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不得好死。」
提到嫁妝，王氏又想起了之前被許姨娘拿走的幾個嫁妝鋪子，恨不得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被王氏一提醒，許姨娘也想起了這茬，一想到自己因為寐下王氏的兩個鋪子，不但手上寬裕了不少，還給女兒存下了不少嫁妝，看向王氏時，臉上的笑意都多了幾分真心。
這時，貼身丫鬟翠柳來報，「姨娘，我們找遍了整間屋子也沒有找到下人們的賣身契。」
聞言，許姨娘收起臉上的笑，皺眉道：「確定都找過了嗎？」
翠柳面色難看的點點頭，她是許姨娘進府後才被買進府里的，賣身契也在王氏手裡。
若是這次不能把賣身契拿到手，萬一王氏報復，真的悄悄把她們賣進窯子裡，那她們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見她們主僕凝重的表情，王氏氣的猙獰的臉瞬間就舒展開了。
「怎麼，找不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嗎？說不定你們跪下來求求本夫人，本夫人還能大發慈悲的給你們點提示。」
不理王氏的得意，許姨娘讓人把張嬤嬤帶進來。
她是王氏的貼身嬤嬤，最得王氏信任，王氏剛搬了院子，又躺在榻上不能動彈，藏東西的事肯定是這老婦代勞的，問她准沒錯。
張嬤嬤很快被人押進來，翠柳剛把堵在她嘴上的髒圍腰拿下，她就對著許姨娘破口大罵。
許姨娘不慌不忙的，先讓翠柳賞了她十個嘴巴，待她「冷靜」些了才道：「說吧！府里下人們的賣身契你放哪了？」
「呸！」張嬤嬤朝她猝了一口，眼睛惡毒的盯著她，「一個低賤的妾罷了，也妄想取代夫人的位置，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
「是嗎！既然嬤嬤這麼享受，那翠柳就辛苦辛苦，再賞嬤嬤十個耳光吧！」
打臉的「啪啪」聲不斷傳來，王氏不停用惡毒的話咒罵許姨娘，讓她放開張嬤嬤。
不過雖然叫的厲害，卻沒有一點要用賣身契救她的意思。
很快十個耳光結束，許姨娘再次道：「張嬤嬤這次可以說了嗎？」
這張嬤嬤倒是還有幾分骨氣，原本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被打散，兩頰紅腫，嘴角都出血了，卻還死死咬緊牙關。
就在許姨娘還要讓翠柳動手時，一直倚在門口的赤畏說話了，「許姨娘不妨再讓人看看那張床榻。」
許姨娘一愣，這赤畏從剛才到這裡時便沒有說過話，她都快把這人給忘了。
不過，床榻嗎？
她剛才雖一直在和王氏說話，倒是也看見下人們把那張床上下左右都搜了一遍，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王氏躺著的那塊地了。
「你想幹什麼？」見許姨娘盯著她，準確來說應該是盯著她身下那塊地方，王氏頓時暴躁起來，「我警告你，你最好別亂來，本夫人還病著呢！」
見她這反應，許姨娘笑了，「夫人放心，我們就是請夫人先挪挪位置，行個方便而已，不會亂來的。」
當下不顧王氏嚷嚷，立即讓人把她從榻上抬下來。
翠柳則親自上前去檢查，從床單、被罩、枕頭開始，把所有有夾層的東西全都打開，但依然一無所獲。
而此時床上已經空無一物了，見狀，所有人不由看向赤畏。
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王氏暗暗鬆了一口氣。
赤畏則眯著眼打量那張床。
他一進到這間屋子時，便觀察過屋子的房梁了，沒有絲毫動過的痕跡，說明東西就只能在下面。
但剛才下人們已經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唯獨那張床。
可……
再次把整間屋子打量了一遍，他抬腳徑直往那張床榻走去。
沒人注意到，此時王氏和張嬤嬤兩人也緊張的直直盯著床榻。
來到床榻前面，赤勇毫不猶豫的解下腰間的佩劍，用劍在床榻上慢慢敲擊。
待敲到床榻中間的位置時，他突然一頓，然後在次敲了兩下。
接著便見他手上一個用力，眾人只聽「咔擦」一聲，原絲合縫的床榻竟直接被他用劍桶出一個窟窿。
「這……」
翠柳見狀忙上去查看，果然從裡面拿出來一個上鎖的小盒子。
許姨娘不顧王氏掙扎，親自從她身上找出了鑰匙，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是她們找了許久的賣身契。
難怪眾人怎麼找都找不到，原來竟是在床榻上設了暗格。
看著王氏和張嬤嬤一副「全完了」的禿然樣子，許姨娘心裡一陣暗爽。
「那就多謝夫人了。」
嘲諷完王氏，正準備要走，又瞥見一旁披頭散髮的張嬤嬤。
她腳步一頓，轉而來到張嬤嬤面前，扭頭看向王氏，笑道：「適才夫人不是說要把我的丫鬟們賣到窯子裡去嗎？
夫人也知道妾管家沒經驗，還真不知道該把那些吃裡扒外的惡奴們往哪打發呢！
不過，妾倒是覺得夫人給的這個建議不錯，不如就讓張嬤嬤先去探探路，待以後夫人的心腹們去了，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許虹微，你不得好死。」張嬤嬤發怒著要去撲許姨娘。
可惜被兩個婆子死死押住，根本動彈不得。
許姨娘轉頭笑吟吟的看著她：「嬤嬤放心，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應該不至於晚節不保，頂多勞累些，做些粗活罷了。」
「許虹微，你個殺千刀的賤人，我詛咒你……」
身旁的兩個婆子見她滿嘴污言穢語，急忙從地上不知隨手抓了什麼東西把她的嘴堵住，拖了下去。
這時王氏也終於反應過來，「許虹薇，你放了福玉，你敢動她一根汗毛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許姨娘想也沒想，當即就從厚厚的一摞賣身契里找出張嬤嬤張福玉的賣身契遞給翠柳，「張嬤嬤可是夫人身邊的能人，想必能者多勞，替她找家大點的窯子。」
不再理會趴在地上宛若瘋婆子的王氏，帶著下人們離去。
出門後，看見了剛才被張嬤嬤教訓的小丫頭。
許姨娘微不可查的瞟了一眼她被袖子遮住，若隱若現的傷痕，當即提她做這院子裡的大丫鬟。
「你可得好好照顧夫人，可別讓夫人病的太重了。」
言下之意，也別讓她太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