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打量了男人一眼,見他態度還算好,點點頭道:「正是,你們找我有事?」
見田安點頭,男人態度越發恭順了,「我們有個急診病人,還請鄉君速速與我們走一趟。」
田安看了一眼幾人的著裝,和周身的氣勢皺眉道:「你們是哪家府上的?」
男子直言道:「宮裡的。」
「宮裡?」田安一頓,又道:「你們有何憑證?」
男子沒耽擱,快速從衣襟里取出一塊龍形黃玉給田安看。
這塊玉田安見過,火鍋店開業時,皇帝去酒樓吃飯戴的就是這一塊。
所以,找她看病的就是當今聖上。
田安扭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皇家儀仗,頓時疑惑了。皇帝不是好好的坐在龍輦里嗎?
還沒等她想清楚,對面的男子已經開始催促了,「病人情況緊急,還請鄉君速去。」
「容我先和家裡交代一番。」
既然是宮裡來請人,這一趟她肯定是要去的,只是雖然對方拿出了皇帝的貼身玉佩,但她也得留個心眼。
讓桃香先回府去報備行蹤,又讓疾風去通知了趙奕銘。
田安才轉頭看向男子,「走吧!」
幾名男子當即帶著田安三人往巷子深處走去,「時間緊急還請鄉君與我們一同騎馬前去,我們準備的馬匹在巷子的另一頭,請鄉君隨我前去。」
一行人快步走到巷子口,果然看見他們的一個同伴牽著幾匹駿馬等在那裡。
只是他們只多帶了一匹多餘的馬兒。田安可以和鄧雪同乘一匹,驚雨卻是沒辦法了。
對面領頭的男子剛要說話,便聽驚雨對田安道:「小姐先行,屬下自會想法子跟上去。」
見狀,男子便也不管他了,抬手讓眾人上馬。他和兩個手下在前面領路,田安和鄧雪走中間,又安排了兩人斷後。
他們對皇城極了解,一路疾馳,都能快速找到人少距離又短的近道,硬是用最少的時間一路暢通的到達了皇宮門口。
待田安她們全都下馬後,驚雨也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領頭的男子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帶著田安往宮門口走去。
只是進門時,守門的官兵攔住了鄧雪和驚雨。
兩人見不能跟著田安進去,頓時有些著急了。
田安轉身拍拍鄧雪的手,安撫道:「你們倆在外面等我就行。」
簡單的交代兩句,田安便跟著幾人入了宮門,一入宮門便見太監總管德福公公身邊的一個手下小太監正焦急的守在一頂奢華的轎子旁。
見她們過來,連忙小跑著上來迎接,「鄉君您可算來了,快快,先跟奴才上轎。」
由著他扶自己坐上了那頂轎子,田安的心也隨著轎子微弱的起伏開始忐忑起來。
蕭嬤嬤和她說過,除了幾位特定的貴人,和得了皇帝特許的大功臣外,其他人是不能在皇宮內乘坐馬車,攆轎的。
她頭一次進宮就坐轎子,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田安不敢有大動作,只能輕輕掀開轎簾一角偷偷打量外面。
只見乾淨整潔的宮道上過往的宮女太監都低著頭,一路上就連抬轎子的人都幾乎聽不到什麼腳步聲。
冬日的宮裡連蟲鳴都聽不到,除了偶爾寒風呼嘯的聲音外,靜的讓人不由生出一絲害怕。
很快,田安便被帶到了一座華麗的宮殿,下轎時她特意抬頭看了一眼宮殿門頭上的牌匾,上面寫著坤寧宮。
雖是第一次入宮,但在府里時,蕭嬤嬤便把宮裡的一些常識問題告訴給她了,所以她知道這坤寧宮是皇后的寢殿。
在宮殿外面時,宮人們面色如常,沒有一絲異樣,可大門一開氣氛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那些宮女太監們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田安才剛到殿內,便見幾個御醫著急的在外間小聲的商討著什麼,面上皆是一臉凝重。
田安心裡越發忐忑了,還不待她多想,便聽裡間傳來一聲怒喝:「人還沒接來嗎?」
來接她的小太監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大聲向裡頭稟報:「啟稟皇上,鄉君已經請到了。」
聽見皇帝的聲音,田安還來不及多想為什么正坐著龍輦在大街上接受百姓膜拜的皇帝會出現在這裡時,便聽皇帝道:「先進來看看皇后的傷。」
田安應了聲,正準備往裡走,便聽小太監小聲叮囑她:「鄉君啊!您進去以後千萬仔細些,別觸怒了龍顏。」
田安笑著沖他點點頭,「多謝。」隨即往裡間走去。
一靠近裡間,便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待進去了那味道更盛,跟泡在血漿里沒什麼兩樣了。
「丫頭,聽說你能把人的肚子和腦袋劃開,再縫合起來,你快給朕看看皇后。」田安一進門便聽皇帝赤紅著眼睛焦急道。
面對如此濃烈的血腥味,田安甚至顧不上和皇帝見禮,便朝著皇后的床榻直直跑去,「我先看看。」
待看到床榻上的皇后時,田安心下一沉,她此時已經昏迷了,往日雍容華貴的臉龐此時沒有一絲血色,白的像一張紙。
肚子上被人用利器橫著劃了一刀,裡面的內臟隱隱可見。鮮紅的血液不斷往外泳,任由幾個丫鬟如何往傷口上撒止血藥都無濟於事。
看的田安直皺眉頭,下手之人這是沒打算留活口啊!
面對這麼嚴重的傷,職業病犯了的田安都顧不上一旁的皇帝,直接對著一旁的宮女吩咐:
「先來個人去宮門口找我的丫鬟來做血型比對,儘快為娘娘輸血。
事發突然,我的縫合工具沒帶在身上,你們去找太醫院的秦太醫,向他借我之前送他的手術刀具。」
猶豫了一下,又從挎包里拿出一瓶醫用消毒液遞給一個宮女,「其餘人都先出去,留兩個人把這個噴灑在大殿裡就行。」
手術刀什麼的,當然在她的空間裡,只是當著皇帝的面她自是不好從小小的挎包里拿出那麼多東西,不然皇帝怕是要對她起疑了。好在這消毒液不大,從挎包里拿出來倒是不稀奇。
吩咐完一切,田安不再耽擱,轉身淨手消毒,又戴上醫用手套,開始準備縫合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