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人哭的兩眼通紅才停了下來,王氏在一旁安慰道:「夫人,咱們發泄過這一次便不能再哭了,您還得好好把身子養好,等著小少爺或是小小姐的到來呢!」
「對,我還有機會。」
羅夫人直起身,把眼淚擦乾,又乾脆讓人去打了水來洗乾淨臉。
也不再上妝,因為田安的注意事項里就言明,她用的脂粉對胎兒也不好。
一切妥當後,王氏問道:「夫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讓那小賤人一直這麼下去呀!」
羅夫人冷笑道:「她害我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隨即吩咐了兩件事,先讓管家派人去看緊她,免得她跑了。又讓王氏拿著簪子和香囊去找外面的大夫,她倒要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好東西。
王氏走後,羅夫人就這麼一直坐在窗邊看著院子裡開的正艷的杏花。回想著自己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
最後總結出來一個「蠢」字。可不就是蠢嘛!現在想想,那賤人這麼多年來露出過不少馬腳,可她卻硬是沒有看出來。
作為主母,沒有一點眼力見,偏聽偏信的,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也從來沒想過去找外面的大夫看看。
羅大人羅鴻宇公幹回來後,徑直來了羅夫人這裡。一進院子便見下人們都低著頭站在院子裡,天黑了房間裡也沒見掌燈,到處黑燈瞎火的,還以為是下人們懈怠了。
怒斥道:「都站著幹什麼?天黑了不知道掌燈嗎?夫人呢?」
下人們全都嚇的跪在地上。「夫,夫人在屋裡。」
聞言,羅鴻宇眉頭一皺,抬步走向屋內。剛到門口時,屋內的燭火亮了。
等他走到裡間時,卻見自家夫人素麵跪在地上。
羅鴻宇趕忙上前扶她,「夫人這是做什麼,地上涼,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羅夫人拂開他的手,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妾身有罪,妾身對不起老爺,妾身愚蠢,害的老爺多年無嫡子,妾身該罰!」
這波操作把羅鴻宇都弄糊塗了,好不容易使了勁把自家夫人從地上抱起來,卻見她滿臉淚橫,梨花帶雨的。
「夫人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羅鴻宇實在是想不通,自家夫人向來大度,從不與人為惡。他們又是青梅竹馬,自小感情就好,映像里她從未像今日這般哭過。
羅夫人只是搖頭,「妾身對不起老爺,妾身愚蠢啊!」說著又是一串淚珠落下。
羅鴻宇心疼的幫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焦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別光顧著哭啊!」
這時王氏從屋外跑進來,一進門便跪到地上,「老爺,夫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啊!您一定要為她做主啊!」
羅鴻宇皺眉,看向王氏厲聲道:「你給我說清楚,夫人到底受了什麼委屈了?」
王氏就這麼跪在地上把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出來。但沒提到田安,只說她們聽聞有個厲害的大夫治不孕很好,便想去試試,可沒成想竟然查出來夫人的不孕並不是自身的問題,而是人為的。
又把簪子和香囊擺在了羅鴻宇面前,此時的簪子已經分成兩半了,裡面的機關也顯露出來,確實內有乾坤。
還有香囊也全拆開了,花瓣藥草全堆在一塊。
羅鴻宇簡直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了,他常在朝堂走動,後宅的陰私也是聽說過的。但他後宅簡單只有一妻一妾,平日裡又相處的融洽。
夫人對庶女、庶子也是一向視如己出,他是從來就沒想過這些東西有一天會出現在他面前。
羅鴻宇被驚的遲遲說不出話來,身旁的妻子見他呆愣,又跪到了地上,頭磕的砰砰直響。
「老爺,妾身對不起你呀!都是妾身識人不明才造成今日的狀況,是妾身害的您至今沒有嫡子嫡女,妾身愧對老爺的愛護,愧對羅家的列祖列宗啊!妾身有罪,請老爺責罰。」
羅夫人說一句便磕一個頭,短短几句話的時間額頭上已經溢出了鮮血,看的人觸目驚心。
羅鴻宇回過神來趕忙把她拉起來,「這不怪你,人心隔肚皮她即是有心城府又怎會輕易讓你發現呢?」
王氏跪著向前幾步哽咽道:「老爺,紅姨娘害的夫人好慘啊!她是想要夫人的命啊!奴婢今日把這簪子和香囊拿去請大夫鑑別,大夫說這些東西要是再戴幾年夫人就沒命了。」
羅鴻宇瞪大了雙眼,「當真?」
王氏抬手指天發誓,「奴婢今日若說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念著昔日的情分,奴婢也怕冤枉了紅姨娘,還特意找了好幾個大夫看,他們都是一個說法。奴婢還請了一位大夫回來,老爺要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問他,也可以再找其他大夫來問話。」
羅鴻宇傳了門外的大夫來,果然證實了王氏的話,大夫是回春堂有名的坐診大夫,還算信的過,他也沒必要再去請別的大夫了。
大夫幫羅夫人包紮好,被管家送走後,羅鴻宇簡直怒火中燒,「紅葉呢?把那毒婦給我帶過來。」
過了一會兒,屋外有人來報,「回稟老爺,紅姨娘收拾了包袱跑了,管家正帶人去追呢!」
「什麼?」羅鴻宇簡直快氣死了,當即下令道:「無論如何把那毒婦給我帶回來,把我羅家害成這樣居然還敢跑,死都是輕的。」
地上的王氏飛快的和羅鴻宇懷裡的羅夫人對視一眼,兩人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王氏開口道:「老爺,我去廚房給夫人叫些東西來吃吧!大夫說夫人只要好好調理身子,半年後就能正常懷孕。」
羅鴻宇一頓,隨即看向懷裡的夫人,見她虛弱的笑著點頭,瞬間激動了,忙催促王氏,「快去,快去,把庫房裡的好東西都拿出來給夫人補身子。」
王氏出去了,羅鴻宇夫婦耳鬢廝磨了片刻,羅夫人慾言又止道:「老爺打算如何處置紅姨娘。」
羅鴻宇想也沒想,憤恨道:「她心腸如此歹毒,死不足惜。夫人你可不能為她求情。」
不等羅夫人再說話,羅鴻宇便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