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鄧雪又發現了門外有人往院裡打量,便一邊往院子裡撒雄黃粉一邊念叨:「天殺的毒蛇,叫你害我家公子,等我把院子裡全部灑滿雄黃粉,看你還敢不敢來。」
田安見鄧雪如此,也輕側身子對著大門,扯出手絹輕壓眼角,嚶嚶抽泣,「嚶!我的奕銘哥怎麼這麼命苦啊!嚶!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嚶嚶!好不容易臨門一腳,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
鄧雪趕忙安慰,「姑娘,別難過了,公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田安傷心的點頭,「哎!不幸中的萬幸啊!只是……嚶嚶嚶……」
果然,那之後鄧雪再沒有發現有人在門外打量,只是依然不敢放鬆警惕,每天晚上堅持守夜,等白天趙奕銘和田安醒了才去補覺。
鄧遠再次回來,是十天以後的事情了,他說家裡一切都好,韓先生聽說趙奕銘過了府試很高興,讓他繼續努力,爭取一舉拿下院試。
院試的前幾天趙奕銘得親自去衙門辦理考試手續。
田安不管他如何抗議,拿出脂粉親自給他化了個病嬌妝容,才准他出門。而且一路和鄧遠一左一右攙扶著他,給人營造出一種他真的病入膏慌的感覺。
辦手續的過程很順利,但也只是她們順利而已。
田安在衙門外等趙奕銘的時候便看到好幾個人出了事故。
有個學子辦好手續出衙門的時候就被人伸腳絆了一下,直接從台階上摔了下去,被他家人連忙送醫館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還有一個剛剛和家人走入主街道,便被迎面而來的人撞了一下,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那人是偷子,可惜街上人多,對方混入人群一眨眼就不見了,而身上的「浮票」(准考證)也不翼而飛了。
諸如此類的意外每隔一會兒便要發生一起。田安無瑕關注其他人,見鄧遠扶著趙奕銘出衙門,便趕忙上去攙扶著他,一路小心的回了小院。
等待院試開考的日子大家都很緊張,趙奕銘每天廢寢忘食的看書複習,田安換著花樣的給他準備吃食補身子,鄧雪和鄧遠晚上輪流守夜,白天得空便出去打聽消息。
兩次每次回來說的最多的就是,哪個客棧住的考生生病了,哪個考生又發生意外了,哪個考生又怎麼怎麼了,聽的人一片心驚。
院試要考三天,中途不能出來,田安準備好吃食和用的東西後,又反覆的檢查幾遍,查缺補漏幾次後才罷休。
終於到了院試這天,田安早早的起來做好早食,幾人吃過後便出門去考場排隊了。
繞是她們住的近,來的也不晚,但到的時候考院外也排了長長的隊伍了。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趙奕銘才開始檢查入場。
這次檢查可比前兩次更加嚴格了,仔細的核對完樣貌,還要認真的檢查所帶之物,還有身上穿的衣物也一件一件的脫下來細細查看,而且還得檢查兩次。
檢查完後,趙奕銘拿著自己的號牌去找號舍,可越走眉頭皺的越深。他這次運氣不怎麼好,他的號舍離出恭的地方就隔著五個號,雖不是底號但是到了下午肯定也能聞著味。
不過,看著從自己身旁臭著臉走過去的五個人他心裡平衡了,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安慰,他知足了。
走進自己的號舍里,裡面有上下兩塊板子,還有被子和蠟燭。趙奕銘把帶來的東西放在裡面的木板上後,開始著手打掃號舍。打掃完後便把田安給他準備的加了雄黃的驅蟲藥粉給撒在號舍周圍,又拿出香囊來掛在號舍的四個角。看來這次他得仰仗這些香囊了。
全部弄完後,趙奕銘便坐在木板上閉目養神起來,等衙役開始髮捲子了才睜開眼睛。
拿到卷子後先寫上自己的名字,籍貫,考號。然後開始看題……
場外的田安三人把趙奕銘送進考場後便回院子睡了個回籠覺。等田安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此時太陽正烈。
鄧雪把自己煮好的飯菜端到院子裡的石桌上給田安吃。
邊幫她扇扇子邊念叨:「老天爺可真給面子啊!前兩天還整天下著大雨呢!沒成想公子一考試天就放晴了。」
田安放下碗,擦了擦嘴才看向院外考場的方向道:「天晴也不見得就好,這天熱成這樣,看來奕銘哥要受罪咯!希望我準備的東西能幫到他。」
而考場裡的趙奕銘早在午時太陽漸熱的時候就把午飯給吃了。田安給他準備的是一種叫做方便麵的方形麵餅,把水燒開放入麵餅和一包調料,再舀上一勺田安秘制的肉醬,香味一下就出來了。
他還記得他吃麵的時候引得監考的衙差們頻頻往這邊看了好幾次。還隱約聽見了隔壁號舍咽口水的聲音,沒辦法,那味道太香了。
等到太陽漸漸熱烈起來的時候趙奕銘便用熱水泡了田安給他準備的解暑茶喝。喝茶的水杯也是田安提前準備好的,有個密封性很強的杯蓋,即使不小心打翻了也不會撒出水來,最適合在考場裡使用了。
喝過解暑茶,原本燥熱,煩悶的感覺一掃而空,趙奕銘拿起筆繼續答題……
晚飯時,跑到考場外等候的鄧遠回來了,告訴兩人,下午的時候有考生因為中暑昏厥被衙役從考場內抬出來了。
田安無比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不僅給趙奕銘準備了解暑茶,連中暑的特效藥也備上了,簡直萬無一失。
考場內的趙奕銘,一直做答到天色漸暗才停下,把考卷整齊的安置在卷袋中,才點上蠟燭開始準備晚飯。
晚飯過後便在號舍里伸伸手、伸伸腿,簡單活動一下才把號舍裏白天掛上去的四個綠色的香囊取下來,重新從考籃里拿出四個深藍的掛上去。
田安交代過他,綠色的香囊是白天用的,有提神、醒腦、除臭的功效。而深藍色的香囊是夜間用的,有安神、驅蚊、除臭的功效,得區別開來用。
做好這些,趙奕銘把床板鋪好,開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