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夏晨還沒走到門口,又停住了腳步。【,無錯章節閱讀】
轉念一想,這不對啊,這麼大一口箱子,就算藏,能藏到哪裡去?
外面都是人,直接提出去太顯眼了。
並且就易東平那個直不愣登的性子,他能眼睜睜看著自個兒那這麼大一筆錢昧起來?
不可能的。
再有,趙瘸子還活著,經過治療也會康復,到時候被公安機關帶走調查,他自個兒撈了多少錢心裡是有本帳的,一禿嚕,根本瞞不住。
想到這裡,夏晨又回來了,把箱子往地上一丟。
咣當一聲後,他苦笑著說道:「這錢不能沾啊,沾了咱就犯法了。」
譚志遠是個明白人,無疑聽懂了晨哥的意思,點頭說:「只要把礦弄到手,將來還怕掙不到錢嗎?」
看他一眼,夏晨說道:「是啊,是我想擰了。」
他起身往外走,來到易東平身邊,低聲說道:「東平哥,你派幾名戰士進去吧,裡面有不少錢,派人過去點個數兒,等警察同志來了,跟警方也好有個交代。」
意味深長看著他,易東平樂了,「你小子,總算是想明白了。」
夏晨撓頭一笑,知道自個兒這點兒小花活兒根本沒逃出過易東平的觀察,有點尷尬了。
易東平一努嘴,兩名戰士進了屋。
行長把夏晨拽到一邊,問道:「什麼情況啊?」
嘆聲氣後,夏晨說道:「想瞞天過海弄筆錢來著,結果玩兒現了。」
行長絕對聰明,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嘿嘿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老夏,不過能及時醒悟過來,說明你還是很清醒的。」
掏出煙來遞給行長一根,夏晨說道:「這人啊,就不能起貪念,起了貪念,就離犯法不遠了。」
行長把煙接過來點上,猛抽一口後說道:「是這麼個理兒。」
半個小時後,刑警、武警一起趕到,礦區里發生的狀況甚至驚動了朔州市政府的相關領導。
一個姓周的副市長也過來了解情況。
聽完易東平的詳細講述後,周副市長臉都氣綠了,這都不是盜採煤礦的事情了,這起事件已經上升到了全市治安問題和煤礦安全治理問題的高度上。
又聽易東平介紹完夏晨和何正斌的身份,周副市長差點兒罵了娘。
趙瘸子和楊乃武得罪的是京城的富豪啊,還是那麼年輕的富豪。
在這個全國上下各級政府都在強調招商引資的年代中,沒有政府領導敢在招商引資工作上懈怠。
這麼兩位財神爺到了市里,不是來投資的,卻是來給兄弟報仇的,你讓市領導的臉往哪兒擱?
周副市長快步走到夏晨面前,主動伸出手說道:「夏總你好,我是周廣義,歡迎你來朔州做客。」
得知市政府來了個副市長後,夏晨就知道,特麼完犢子了,不給朔州投點兒資,想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並且還有一事兒不得不考慮,譚志遠和陳青松雖然大仇得報,但真要深究起來,給哥兒倆安一個故意傷人罪是沒跑的。
罷了,投點兒就投點兒吧,就當破財免災了。
也不能那麼說,煤炭產業,將來是能掙大錢的。
接過周廣義的手搖晃兩下,夏晨溫和笑著說:「周市長您好,說句實在話,我真不是來貴市做客的,我是來給我那倆傻兄弟報仇的。」
京城老闆說話都這麼直爽的嗎?
