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大家就開始起來做準備了。田安這邊,幾個媳婦婆子把早飯做好後,又趕忙把路上要帶的乾糧準備好,再把打來的水燒開用竹筒裝好。
其他家也是一樣,兩家合用一個鍋子快速的把吃食都做好,吃完後就趕忙把東西都收起來。
東西都收拾,最後點一次名,確定大家都在,趙奕銘把此次去京城要途經的地方反反覆覆的說了幾遍。
最後強調,「如果途中大家走散了,我們會想辦法在原地等三天,三天後要是沒等來人,我們將繼續啟程,不會再等。
所以大家記住了,千萬跟緊了隊伍,要是不幸掉隊,儘快趕回來跟上隊伍。
要是實在沒辦法趕回來就根據剛剛說的路線,繼續前往京城。」
一切準備就緒,大家背上背簍,把牛車和驢車拆下來改成小推車,開始出發。
田安也分到了一個背簍,裡面有半背簍的米,還有婆子們做好的餅子以及一竹筒的水和她自己的衣服。
背簍的上面用油布蓋好,在趙奕銘幫她抬起背簍放到背上的時候裡面就已經空了。背簍驟然一輕,要不是趙奕銘反應快,差點就讓人看出端倪來了。
而趙奕銘背上自己的背簍後,田安從他身邊一過,小手輕碰了一下他的背簍,隨著重量驟減,趙奕銘知道,裡面也空了。
小康,小琪沒有背簍,田安便讓芒種給他倆用油布縫了個小背包,裡面有他們自己的衣服、餅子、水、還有田安偷偷放進的糖塊。
陳豐在前面開路,趙奕銘和田安兩人背著空背簍帶著大家緊隨其後。
趙奕銘選的這處林子位置很隱秘,但其實離路邊並不遠。出了林子就是一條小路,把牛車和驢車套上後還能讓幾個孩子坐在牛背上面。
順著小路走了一個多時辰,就是官道了。一上官道田安就看見了不少和她們一樣逃難的流民,不過和他們比起來,自己這隊人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這一路註定不太平,大家都是成群結隊的走,一上官道,趙奕銘就提醒大家,「看好孩子,跟緊隊伍。」自己也把帶路的任務交給陳豐,從前面退下來走到田安三姐弟的身邊,護著她們。
其他幾家也有樣學樣,孩子女人走中間,男人們則護在外面。
此時已經是八月下旬了,但天氣不但沒有轉涼,白天的氣溫甚至勝過了三伏天,中午太陽大,趕路太受罪了,所以大家得趁著早上太陽還弱的時候多趕些路,中午就能多歇一會兒。
一個上午的時間,只休息了兩次,每次一刻鐘的時間,大家該喝水的喝水,有需要的還能約著人去旁邊的小樹林解決三急。
到了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趙奕銘才帶著眾人從官道上離開,轉進小樹林裡休整,「大家抓緊時間休息,我們一個時辰後開始趕路。」
趙奕銘來到田安面前抬手幫她把背簍放下來,背簍一到地面又變成沉甸甸的一個了。田安也伸手扶過他的背簍,瞬間背簍里的東西又回來了。
小康,小琪見兩人放下背簍忙過來用手掌給兩人扇風,「姐姐,你累壞了吧!有沒有涼快一點啊!」
「小康,從現在開始,你得叫我哥哥。」田安糾正道。又看向小琪,「小琪也一樣。」
兩小隻看了看田安身上的男裝,又看了看春兮她們,「叫春兮姐姐她們也一樣嗎?」
田安點頭,「對,都得叫哥哥,你可以叫春兮,春春哥哥,芒種,種種哥哥,鄧雪就叫鄧鄧哥哥吧!」
兩小隻馬上舉一反三,「那冬如姐姐可以叫冬冬哥哥,鄧雙姐姐就叫雙雙哥哥嗎?」
「對,就這樣叫。」又看向春兮她們,「你們也一樣,從現在起你們都是男子,千萬不要喊錯了。」
眾人立馬道:「好的,公子。」
歇了口氣,田安正準備拿出背簍里早上烙的餅子出來吃,就看見韓先生扶著臉色有些蒼白的秦婆婆過來了。
「安安,你快幫我看看我娘,是不是之前那病又復發了?」
田安趕忙放下手裡的餅子,起身去扶秦婆婆,手指也順勢搭上了她的脈搏,隨後就放下手道:「沒事,婆婆就是太疲累了,加上天氣熱中了些暑氣,喝點淡鹽水,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其他人都注意著這邊,一聽田安說要喝淡鹽水,不等她吩咐,春兮就從背簍里找出鹽往這邊來。
韓先生也回去拿了秦婆婆裝水的竹筒來,田安接過竹筒,從鹽罐里舀了適量的鹽加進去,搖晃幾下,等鹽和水混合了就給秦婆婆喝。
「婆婆下午就坐牛車吧!您可不能逞強了。」田安勸道。
其實秦婆婆的病早就被田安治好了,根本不會復發,只是那病在這裡也算是不治之症了,田安不想引人注意才沒跟他們說的。
秦婆婆年紀大了,早上的時候田安便讓她和幾個孩子輪流坐牛車,可她心疼孩子們堅決不肯,自己咬牙跟著大家趕了一早上的路,這才累成這樣。
秦婆婆這會兒哪兒還敢逞強啊!要是她真的把身體累壞了,就得連累大家了。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下午婆婆就偷會兒懶。」
秦婆婆喝了淡鹽水,又休息了一下,身體果然舒服多了,韓先生便拿出餅子來伺候她吃。
下人們那邊春兮見主子們這邊沒事了,便也帶著大家抓緊時間吃東西。
陳豐、鄧遠、劉大三人卸下牛車,驢車把牛和驢拉到一旁吃草後也開始了自己的午飯。
田安嚼著嘴裡乾巴巴的餅子,無比懷念自己空間裡的老乾媽。可惜這災害一場接著一場的來,她一點準備都做不了,連個拿東西出來的由頭都沒有。
好不容易就著水吃完了餅子,趙奕銘便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時間差不多了就要開始趕路。
炎熱的天氣總是特別容易讓人犯困,田安就這麼靠坐在一棵樹上,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