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武拉著趙奕銘操練了一夜,終於等到天快亮了結束宵禁的時候,二話不說,拉上馬就直奔將軍府去了。
田明才前一天在雪地里跪了幾個時辰,晚上回來時便有些頭疼,同行的大家都起來了,他還窩在被子裡睡。
還沒等大家驚訝,田明武為何一大早就過來將軍府時,他便徑直走到房間裡一把就將還窩在被窩裡的田明才拉了起來。
扯著後領拎到院子裡就是一頓狂揍,也沒用任何棍棒等武器,就全靠雙拳,赤手空拳的發泄著,拳拳到肉,等倒在地上的田明才反應過來時已經鼻青臉腫了。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見田明才被打的狠了,怕鬧出人命,正想上前去拉住田明武,卻被田明才抬手制止了,「別攔他,這是我欠我哥的。」
田明武往地上啐了一口,「呸,我沒你這樣的兄弟。你怎麼還好意思說我是你哥?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一家是怎麼對我媳婦的,啊?
那是條人命啊!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就這麼被你們磋磨沒了。
還有安安,你們把她扔到後山的時候可有想過她會害怕,她的身上流著和你一樣的血呀!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你晚上睡得著嗎?」
田明武說著,眼眶都紅了,天知道他心裡有多難受,恨李家人,怨田明才。同時也更恨自己,恨自己當初沒有為妻兒謀劃好,恨自己竟然失憶了,把兒女扔在半邊不管不顧這麼多年,讓他們遭了這麼多罪。
田明才如死魚一樣躺在雪地里,一動不動,唯有已經腫脹的眼眶裡不停流出晶瑩的淚水。
田明武看著他這樣更來氣,「你給我起來,你這樣子做給誰看,是我欺負你嗎?是你們害死我媳婦,欺負我孩子,我打你怎麼了。我告訴你,我不僅這次打你,以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便大步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停住,也沒回頭,只道:「去給他買瓶藥,別讓他死了,他還得繼續受著。」
田明武走後,幾個叔伯才搖著頭上前去把田明才抬回屋。這是人家兄弟之間的事,他們也不好說什麼,而且王老婆子一家當年對田明武一家做的確實很過分。
田明才雖然什麼都沒做,可他與田明武家沾著親便不能什麼都不管,旁人可以無動於衷不作為,可田明才不行,他不管就是變相的助紂為虐。
田安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陳強去將軍府給幫工們送菜時,看到一身是傷還堅持幹活的田明才時,還以為是什麼人撒野撒到將軍府頭上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將軍本人打的,當下也沒說什麼,回來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田安。
田安就有些納悶了,她的便宜爹怎麼會突然就把田明才給打了?而且昨晚去的時候沒打,反而是今早打的,這事太不對勁了。
剛巧田安看到眼瞼下頂著兩片烏青,明顯沒睡好的趙奕銘,便問他昨晚幹什麼去了。
趙奕銘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陪岳父大人談人生。」
田安一臉懵逼,「你倆什麼時候好到都能一起談人生的地步了,我怎麼不知道?」
趙奕銘勉強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就昨晚。」
「嘶」,田安眯眼看他,「所以田明才被打,跟你有關?」
趙奕銘只道:「他挨打也不冤。」
田安挑眼看他,「所以你早就想打他了。」隨即深吸一口氣指著趙奕銘道:「你利用我爹。」不是疑問是肯定。
趙奕銘眼神有些閃躲,狡辯道:「要不是我攔著,岳父大人昨晚便想去打人了。」
田安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內心瘋狂吐槽:「我信你個鬼哦!腹黑boy」
嘆了口氣,轉頭問陳強,「人打成什麼樣了?」
陳強回道:「小的去的時候,那邊已經幫著請過大夫了,說是下手之人很有分寸,除了臉上的那幾下外,身上的傷打的很有技巧,能讓人萬分痛苦卻又不會傷到根本。」
田安挑眉,看來她這個便宜老爹還是個膽大心細的。
當即便吩咐陳強,「人死不了,不用管了。」想了想又道:「去給我那二嬸稍個消息吧!」
然後看向趙奕銘,「你們今晚還談人生嗎?要我幫忙準備宵夜嗎?」
趙奕銘一臉心虛,「就不吃了吧!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他只想好好睡覺。
杜氏幫忙負責滷肉的生意,現在天氣冷,滷肉生意淡,所以下午她就去了將軍府看田明才。
田明才看到她來,一臉焦急道:「你怎麼來了?是他們把你趕走,不讓你繼續幫工了嗎?」
杜氏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田明才,心疼的眼淚直流,「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田明才沒管自己身上的傷,只問她,「你快說呀!是不是他們把你趕出來了。」見杜氏光顧著哭,他更急了,急忙就要起身,」我去求安安。」
杜氏趕忙拉住他,「沒有,沒人趕我,我只是來看看你,還要繼續幫工的。」
田明才這才鬆了口氣,拍拍杜氏的手,安慰道:「我沒事,大哥留了手,只會疼不會傷身,他沒打算要我的命。」
杜氏眼淚直流,「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李家人作下的孽怎麼就得要你來償還啊!他們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罪過全都讓你來擔了。」
田明武愧疚的低下了頭,「母債子償,更何況我們也有錯,大哥當年對我不薄,是我們沒有盡力保住大嫂和安安他們。這是我作為小叔子該受的。」
說著又推著杜氏出去,「你回去吧!我沒事,你好好幫安安幹活,等過年結了工錢好給孩子們買些東西。」
杜氏無奈,只能叮囑他好好養傷,又急忙回了東臨街的宅子。
杜氏前腳剛進了家門,田安後腳便得到了消息。也沒說什麼繼續著手上的活。
田明武晚上回來的時候田安親自交給他一身新的冬衣和鹿皮靴,把他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結果再一次睡不著的他又拉著趙奕銘談了一晚上的人生。
好在田安早有準備,不僅給兩人準備了宵夜,還有上好的炭火,兩人就是聊一整夜也不會冷。
田明武直呼閨女貼心,只有趙奕銘表示很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