周廣義的三觀崩了呀。
望著年輕的有點過分的夏晨,周廣義笑了笑,問道:「您這話讓我怎麼接?」
夏晨也笑眯眯看著他。
老周還是有水平的,「好吧,我順著您的話往下說,您那二位兄弟的仇報完了嗎?」
這下夏晨笑壞了,點頭說道:「報完了。」
周廣義也點頭說道:「報完就好啊,報完,就能全身心投入到支援家鄉建設上來了,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嚯,要不怎麼說人家能幹到副市長這麼個高位上來呢,瞧瞧人家這水平,胡謅,我都能給你謅經濟建設這個話題上來。
夏晨服了,乾脆把話挑明了說:「說實話,我個人是很看好貴市的經濟發展潛力的,煤炭存儲量太豐富了,並且不僅煤炭資源豐富,據我所知,已經探明的其他礦產就達到了30多種,各類礦產資源的潛在價值更是高達兩萬多億元。
但是由於這些年來礦產行業的不景氣,加上濫采濫伐情況嚴重,市里又沒尋找到適合發展的第三產業,使得貴市在經濟發展出現了嚴重滯後的現象,這點我沒說錯吧?」
說實話,周廣義是沒想到夏晨會說這番話的,愣怔了片刻後,他苦笑一聲,說道:「您這話沒錯,市里對礦產業的發展依賴性太大了,說礦業是市裡的經濟支柱毫不為過,一旦礦產行業出現了波動,市裡的財政收入就會銳減。
尤其是這兩年,國內外的煤炭價格都在暴跌,煤從地下挖出來了,卻銷售不出去,大批礦工失業下崗,這就很讓我們頭疼了。
我們也不是沒有努力去尋找能給市裡帶來稅收的第三產業,但是,對於一座工業型城市來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於這點,夏總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意見嗎?」
烏拉烏拉來了幾輛救護車,車門打開後,醫生護士們看著一地的傷兵,頭嗡就大了一圈兒。
見周副市長在這兒,一名醫生過來請示如何處理。
周廣義談興正濃,被醫生給生生打斷了,就有點兒焦躁,「這還怎麼處理啊,把傷者全拉到公安醫院去治療,治好傷後自然會有公安機關的同志來接手調查。」
醫生表示明白了,先把傷勢最重的趙瘸子和楊乃武送上救護車,又讓武警們幫忙,把被三爺和六郎打斷腿的那幾個護礦隊員抬到車上,救護車拉著鼻兒急速開走了。
武警和刑警的任務是,清剿趙瘸子和楊乃武黑煤礦的剩餘惡勢力團伙。
這一上午,礦區里雞飛狗跳。
夏晨一看,這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就對周廣義說道:「周市長,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看這樣可以吧,昨晚一宿沒睡,到這會兒我們連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我們先吃口飯,然後找個地兒好好睡一覺,睡醒後咱們再聊投資的事情,您放心,我們既然來了,肯定不會就這麼回去的。」
這就是定心丸兒。
周廣義放下了心,好啊,只要肯投資就行啊。
總算沒枉費我大過年的假都不休親自過來跑這一趟。
「你看我這,都忙暈頭了,上車上車,咱們回市里,我已經在市政府招待所給各位開好房間了,先吃飯再休息,吃飽睡足咱們再談工作。」周廣義拉著夏晨的胳膊邀請他同乘一車。
這時候,刑警支隊長過來了,對周廣義說道:「周市長,案情基本已經查明了,這就是一起因為報仇而引發的惡性群毆案件,譚志遠、陳青松,包括這位夏總從京城帶過來的……人,都要被帶回局裡配合調查。」
他算是給夏晨留了點面子,好歹沒說出來夏晨從京城帶過來的這幫暴徒。
夏晨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兒,沒等周廣義表態,他直接對刑警隊長說:「老兄,您別介意啊,我打個比方,若是您父母被趙瘸子、楊乃武這些黑惡勢力霸占了家產還被坑死在礦井裡,您會不會報復?」
刑警隊長肺都快被氣炸了,哪有這麼打比方的?
卻也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老闆不能得罪,悶聲說道:「我不會,我會拿起法律武器維護自身權益。」
「那這話你六年前怎麼不說?六年前出事兒的時候你在幹啥?」夏晨笑呵呵盯著他,心說你也四十好幾的人了吧?別跟我說對六年前的案件你一無所知。
糊弄傻子呢在這兒?
刑警隊長被夏晨懟得啞口無言,也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了,現在你跟我說什麼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權益了,當初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倒是把礦井挖開調查清楚事故原因啊?
說到底,你特麼失職了!瀆職了!
哦,你們不作為,還不讓我們自己報仇了是吧?
全家老小加上礦工,那是三十多條命啊!
