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後的吳癩子和孫寡婦心中一顫,默默祈禱著,夏家的,你可別瞎說啊!要是把我們供出來,我們可就成了眾矢之矢了。他們頻頻向夏大娘子搖頭,示意她不要說。
夏大娘子轉身把嚇的渾身哆嗦的夏狗子抱進懷裡,安慰道,「狗兒,別害怕,里正不把會把我們趕出劉家村的。」
夏狗子早已嚇傻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遇到這陣仗,哪敢說話,他驚慌失措的看著眾人。
里正催促道,「快說說吧,到底是咋回事?」
夏大娘子顧不得滿身狼狽,緩緩站起身,心裡琢磨著,木已成舟,為了自己家不能再隱瞞了。
她沒有理會孫寡婦的暗示,抬起手指著吳癩子道,「里正,都是吳癩子想出的鬼主意。他騙我家狗子說,地里的蕎麥有的是,咱倆去偷著弄回來點,沒有人會發現,我家狗子腦子不靈頭,就跟著他去了。」
村民都憤怒地注視著吳癩子,責罵道,「咱村里就這一家閒人,還真是他幹的。」
「這叫啥事啊,咱們辛辛苦苦種的糧食,他倒好,啥也不干,就想投機取巧,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咱們村出來這號人真是他媽的倒霉,就應該給逐出村。」
「是啊!身為一個男人,一天天的啥也不干,都不對不起褲襠里那玩意……」
......
看著眾人憤怒的眼神,聽著毫不留情的指責,吳癩子此時恨不得把腦袋扎進褲襠里。不過他馬上想到,自己家可沒有蕎麥,他們沒有證據,夏大娘子的一面之詞,我不承認,你們能有啥辦法。
他死皮賴臉辯解道,「夏家的,你別血口噴人。啥叫是我讓夏狗子去的,我可沒有偷,不信大家去我家搜搜看,要是我吳癩子家有一顆蕎麥,我就不是老爺們。」
夏大娘子聽吳癩子這話也顧不上往日的情分了,指著孫寡婦大聲朝眾人說道,「那天我在孫家,吳癩子就是這麼說的,不信你問問孫氏。」
孫寡婦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可沒聽見,這事能在我家說嗎?我家又不缺糧食,我有銀子餓不死。夏大姐,你可別污衊好人啊!」
「你……你敢不承認。」夏大娘子渾身哆嗦,「里正,昨天我去她家她用手擼得蕎麥。不信你們看看她的手,都是口子,還有……還有吳癩子偷得蕎麥就藏在孫家了,大家要是不信,可以去搜……」
孫寡婦握緊拳頭,把手隱藏了起來。
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丁甜甜對白宗林說道,「里正叔,派人去孫家看看吧!」
「嗯。」白宗林點頭同意,吩咐李牛和劉老蔫去孫家看看。
孫寡婦徹底懵了,吳癩子也閉嘴了。
不一會兒,李牛和劉老蔫拎著一袋子蕎麥回來了,「里正,找到了,孫家有一袋子蕎麥,你看看,還濕的呢!」
白宗林怒視著吳癩子,「吳癩子,孫家的,你們倆過來!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快點交代,你們偷了多少糧食。」
吳癩子低著頭磨磨蹭蹭地來到近前,嘟囔道,「沒......沒多少,就......就這一小口袋。」
白宗林怒吼道,「你呀你,看來劉家村容不下你們了。你倆自己說吧,該怎麼處罰你們!」
見里正要趕自己走,此時吳癩子可慌了神兒,乞求著,「里正啊,我知道錯了。我就是豬油蒙了心,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你可別真趕我走啊!」
白宗林看著不爭氣的吳癩子,雖然他從心裡不待見他,可畢竟是劉家村的人,還是於心不忍將他趕走的,「你幹的好事,咱們村從來沒有出過賊,你再窮也不能偷糧食吧!」
吳癩子把希望的眼神看向孫寡婦。
孫寡婦看著吳賴子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自己跟了他好幾年了,好賴是個男人,人心都是肉長的,哪能沒有感情,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這幾年的感情,她已經離不開他了。
她淚眼朦朧道,「里正,這都是我指使的,那天夏大娘子一說她家要斷糧了,我也是可憐夏家,才出的餿主意,跟吳賴子沒有關係,你就饒了他吧!只要能饒了他,丁家的蕎麥損失多少,我賠……」
丁甜甜愣住了,這孫寡婦居然為了他願意出血,真是情深意切讓人感動啊!
白宗林本來也不是真心想把吳賴子趕出村,聽孫寡婦願意賠償,他倒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丫頭,既然損失不大,又有人願意賠償,你看……這事……」
丁甜甜開口道,「里正叔,我聽你的,你做主好了。」
白宗林清了清嗓子道,「吳賴子和夏狗子偷盜在先,罰他們二人給村里每家每戶每天擔兩擔水,為期一個月吧!孫家賠償村里一兩銀子作為驅逐吳賴子的錢,糧食歸還丁家,你二人有異議嗎?」
吳賴子心口不一道,「沒……沒異議。」
夏狗子也點頭同意。
丁甜甜,「好……」
眾人也是對里正的處理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