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了一大碗白白胖胖的餃子,眾人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春兮劉大負責熬豬板油。吳莊兩口子負責醃肉。
豬板油熬好,等涼了以後用罈子裝好,熬油剩的油渣還能炒菜吃。油渣快好的時候香味飄的老遠,剛熬好第一鍋,小康就沒忍住來廚房端了小半碗去找田安了。
兩姐弟高高興興的吃完油渣後,田安來廚房送碗。然後用小砂鍋煨了一鍋桂花米釀,又舀了小半碗糯米粉加水搓成小圓子放進去一起煮。
正在醃肉的珍娘見田安在煮桂花米釀圓子,好奇的道:「姑娘晚飯沒吃飽嗎?您想吃什麼吩咐我們就行了,哪還勞您親自動手啊!」
田安笑道:「我晚飯吃了不少餃子,這個不是給我自己吃的,是煮給奕銘哥宵夜的。他明年開春就要考試了,現在每天看書到半夜,我怕他等下餓。」
「姑娘和公子感情真好,公子吃了您親手做的羹湯,明年肯定能考中秀才的。」珍娘邊說,邊把一塊肉都抹上鹽後遞給吳莊放進大缸里。
這些肉用鹽塗抹均勻後,先放在缸里醃六到七天,等肉醃透了再拿出來用粽葉繩一條條的栓好,掛在架子上,用火盆點了柴火放在下面熏,最後做成臘肉。
田安做好米釀圓子後用托盤把砂鍋和兩個空碗還有勺子端好後道了句:「承你吉言。」便出去了。
田安先去小康的房間,結果那小子已經睡著了,便直接端著東西去趙奕銘房間。
趙奕銘怕自己瞌睡,晚上看書都是把門窗留著一條縫的。
田安雙手抬著東西,敲不了門,便在門口喊了一聲「奕銘哥,我進來了。」便用後背擠開門進去了。
趙奕銘抬頭看見抬著一個砂鍋的田安,忙放下手裡的書大步朝前去接過。
「你怎麼抬這麼重的東西。」
田安鬆手把托盤給他,自己拉椅子坐好:「哪有多重啊!以前比這重的活又不是沒幹過。」
趙奕銘放下托盤後,田安順手拿過一個碗,盛了一碗遞給他,「你看了一晚上的書了,吃點熱的暖暖身子吧!」
趙奕銘看了一晚上的書,肚子倒是沒有多餓,不過長時間不動,手腳都有些僵了。接過熱乎乎的碗,手上也有些溫度了,再吃上兩口,身上便也開始暖和了。
男子吃東西大口,速度也快,兩口下去半碗就沒了。停下來見田安光看著他,自己也沒吃。
皺眉道:「你怎麼不吃啊!」
田安抿了抿嘴:「我不餓,晚上吃東西容易胖。」
趙奕銘上下打量了眼前清瘦的人,怎麼看都覺得她和胖這個字沒有半點搭邊的。
放下手裡的碗,拿過一旁的空碗親自盛了半碗遞給田安:「天氣冷,你吃點熱的晚上睡覺才不會冷,就吃半碗,不會胖的。」
田安看著眼前香甜誘人的米釀圓子,咽了咽口水:「那好吧!我就吃半碗吧!」
然後,被趙奕銘哄著,吃了半碗又半碗。最後兩人把一小砂鍋的米釀圓子全給分食掉了。
田安摸著有些撐的肚子,怨念的看著趙奕銘,「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明明說只吃半碗的,結果騙我吃了兩大碗。」
趙奕銘絲毫不以為意,還調侃田安,「明明是安安口不對心,嘴上說著不要,手卻很誠實。我盛好端給你,你就接著。」
田安嘆了口氣,「哎!都怪我這該死的手藝啊!把酒釀圓子做的太好吃了!」
趙奕銘:……這還當上王婆了。
田安在趙奕銘房裡陪著他,看了會兒書便把碗端去廚房了。
廚房裡,肉已經醃好了。珍娘正陪著春兮等著熬油。
見田安端著碗來,珍娘趕忙上前接過。
田安把碗遞給她,又看了看還剩下沒熬的豬板油,估摸著還得再熬兩鍋。「太晚了,熬完這鍋你兩就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熬也行。」
春兮拿過大長勺子攪了攪大鍋里開始漂浮的豬板油,「沒幾天就過年了,明天還有好多事呢!我們再等等把它熬好再去睡。天晚了,姑娘快先去歇著吧!」
田安看了眼門外還在飛舞的雪花,執意道:「不急這一時半刻,現在天冷,這些板油放著不會壞,明晚再熬也是一樣的。你們熬完這鍋就去休息,我在這等你們一起。」
說完便從一旁拿過小馬扎坐在一旁。於是,三人便一邊熬油一邊嘮嗑。
春兮想了想把自己前幾天聽到的一些事情告訴了田安,「姑娘,我聽佳園裡一些年紀大的老把式說,大旱之後必有大澇。」
見春兮開口,珍娘也道:「這事我也知道,是幾個老人嘮嗑的時候說的。說是去年到今年上半年都乾旱,下半年雨水卻暴增,明年說不定會有澇災,還說要找機會提醒姑娘。」
聽到「災」這個字,田安昏沉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是了,長期大旱造成植被無水枯死,土質鬆散,一旦有強降水過程,可能會造成地表的土石順著河道沖刷下來,形成洪澇、泥石流。
再者,長期乾旱,會造成人們麻痹大意的心理,一旦有強降水沒有防備,損失會很慘重的。
好在眼下問題不大,冬季降雨量少,至少近期是不會發生澇災的。但過完年雪化了以後就得注意降雨量,小心提防了。
兩人見田安一下子嚴肅起來的表情,心裡有些發毛,尤其是春兮。她本就是因為旱災才流落出來的,爹娘也是死在逃荒途中。她對災害的懼怕是刻進骨子裡的。臉一下就白了。
田安見她神情不太對,料想她是被嚇到了,起身抱了抱她,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春兮別怕,有沒有澇災現在還看不出來,還得看明年的降雨量,就算到時候真的發生了澇災,你家姑娘我也會護著你的。」
「噗嗤」,春兮一下就被田安逗笑了。
「姑娘。我是下人,就算有災害也該是我護著姑娘,哪能讓姑娘護著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