驚訝的發現,這個比賽的隔間好像是在朝著自己的畫變化。
腳底下「咚咚」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跳動著。
在那個東西一跳時,衛韞能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在拉扯著自己心臟。
而在他注視著畫時,隔間以肉眼看不見的改變越來越逼仄,完全復刻了畫中的樣子。
衛韞從進入這場比賽開始,到莫名其妙被迫回憶起幼年差點死亡的記憶,被拉扯著畫出幼年死亡陰影的畫,他一直想不通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直到現在……隔間收緊,他才明白過來死亡的主題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一定要讓他畫幼年死亡陰影。
——幕後人是想要他們以自己畫中最恐懼的方式死去。
他最怕什麼,就會不由自主的畫出什麼,然後在畫中的場景里在一次死去。
只有真正的死人,才知道死亡的意思。從一開始,這個主題就是死局。
衛韞臉色難看,清楚之前畫出的逼近的牆角就是來困死他的。他剛才看到外面一個人也沒有,現在應該是用某種特殊的方法與外面隔絕了。
就像是當初在洞神山洞之中鬼迷眼一樣,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看到。
環境越來越壓抑,隨著密室的逼近,好像連氧氣也少了很多。
衛韞能察覺到他的呼吸也出現了些問題,胸腔甚至有些鳴動。
腳下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按照牆推進的速度,不出半個小時,他不是因為缺氧死在這兒,就是因為被砌入牆中,活生生的壓死。
不能這樣下去!
衛韞目光重新轉向了畫。只要在次靠近畫板,腦海中的陰影就會在次出現,操控著他繼續畫下去。
靠近畫板可能會加劇死亡,但是不靠近必死無疑。
這裡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外面觀眾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他們在經歷什麼。
衛韞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手指微微垂下,冷靜了會兒後,他在次走過去拿起了筆。
果然,在畫筆重新被拿起來時,往過來靠攏的牆慢慢慢了下來。索性衛韞還原當時場景,之前在牆上的鋪墊已經完成了,不必在畫牆。
他思緒在次被拉扯著。
衛韞能夠感覺到畫筆是想在密室里畫人。
但是那個代表他的人一旦出現在密室中,就像是主動將自己裝入籠子一樣。
衛韞陰陽瞳閃動,眼底墨色一閃而逝,死死拽著護身符,將完成的密室放置,開始畫下面。
那個被他多餘添加出來的心臟與密室相連。
代表著心臟中的陰影。
陰影想要包裹心臟,穿心而出。
如果贏了,心臟就會停止跳動。
衛韞咬著牙,而人的血肉是無法戰勝陰影這種模糊無形的東西的。所以在心臟之外需要繼續畫的不是器官,而是與心臟上密室陰影相對的東西。
衛韞只想了一瞬就想到了。
在他幼小時被關在裡面,最希望的是什麼呢?他希望能夠出去,站在陽光下。
大片的光影從心臟下蔓延而出,在陰影密室的另一邊,是正常的光線。
心臟仿佛被一個兩半,一邊冷凝著房屋,一半被光線照射。
一上一下。
一明一暗。
一邊是死亡,一邊是生存,在共用著一個心臟來連接時並沒有明顯的分界線。
好像這個詞本身就是與生相對的。一念之間,可以生也可以死。
在光線出現時,衛韞摒棄腦海中的陰暗,一點一點的畫著。
腳下心臟的地方隱約有了些溫度。逼仄的密室逼近的速度慢了下來,其中一面牆停滯,像是被牆另一邊的線牽制住了一樣。
衛韞抬起頭來見有效果,剛鬆了口氣,護身符就越來越燙。
那個布置了這場比賽的幕後人見牆不動著急了。想要通過陰影重新操控衛韞思想。
後面大片光線的落下幾乎是舉步維艱,衛韞手背上青筋都已經浮起。他心臟連同地面劇烈的跳動著。
而在外面的觀眾席眼中卻是看到他拿著筆畫的很慢,好像很艱難的樣子。
「死亡主題。」
「我原本以為密室是主體,怎麼現在看心臟好像是主體啊?」
在鏡頭在次轉過來時,網友們看到原本畫紙中間聯通那個叫人不舒服的密室的心臟下面,忽然鋪陳了許多光影。
那些光影中隱約可以看到幾個人形的輪廓。
好像是密室從心臟中投射下來的一樣。
短短一個小時時間,畫面的主體由密室變成了心臟。
這幅畫和衛韞之前的畫都不同,映射感很重。
一直觀畫的馬庫斯隱隱的好像觸碰到了什麼。
密室,心臟,光影中藏著的影子,三者相連。
衛韞想畫的是死亡的背面。
三者中,密室不是主體,心臟也不是主體。
光影中的無數的影子才是主體。
——向死而生才是他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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