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遞給他一雙筷子,笑著說道:「肉剛好熟了,覺得香就趕緊吃兩口補充一下體力。【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海狼聞言嘿嘿一笑,把筷子接過來,坐下,從銅鍋里撈了一筷子羊肉片,蘸點兒調料送進口中嚼著,邊嚼邊含混不清地對三爺說:「香!比昨兒的涮肉還要香!」
三爺和六郎也坐下了。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後,三爺笑呵呵問道:「知道為啥嗎?」
海狼搖頭。
三爺說道:「那是因為你體力消耗太大,餓了,剛好有好吃的送到你嘴邊,自然就覺得食物可口了。」
海狼聞言朗聲大笑,沖三爺豎起大拇指道:「是這麼個理兒,發財哥通透。」
三爺跟六郎對視一眼,倆人很有默契。
六郎把酒杯端起來了,笑著對海狼說道:「兄弟,別光顧著吃啊,來,喝一口。」
海狼放下筷子,也端起了酒杯,跟六郎碰了一下,「六哥我敬您,感謝招待。」
「見外了。」六郎說完,抿了一大口酒,話匣子也打開了:「兄弟平時的工作任務重不重啊?看守礦場很辛苦吧?」
海狼又吃了一筷子肉,「嗐,不瞞六哥說,工作任務倒是不重,也就是領著兄弟們在礦上轉幾圈兒,見哪個工人不老實幹活,過去教訓一頓,另外就是防備著外來人員搗亂,護礦隊嘛,就相當於地方上的治安隊,幫著楊老闆管理好礦場的生產秩序就行了。」
六郎也撈了一筷子肉擱碗裡,見第一鍋肉片見底了,又續上一斤,邊往鍋里放肉邊笑著說道:「那還挺不錯的,閒在,錢也不少拿吧?」
海狼得意道:「每個月千把塊吧,楊老闆對待兄弟們從來不虧待。」
三爺吃口肉,眉梢一挑,說道:「那是因為你們楊老闆不缺錢,財大氣粗有底氣,才不虧待大家的。」
海狼笑道:「楊老闆絕對仗義。」
正說話,推門進來一男人,一進門男人就咋呼開了:「財哥、老六,過年好啊……喲,海狼也在啊,還涮上了。」
三人打眼一瞧,來人正是屎殼郎。
屎殼郎人如其名,一米六出頭兒的個子,一呲牙特像宋小寶。
別看長得醜,卻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過年好過年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史兄弟坐下喝一杯暖暖身子吧。」三爺笑著邀請屎殼郎。
海狼也趕忙起身說道:「史大哥好,您請上坐。」
屎殼郎也不客氣,一屁股拍在沙發上,咧著嘴說道:「我可不是來喝酒的,我是來找伊蓮娜和紗榮子的,那啥,二位美女呢?」
海狼心裡咯噔一下子,臥槽!老子剛把伊蓮娜給那啥了,屎殼郎要喝我的刷鍋水啊這是?
還是老子上了屎殼郎的心上人?
要壞!
海狼坐不住了,眼睛一勁兒瞅著三爺。
三爺示意他穩住,隨即對屎殼郎說道:「兄弟,這大過年的,你也讓伊蓮娜和紗榮子歇歇,沒你這麼折騰人的。再說,就算你慾火焚了身,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不是,咋的,不給你財哥面子啊?」
聽他這麼一說,屎殼郎哈哈大笑起來,「那哪能呢,財哥是干大買賣的,我可不敢不給你面子。」
六郎遞過來一個酒杯一套碗筷。
屎殼郎接了,往碗裡倒了些蘸料,又舀了兩勺清湯進去攉嘮攉嘮,順便嗦啦嗦啦筷子頭兒,一套動作嫻熟無比。
海狼接過六郎手裡的酒瓶,給屎殼郎倒滿了酒。
三爺笑了,「今兒這齣兒是三郎相會啊。」
屎殼郎愣了下,琢磨琢磨,也笑了起來,「可不是咋的,咱仨還真夠有緣分的,來來來,喝一口。」
三人響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吃肉。