你咋就那麼好意思張這個破鞋嘴呢?
還配合調查,我調查你一臉!
把個刑警隊長臊得恨不得立刻找個礦洞鑽進去。
周廣義也對他這番話很不滿意,補了一句:「趙瘸子和楊乃武的犯罪證據不是已經給到你了嗎?怎麼,你是信不過東平參謀長的調查還是不相信夏總的說辭?」
刑警隊長:「我……」
站在旁邊抽菸的易東平這時候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如果刑警支隊覺得我們提供的證據不夠充分,沒關係,我可以向上級領導建議,這起案子軍分區接手了。」
刑警隊長:「……」
你都這麼豪橫了,我還能說啥?
腦袋一耷拉,刑警隊長說道:「請周市長和易參放心,刑警隊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案情調查清楚。」
夏晨陰陽怪氣道:「幫你們破獲了這麼大一個黑煤窯案件,別忘了給我那兩個兄弟頒發個好市民獎。」
這咋還跟好市民獎掛上鉤了呢?
你能要點兒臉不?
刑警隊長的三觀崩了啊。
「好。」說完,人家扭臉兒就走。
看明白了,徹底看明白了,資本家不是人啊!
夏晨這才登上了周市長的奧迪100,向市里進發。
「周市長,謝謝了。」夏晨真誠致謝,心裡太清楚了,沒有周市長保著,志遠和青松這一關不好過,甚至自己的老兄弟們也不好過。
光顧著快意恩仇了,其實還是年輕、衝動、幼稚了啊,把問題考慮簡單了。
以後改名叫夏幼稚!
注視著身邊這張年輕的有點過分的臉,周廣義呵呵一笑,說道:「就像你說的,你們是幫助我們破獲了一件大案子嘛,從這方面來說,完全站得住腳。」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誰也別說誰騷氣。
咦?
貌似又押上韻了。
夏晨就欣賞周廣義這種既有幹勁兒又不迂腐的官員。
車子在市政府招待所停下,眾人下了車。
餐廳那邊早就準備好餐食了。
周廣義陪同大家吃了早餐。
燙麵餃子、酥油餅+羊雜湯,很有朔州地方風味。
吃的夏晨大汗淋漓的。
吃完飯,周廣義又親自把夏晨送進房間,囑咐他好好休息,這才離開招待所。
打量著這個二人間,何正斌說道:「我怎麼感覺有點被人劫持了的味道呢?」
夏晨把鞋一脫,精神有點萎靡,「都把咱們安排到政府招待所來了,可不就是被劫持了麼,不留下點兒錢,你還想走?」
行長脫得只剩下秋衣秋褲了,「我也看出來了,這市長挺厲害的,表面上是讓你給出主意,實際上句句不離投資。老夏你不會真打算在這裡干點兒啥吧?」
夏晨往床上一趟,眼都睜不開了,打個哈欠後說道:「干或者不干,都得等我睡醒後再說,不行了老何,睜不開眼了,我先睡會兒。」
何正斌也躺下了,拉過被子蓋身上,「你也是個心大的,昨晚那麼驚心動魄,小命兒差點就丟在這兒,你還能睡得著。」
話音剛落,行長一扭頭兒,夏晨那邊呼嚕都打起來了。
嘆息一聲,他又起來,幫夏晨把被子蓋好了,說道:「這一天天的,就沒個讓人省心的玩意兒。」
夏晨一覺醒來時已經下午四點鐘了,旁邊床上沒了行長的影子,他爬起來,推開衛生間的門,見行長正撅著,又把門關上了。
「你快點兒啊,我這泡尿也快憋不住了。」睡了一覺後,夏晨精神抖擻。
「等著吧,沒半個小時,我完不了事兒。」行長翻著報紙回話道。
「靠!真該把你摁馬桶里去!」笑罵一句後,夏晨出門,敲開隔壁房間的門,他走進去,奔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
三爺問道:「這是憋多久了?盛尿的袋子沒給憋炸嘍?」
夏晨:「滾!」
三爺趴在床上笑得打滾兒。
五分鐘後,夏晨出來,問道:「志遠和青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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