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的東西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過早後大牛就帶著小康一起去。
幾人正喝粥呢便聽見有人敲門。
春兮出去看了回來道:「姑娘,是昨天來過的那位二老爺和二夫人。」
田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春兮說的是田明才和杜氏。
田安放下碗道:「她們是空著手來的嗎?」
春兮道:「田二老爺提著籃子,裡面裝著香蠟紙燭,貢品倒是沒瞧見,興許是遮住了吧」
田安拿起筷子又放下,看著小康道:「小康,你覺得二叔二嬸怎麼樣啊!就是以前的三叔三嬸,我們和錢嬸一家斷絕關係了,以後她們就是二叔二嬸了。」
小康放下筷子坐直,想了半晌才道:「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二叔二嬸沒有打過我,但是錢嬸和王奶奶打我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幫我。
可是有幾次王奶奶罰我不准吃飯的時候,壯壯哥哥偷偷拿過紅薯給我吃。」
田安記憶里,好像是有那麼幾次,因為活兒太多了沒做完被罰不准吃晚飯,後來小康不知從哪拿了個紅薯來,兩人分著吃了。
「春兮,請二叔和二嬸進來吧!」
大牛看向田安:「安安是打算原諒他們了嗎?」
田安搖了搖頭:「談不上原不原諒,原則上二叔二嬸沒害過我。
但從情感上來說,他們算是我們的親人,在我們受難的時候沒有出手相護,多少讓人有些寒心。
對於他們我不會有過多期望,我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田明才和杜氏進屋後,見幾人正圍坐在一起吃早飯,多少有些尷尬。
找個地方坐吧!沒位置了。站著吧!人家都坐著呢!自己也太突兀了。
田安拿著自己的碗筷挪到大牛的那張長凳上,笑著看向兩人:「二叔二嬸,別站著啊!快坐吧!」
杜氏應道:「唉!好好!」便拉過田明武坐到田安讓出來的長凳上。
待兩人坐下田安又道:「二叔二嬸吃了嗎?」
杜氏努力別開看著桌上的白粥和煎餅的眼睛,咽了咽口水道:「我們來的時候吃了兩個饃饃的,這會兒不餓。等小康吃好我們便走。」
田安道了一聲:「那行,那我們就不和二叔二嬸客氣了。」說完便端著碗繼續吃,說不客氣就真沒客氣。
半晌,小康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道:「我吃好了。」又看向大牛道:「大牛哥,你好了嗎?」
大牛點頭起身朝田明才道:「走吧!二叔」。
田明才被大牛一聲「二叔」給喊懵了,半天沒反應過來。杜氏從旁邊拉了他一下,他才慌忙起身:「哦!走,走吧!」
大牛帶著田明才和小康拿上鐮刀扛上鋤頭背上祭品便出門掃墓了。
田氏一族的墓地都在一座山上,後山對門的東南山上就是了。倒是大牛的父母因為不是田氏一族的人,墓地是後來買的,葬在東南山的山腳下。
幾人先到大牛的父母墓地前。把帶來的供品擺上。打掃乾淨墓地周圍,大牛往墳上添了新土。
又點上兩支白色的蠟燭,點了一炷香,大牛拜了拜跪著磕了幾個頭插好香,才開始燒元寶和紙錢還有斟酒。
小康等大牛拜完了才跟著點燃一炷香又拜了拜。
田明才猶豫了一下也上前點了一炷香作了揖。
大牛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等元寶和紙錢燒完,確定了香燭都熄滅了,大牛最後看了一眼父母的墓地,幾人才離去。
掃完大牛家的墳,又去了小康爺奶和娘的墓地上。田家的墳都是老墳了,要先用鋤頭和鐮刀把長出來的野草和樹枝除乾淨,再打整乾淨了才開始上供。
小康學著大牛的樣子把祭品擺好,拿出紅色的蠟燭點燃,又點了香拜了拜磕了頭,斟了酒,燒了元寶和紙錢。
看著小康做的有模有樣的,田明才心裡有些酸,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多餘。緊了緊手裡的籃子,才拿出自己準備的香燭跟著磕頭燒紙。
最後便是田氏一脈祖上的老墳了。遇到本家的見小康做的頭頭是道,有模有樣的,又見了他們背著的金元寶都誇讚他孝順,知理。
「小康真是孝順啊!給祖宗燒這麼大的金元寶,今年你家肯定得祖宗保佑啊!」
小康作揖行禮操著正太音道:「百善孝為先,這都是小康應該做的。」
一眾叔伯笑著誇獎道:「知理,懂禮,你這孩子書讀的不錯啊!」
小康朝大牛作了個揖才道:「都是大牛哥教的好。小康已經認識好多字了,也懂很多道理了。」
眾人看著一旁的大牛驚奇道:「呦!竟是大牛教的嗎?」
……
掃完墓大家有說有笑朝著山下走去。
三人回到大牛家後,田明才和杜氏才一起離開。
今天估計是這兩人這輩子最尷尬的一天了。田明才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杜氏在大牛家裡看著田安幾個忙上忙下的插不進手也插不進話,干坐了一上午。
兩人走後,田安親自下廚燒菜。
先拌了一大盤的春筍蕨菜苔豆腐片三拼涼菜。春筍和蕨菜苔過了清明就沒幾天了,此時不吃更待何時呢!
又燒油鍋,下蔥姜蒜干辣椒,清炒了一盤春筍野蘑菇片。
野蘑菇是陳豐一大早去山裡砍柴的時候順便撿的,數量不多,加上春筍剛好炒了一盤。
在村頭買的豆腐一半做了涼拌菜,剩下的一半,田安準備做一個麻婆豆腐。
做麻婆豆腐最不能少的就是豆瓣醬了,這個醬老貴了,花了她不少銅板呢!
看著桌上的豆瓣醬田安順嘴道:「春兮,我們還有沒種的地嗎?多種著些辣椒和蠶豆吧!辣椒和豆瓣醬可太貴了,還是自己做醬划算啊!」
春兮手裡不停,嘴上道:「留了幾畝肥地種菜吃,等到季節了我就通知她們下種,姑娘還有什麼想種的嗎?」
田安邊炒麻婆豆腐邊道:「我讓膨帳給我找了些西瓜種和葡萄藤,應該過段時間就有消息了。你把地提前留好。」
春兮停下來看著田安道:「呀!姑娘,這還要種西瓜和葡萄,怕是有點不夠了呀!」
田安把麻婆豆腐裝好盤才道:「之前種樹的地里不是砍了好些樹嘛!實在不行就把砍了樹的地清理出來提前漚肥做準備。」
春兮點頭道:「好的姑娘,我回頭就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