「剛才你們聊啥呢?」咽下一口肉後,屎殼郎主動問道。
三爺再和六郎對視一眼後笑著說:「正在問海狼兄弟每月能掙多少錢呢。」
屎殼郎吧唧下嘴,把話頭接過來:「海狼可不少掙,每個月得有個一千多塊,都他娘趕上城裡公家人四五個月的工資了。」
海狼嘿嘿笑道:「不如您,您才是真正的大老闆。」
「跟你們楊老闆可不敢比,楊老闆手裡的礦可是富礦,我也就是撿人不要的窮礦吃口剩的罷了,真不是什麼大老闆。聽說前些日子發現的那條礦脈存儲量不小?」屎殼郎主動提起了這茬。
三爺心說你可真上道,都不用我往那方面引你就開口了,兄弟你真了解大哥的心思。
接下來,適當引導一下話題,然後安心看戲就行了,不費勁兒。
海狼點點頭,遞給屎殼郎一根煙後說道:「經過勘探,那些技術人員說,每個月能出60,史大哥您知道的,咱也不是搞專業的,咱也不懂。不過我見楊老闆每天都樂呵呵的,我覺著這存儲量就少不了。」
屎殼郎露出羨慕的表情:「楊老闆要發啊。」
三爺慢悠悠湊了一句:「這麼大一個富礦,一鎬頭下去,還不立刻能撅出煤來?那可都是錢吶。」
海狼莽,也是個沒腦子的,再加上喝了兩杯酒,就有點兒上頭了,聞言不假思索道:「那是當然了,我跟你說啊發財哥,楊老闆已經讓礦工們鑿開了一個礦洞,下去探了探,一鎬頭下去,立刻掘到了淺煤層上,不僅存儲量驚人,煤炭質量還非常棒,要不然他能每天樂呵呵的?」
這就說出來了?
真是一點驚喜都沒有啊。
三爺佯裝震驚:「這就開挖了?」
屎殼郎若有所思望著海狼,眼睛眯縫起來。
海狼端起酒杯,把杯子裡剩下的那點酒全灌進了嘴裡,臉通紅,點頭說道:「當然,不挖幹什麼?放在那裡他又不會下小崽兒,早挖早掙錢吶。」
三爺笑道:「倒也是,來來來,喝酒喝酒。」
他拎起酒瓶子又給海狼倒滿了,跟他喝了一個。
屎殼郎心想,財哥有句話沒說錯的,這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居然從海狼嘴裡逃出這麼個大消息來。
楊乃武那個王八蛋居然背著趙老闆偷挖礦洞暗中開採,這特麼就該死了。
想到這裡,屎殼郎也把酒杯端了起來,看著喝得滿臉通紅醉醺醺的海狼,他笑著問道:「兄弟,楊老闆已經讓人挖出來多少了?」
海狼屬於那種不喝正好一喝就醉的類型,兩杯貓尿進了肚,嘴上就沒了把門兒的,嘿嘿笑著實話實說:「這段日子已經挖出來5萬多噸了。」
屎殼郎砰的把酒杯頓在了桌子上,起身,對三爺和六郎說道:「財哥、老六,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今晚就到這兒吧,先走一步,別送!」
說完,急匆匆閃了。
六郎在桌子底下拍了下三爺的大腿,沖他咧嘴樂了。
三爺也樂,又跟海狼碰了一下杯子,說道:「兄弟,再走一個。」
海狼這會兒處在茫然狀態中,左瞧瞧右看看,說:「史大哥走了啊。」
「不管他不管他,咱喝咱的,今天不醉不歸,醉了你就在我這兒住下,我讓伊蓮娜給你暖被窩。」三爺暢快笑著說道。
海狼聞言立馬又精神了,把酒杯端起來,豪情萬丈道:「發財哥你是個交的住的人,六哥也仗義!兄弟幹了,你倆隨意!」
一仰脖把滿滿一杯酒灌進了肚子裡,然後,砰!
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傻逼!」六郎罵了一句,扭頭兒問三爺道:「都醉成一灘爛泥了,咋弄啊?」
「要不,把人扔大街上去?反正他也快死了。」三爺出主意道。
「好主意!只要今晚屎殼郎和楊乃武幹起來,楊乃武一查,是這小子把他賣了的,一定饒不了他,就算不弄死他,也得把他打個半死,咱提前把他扔大街上吧,別讓楊乃武找到咱店裡來搞破壞,到時候咱就說不清了。」
誰說六郎只知道莽啊?
