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的頂部並不寬闊,約莫還不足一丈,而且風還大的不行,另一邊又是更陡峭光滑的崖壁,要是沒站穩,一不小心還有可能被山風給吹落山崖。
趙奕銘自己先穩住身形後,又趕忙俯身拉了一把還掛在懸崖上的驚雨。
驚雨上來後,心裡愧疚不已,明明他才是暗衛,現在居然還得靠主子。
山間夜晚的溫度很低,更別說他們又爬的這麼高,那風不僅勁大,還格外寒冷刺骨。
爬了一晚上的山,他體力流失的飛快,加上又冷,手腳也早就開始發軟,漸漸變得麻木了,若是方才趙奕銘沒有拉他一把,他今日上不上得來,還是另一回事了。
兩人原地趴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恢復了些體力後,才就近找了個稍微寬闊背風的地方暫時棲息。
趙奕銘一刻也等不及的從背包里拿出望遠鏡來觀察山下面的情況了。
雖然,從這裡看下去即使有望遠鏡也不甚清楚,但他確實看見了下面有房子,這說明他的猜測沒有錯。
確定自己沒找錯地方後,他這才放下望遠鏡,開始吃東西補充身體的能量。
邊吃東西,驚雨邊拿著望遠鏡觀察周圍,不由嘖嘖稱奇,「難怪這麼多年來朝廷始終找不到這個地方。
四處環山不說,又全是懸崖峭壁,不說一般人,就連我們這樣的暗衛都很難上來,外面的人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地方。
被關在裡面的人就跟那青蛙似的,只能坐井觀天,根本就跑不出去。」
趙奕銘沒管他的念叨,快速填飽肚子後,便起身道:「白天下去不現實,咱們先分頭去周圍查看,兩個時辰後回來確定最終路線。
然後抓緊時間休息,天一黑便開始行動。」
說罷,也不等驚雨,抬腳朝一邊走去。
主子都走了,驚雨自然不能繼續留在原地吃東西,忙背起登山包邊吃東西,邊往反方向走去。
山腳下,田安正板著一張臭臉沖門口看守的壯漢發火,「你們端上來的這是什麼?真以為本夫人是吃素的嗎?整張桌子上見不到一點葷腥。」
壯漢想要解釋,可惜田安根本不聽,指著桌上的全素宴道:「我不管你想什麼法子,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要還是這清湯寡水的,等會兒你家主子發病時別來求本夫人。」
昨晚田安剛睡著,外面就有人來敲門說蕭箐恆發病了,讓她過去施針止疼。
一晚上來來回回折騰了三四次,搞的她覺沒睡好就不說了。
醒來以後早餐吃的是白粥配素包子她也不說了,結果午飯時更過分,直接給她整白蘿蔔炒胡蘿蔔,青菜炒白菜,白菜豆腐湯。
不知為何,昨日看了那些官家公子小姐們被迫吃豬食的畫面,當時吐的昏天黑地的,可睡了一覺起來,她居然越發想吃葷腥。
早餐時便忍著了,結果午飯時又給她端些素菜上來,正好撞到她槍口上,根本不需要裝,那火氣「蹭」一下,瞬間就上來了。
逮著送菜的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這,現在村子裡沒肉,得下午才能送到,煩請縣主再忍耐些時候。」等田安該說的說完,該罵的罵完,壯漢這才找到機會趕緊辯解。
田安根本不聽,激動的直接爆粗口,「你再說一遍沒肉?老娘先前就已經聞見肉味了,你那鼻子是擺設嗎?」
「那是留給世子殿下的。」壯漢弱弱道。
田安根本不管,扔下一句:「那就去問你家世子是想吃肉,還是想嘗嘗那久違的毒發滋味了。」便「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田安進門便見安婉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安安,你這樣萬一惹惱了那群畜生,他們要是動起粗來,咱們可就任人宰割了。」
她倒是不擔心自己,自從聽到了孩子和丈夫都好好的後,她便滿足了,就是現在讓她去死,她也死而無憾了,但她不能看著田安出事。
看著安婉滿臉的擔憂,田安的火氣竟神奇的降了下來,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娘,他們暫時還不敢動我。」
既然他們不敢動她,那她憑什麼要委屈自己讓他們舒坦,不趁著此時好好折騰折騰他們,更待何時。
果然,不出田安所料,不過片刻的時間那壯漢便把蕭箐恆那裡的葷菜端了一半過來。
看來,比起口腹之慾,蕭箐恆還是更重視小命嘛!
田安心滿意足的帶著安婉飽餐一頓後,便去找蕭箐恆,提出要繼續去參觀他的「豬舍」。
只有儘快把這個村子裡的結構了解清楚了,等趙奕銘他們來時,她才能更好的配合他們解救被抓了這麼多年的人質。
大抵是斷定田安跑不出去,蕭箐恆完全不防備田安,「既然縣主感興趣,那本世子自當捨命陪君子。」
見安婉寸步不離的跟在田安身後,還戲虐著打趣道:「看來縣主是很滿意本世子的這份大禮咯!
既然禮都收了,那本世子這傷,縣主可得上點心了。」
田安看都沒看他,只小心的扶著安婉走在泥濘的土路上,隨口回了一句:「世子殿下的藥到了,本夫人自然會出手。」
一想到田安寫出來的那些藥到現在都還沒個消息,蕭箐恆頓時臉色難看起來,看著娘倆那樣子,忍不住嘲諷安婉:「呦!這才一晚上的時間便柔弱到走路都需要人扶了。」
田安假裝沒聽見他的話,轉而道:「世子殿下的毒,已經發作了有一會兒了吧!」
聞言,蕭箐恆立馬閉嘴,生怕一會兒病發時,這婆娘故意拖著讓他受罪。
有了上次的經歷做鋪墊,田安這次不管看到什麼都很淡定。
還一口氣,硬是拖著蕭箐恆帶她把這個村子裡的所有院子都進去逛了一遍,對這些被他稱作「豬舍」的院子,也大概有了初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