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快醒醒,我們該趕路了。」
田安揉了揉眼睛,就著趙奕銘的手站起來,「我怎麼就睡著了呢!」
「能睡一會兒也好,下午也有精神趕路。」趙奕銘說著把一個鬱鬱蔥蔥的樹藤帽戴在她頭上。
田安摸了摸頭上的樹藤帽問道:「你編的?」
還不等他回答,小康和小琪一人戴著一個樹藤帽跑過來。
「是大樹哥哥教我們的,奕銘哥編的可好了,我學了好幾次都沒學會,他只看了一次就編成功了。」小康手舞足蹈的道。
「他給我們幾個都編了,姐……哦不!安安哥哥的最好看了。」小琪不小心說漏嘴,趕忙改口道。
「好了,都收拾收拾,開始上路了。」趙奕銘趕忙打斷了喋喋不休的兩小隻。心道:「要不是怕安安醒來見你們沒有,把她自己的給你們,誰想編給你們。」
大家快速收拾好東西,田安和趙奕銘再次背上空背簍,帶著眾人踏上了逃往京城的道路。
樹藤帽戴著涼快是涼快,就是回頭率有些高,尤其是他們這隊人,還人手一個同款樹藤帽,那簡直就是這條官道上最靚的仔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不是去逃難,而是去郊遊的。
不過走著走著,她們就發現其他的一些隊伍趁著休息的時候進了林子裡,等再出來的時候,頭上驟然戴了一頂他們的同款樹藤帽。
田安:「……這是明晃晃的抄襲呀!」
下午的時候,即使太陽依然熱烈,但大家中午休息的好,趕起路來並沒有比早上慢。
秦婆婆自己堅持走了一段後,在一次停下休息的時候坐上了牛車。等再次休息的時候又下來自己走一段。這樣走一段休息一段,又時不時喝點淡鹽水,到了下午的時候她的精神頭依然很好。
時間在大家忙著趕路的時候悄悄溜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趙奕銘就開始物色晚上落腳的地方了。
最好的選擇當然是能找到一間破廟,房子之類的,好歹能擋風遮雨。不過先是地震後是發大水的,怕是連片齊整的瓦都沒有。
果然,等到了太陽完全落山了,趙奕銘都沒找到理想的落腳點。眼看著天快黑了,只能帶著眾人再次鑽進林子裡。
有了這段時間住山上的經歷,大家對進林子都有一定的經驗。在趙奕銘說要進林子讓陳豐和鄧遠先去探路的時候,大家就在做準備了。
布條子是之前就準備過的,從背簍里翻出來後就趕忙用它一圈一圈的從襪子開始纏到褲腿上,袖口的地方也不能放過。
這是田安之前跟趙奕銘去山上打獵的時候學的,能防止蟲子從褲腿袖口鑽進去咬人。之前村民們在山上的時候吃了不少虧,後來見田安和趙奕銘這樣做,也跟著學。果然好多了。
田安綁好了自己的,就要去給兩個弟弟綁。趙奕銘見狀,皺眉接過她手裡的布條,「我來吧!」
活被搶了,田安看著天上開始聚會的蚊子,頭皮一陣發麻!一撇眼看見了林子邊上長勢正好的艾草。田安趕忙從牛車上拿過鐮刀就開始割。
幾個丫頭見田安在割艾草,也不問原因,拿過傢伙手勤腳快的就開始幫忙,沒一會兒每個人的腳邊就都堆了一摞艾草。
田安見差不多了,就讓她們停下,這時鄧遠和陳豐也回來了。他倆進去以後分頭找地方,鄧遠那邊沒什麼收穫,陳豐這邊卻找到了一處溪流,正適合他們今晚落腳。
丫頭們手腳麻利的把艾草綁好在牛車上,一人朝前牽著牛和驢,其他男人們從後面幫著推,就這樣把牛車和驢車都拉進了林子。
這個林子裡沒有路,牛車不好進,眾人費了不少力氣才到了陳豐說的那處地方。而此時天邊只剩一線光亮了。
把牛車和驢車卸下,又把牛和驢安頓在一旁吃著草後,男人們便快速的在周圍撿起了柴火。
春兮帶著芒種正準備往溪流里打水做飯,卻被田安攔住了。
只見田安從她的隨身挎包里拿出一小張有些硬的紙往溪水裡浸濕。半晌,卡片上竟然出現了顏色,然後田安看了一眼對兩人說,「你們可以打水了。」
一旁的村長不明所以的看著田安又把那張已經濕了的小硬紙放進包里,終於忍不住問道:「安安,你剛剛那是在幹什麼啊!」
「測水質啊!」田安理所當然的道。
「測水質?就是看水干不乾淨的意思嗎?」村長又低頭看面前的溪水,雖然此時已經沒有多少天光了,但他還是能確定,眼前的溪水清澈見底,乾淨的不能再乾淨。
「這水一看就很乾淨啊!」村長道。
「水干不乾淨可不能看表面的。您看,咱們並不知道這股溪水是從哪裡來的吧!這前段時間又是地震又是山洪的,死了不少人吧!」田安問道。
村長如何不知道啊!他們村也死了不少呢!「可這和水干不乾淨有什麼關聯啊!」
田安解釋道:「我們都不知道這溪流是從地下流出來的,還是附近哪條河流里分出來的。
萬一這溪流的上游曾經爆發過山洪,淹死了人呢!」
田安這麼一說,村長就懂了,臉色瞬間就白了,顫抖著手指著眼前的溪流道:「你是說這溪水……」
田安搖頭,「我們運氣不錯,這條溪流是乾淨的,不然我也不會讓春兮她們打水啊!」
村長鬆了口氣,不遠處關注著這裡的眾人也鬆了一口氣,不過被田安剛剛這麼一說,眾人都覺得心裡毛毛的。
「你剛剛用的是什麼紙啊!怎麼往水裡那麼一放就知道這水干不乾淨啊!」村長好奇的問道。
田安信口拈來道:「那是我之前陪奕銘哥去考試的時候特意用藥材泡過的紙,就是為了在野外測水的。」
村長聽田安說到藥材,便也不再問了,這是人家的看家本事,外人不好多問的。再者,就算人家說了,他也聽不懂,還白惹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