關鍵時候,六郎的思路也蠻清晰的。
三爺笑著點頭說行,沖樓上喊了一嗓子。
不多時,倆身大力不虧的毛妹子從樓梯上走下來。
三爺對二位說:「把人扔大街上去。」
毛妹子有點兒懵,這咱也聽不懂啊。
三爺指了指海狼,又做了往外扔的動作,連說帶比劃的,毛妹子明白了。
目光柔情望著三爺,嘴角含笑走過來,一人拽海狼的一條胳膊,把人架起來往外走去。
打了個哆嗦的三爺又囑咐了一句:「扔遠一點兒啊。」
毛妹子像是沒聽到一般,拉開門走了出去。
六郎感慨了一句:「真壯啊。」
三爺嘿嘿笑著打趣這貨:「要不要嘗嘗味道?」
六郎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堅定道:「我對非凡忠貞不渝!你少誘惑我吧!」
三爺沖他豎起大拇指道:「你牛!」
狠狠撈了一筷子羊肉吃著,六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低聲說道:「今晚要是兩方人馬順利開戰了,咱怎麼通知志遠和青松?」
三爺端著酒杯咂麼一小口酒,笑道:「用不著咱們通知他倆,發生了那麼大規模的械鬥,根本瞞不住的。」
六郎點頭,「嗯,那你想過沒有,萬一今晚沒打起來呢?」
三爺噝了一聲,一拍大腿埋怨六郎:「你怎麼不早說啊?要是沒打起來,那可就糟糕了!海狼要是凍死了還好說,萬一僥倖活下來,咱倆不就完犢子了嗎?」
六郎咧嘴一笑,說道:「你的點太奇怪了,我還以為你會擔心志遠和青松的安全呢,你卻關心起海狼來了。」
「你難道就不擔心嗎?」
「不擔心。」
「為什麼啊六郎?你就不怕他找過來把咱這店給砸了?」
「他自己非要走,咱倆攔不住,怪得了誰?」
三禿子:「……」
還能這麼幹嗎?
這戲劇性的反轉吶。
發財總笑了,「六郎你是好樣兒的,我發現自打來了晉西北,你腦瓜子突然就好使了。」
六郎很得意:「是吧,我也這麼覺得,或許是……之前不靈光,因為在晨哥那個聰明人跟前待的太久的緣故?」
發財總點頭:「有道理,晨子太聰明了,顯得我們都跟二傻子似的。」
倆人擊下掌,達成一致意見。
夜深了,深到只聽見心跳,你睡了,睡到淚水都幹了……
礦區這邊火光沖天,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夏晨正睡得跟死豬一樣。
手機鈴聲大作,他猛然驚醒,呼地豎直了身子。
這大晚上的來電話,讓人後脊樑冒汗、頭皮發麻。
一伸手從床頭柜上把手機拿起來,看一眼來電號碼,他飛快接通:「鄒哥,我是夏晨。」
「不好意思啊夏總,這個點兒了給您打電話。」聽筒中傳來鄒龍的聲音。
「沒關係,是不是鬧起來了?」夏晨揉揉眼睛,問道。
「鬧大發了,三爺和六郎好樣兒的,一頓火鍋就把楊乃武和屎殼郎挑唆的幹了起來,具體的我就不跟您講了,給您打電話是想問問,可以動手了嗎?」鄒龍說道。
夏晨點了根煙,沉吟片刻後問道:「多大規模的戰爭?」
李雲龍攻打平安縣嗎?
丁偉和孔二愣子也參戰了?
鄒龍笑道:「屎殼郎發瘋了,把他手底下能用的人全用上了,帶著大約有一百多號人闖到了楊乃武的礦上跟他要說法。楊乃武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見屎殼郎來勢洶洶,立馬把礦上已經睡了的礦工們喊了起來,雙方加一塊兒得有三百多人。」
哦,連村兒跟村兒的戰爭規模都達不到啊。
夏晨笑著說:「讓他們打,這不就是咱們的目的麼,打個頭破血流才好,麻煩鄒哥轉告青松和志遠,我明天過去,讓他們先別著急行動,等我到了後再說。」
鄒龍倏然一驚,「您要親自過來?」
夏晨說道:「好戲就要開鑼了,這麼大的熱鬧,其有不湊之理?」
你說得好有道理啊。
鄒龍苦笑道:「還在過年啊夏總。」
「過年是小事兒。」夏晨說道:「就這麼決定了,明兒我過去,到了後給您打電話,您別忘了轉告我那倆傻兄弟一聲就成。」
鄒龍說好,掛斷電話。
夏晨睡意全無,看看表,剛過兩點鐘,慢悠悠抽完一根煙,眼珠兒一轉,又把手機拿了起來,撥通一個號碼,等那邊傳來一聲迷迷糊糊的餵聲後,他呲著牙說道:「老何,起床尿尿了。」
何正斌:「夏晨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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