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銘走後,田安也沒閒著,去宸王府叫上顧瑾妍後兩人便一起去逛街。
恰巧蕭宸那傢伙出門了,顧瑾妍一人閒的無聊,兩人簡直一拍即合。
他們首先來到一家首飾鋪子,馬車停在鋪子對門的巷子口。
田安從一旁拿出一個包袱,裡面是幾件非常普通的棉布衣裳。
她讓顧瑾妍挑了一件,自己也隨意拿出一件,剩下的兩件則給鄧雪和顧瑾妍的丫鬟侍琴。
田安和顧瑾妍脫下華麗的外衫和大氅,套上那件棉服,再拿下身上的首飾,把精緻的髮髻一改,又用暗色的脂粉往白淨,精緻的臉上一抹,兩個普通的農家小婦人立馬新鮮出爐。
下了馬車後,四人直直往鋪子裡走去,剛到門口,一個小廝模樣的年輕男子便迎了上來。
「幾位夫人小姐是第一次來咱們趙家銀樓吧!今日想看些什麼?」
田安和顧瑾妍對視一眼,笑著拉過身後的鄧雪道:「我這妹子要成親了,當嫂子的想帶她來打些銀鐲子,銀簪子,之類的當嫁妝。」
鄧雪低著頭,兩手扶著田安不說話,讓人以為她在害羞。
「呦!那小的就先恭喜這位小姐了,幾位夫人小姐請隨小的來,本店的東西保證讓你們滿意。」
這年輕小廝正要領她們進門,卻聽一旁倚靠在門邊的另一個小廝突然陰陽怪氣起來。
「我說趙忠,你怎麼什麼人都往裡領,咱們這可是背靠國公府的產業,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來這裡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最少也是金飾起點,就幾個銀飾能值幾個錢。」
這話說的,四人頓時就火了,侍琴當即就指著那人怒斥道:「你這人怎麼說話呢!罵誰阿貓阿狗呢!幾個銀飾怎麼了?你這不就是銀樓麼?還不讓打銀飾了。」
見狀,叫趙忠的年輕小廝立馬和田安幾人道歉賠不是,轉頭便開始訓斥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小廝。
「王偉你平日處處與我作對便算了,今日竟然如此辱罵客人,你想幹什麼?
快點,給這幾位夫人小姐道歉。」
誰知面對趙忠的呵斥,王偉不僅不聽話道歉,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輕蔑的瞟了一眼田安四人。
不屑道:「夫人小姐?她們算哪門子的夫人小姐?幾個窮酸婦人罷了,也配我道歉?
就買幾個不值錢的銀飾罷了,說不定等會兒還得纏著你講價,我勸你呀也別傷這精神了,趕緊打發走得了。」
「你……」趙忠滿臉羞憤難當,頓感愧對田安幾人,一直不停的道歉。
田安抬手示意他停下,轉身看向王偉,「你這麼看不上打銀飾的客人,怎麼?你一個當小廝的買的起?」
「嗤」,王偉更鄙視田安四人了,越發大言不慚道:「區區銀飾罷了也就你們這些窮酸婦人當個寶,我可是王掌柜的親侄子,別說銀飾了,就是金飾,玉飾,只要我想要,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聞言,顧瑾妍和田安對視一眼,開口道:「你不過一個區區小廝而已,方才還說這是國公府的產業,這會兒又說自己是掌柜的親侄子。
怎麼?這銀樓難不成還是一個掌柜說的算,還能由你隨意胡作非為?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被顧瑾妍這般貶低,王偉倒是急了,今日他非得讓這幾個無知婦人見識見識他的厲害不可。
「哼!你們還別不信,我舅舅可是國公府二夫人貼身嬤嬤的親大哥,國公府可是二夫人當家,二夫人可仰仗我舅舅了,這銀樓還不是我舅舅說什麼便是什麼,就跟自己家的一樣。」
聞言,顧瑾妍看向田安,「國公府還是二房的王夫人做主?」
畢竟是自家的醜事,田安多少有些難為情,訕笑著用手掩著嘴道:「看來他消息有些閉塞。」
王偉還在滔滔不絕的述說著他和他舅舅在這銀樓里是如何如何威風,勢必要讓在座的所有人都高看他一眼。
而此時,一旁的趙忠已經發現了事情的不對,他再仔細去打量田安四人,竟真讓他發現了端倪。
只見她們四人雖然穿的一身樸素,但腳上的靴子卻是不凡。
兩位姑娘穿的靴子雖然稍遜些,但也不是尋常百姓捨得買的面料。
而前面婦人打扮的兩位夫人的靴子卻是上好的鹿皮靴。
再仔細看她們的氣質,如芝如蘭,溫婉大氣,哪裡有一點市井小民的樣子。
所以,這怕不是什麼嫂子妹妹的組合,而是夫人和丫鬟的組合吧!他再仔細觀察,果然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身後的兩位姑娘不管再如何行事,始終站在兩位夫人身後半步,由此可見尊卑。
他思索間,王偉還在喋喋不休的訴說著這銀樓里誰誰誰是他家親戚,最後得意的總結道:「我王偉那就相當於這銀樓里的少東家。」
「這麼說,這銀樓就相當於你們王家的了?」田安臉上還掛著笑,聲音已經冷了下來。
王偉卻還絲毫沒有察覺,依舊吹噓著自己的身份,「那是當然,不是我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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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琴見不慣他那嘴臉,出聲揭穿道:「是麼?可我們怎麼聽說趙國公府現在的當家夫人是皇上親自賜婚的安平縣主呢?」
王偉一愣,頓時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指著侍琴道:「你個賤民懂什麼?那安平縣主就是個黃毛丫頭,哪裡管的了這麼大個府邸,到頭來還不是得求我們王二夫人。」
「真是好大的口氣,你說的這些話,掌柜的可知道?你可敢當著掌柜的面重複一遍你方才說的這些話。」田安皺眉呵斥道。
「哼!有何不敢,這可是事實,誰來都一樣。」
說罷,他還滿臉得意道:「我舅舅可是最疼我的了,上個月還從店裡拿了一個上好的金鑲玉手鐲給我回家孝敬岳母呢!
你們這些平民這輩子都買不起這麼好的東西。」
一段話聽的田安火大,正想讓鄧雪出手,便見一個穿著貴氣如老爺一樣的中年發福男人走了出來。
「幹什麼,幹什麼?都在門口吵吵什麼?」
滿臉肥肉的臉上,那雙擠的都快睜不開的眼睛隨意的瞥了田安她們一眼,便不耐煩的擺擺手,讓王偉趕人,「咱們這是銀樓,別讓這些賤民堵了門,衝撞了貴人們你們擔待的起麼?」
「還不是趙忠這個沒眼力勁的,每次都把那些窮酸鬼們往裡帶,舅舅你啥時候讓他小子走人啊!」王偉嘴裡埋怨著,還不忘踩趙忠一腳。
說著便要上前驅趕田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