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手了,一首曲子的伴奏可謂手到擒來。
辣姐很瘋狂,將這首不算新歌的新歌演繹得酣暢淋漓。
棒棒糖小朋友都拍手叫好。
更別說底下一眾歌迷了。
也得虧會所的音響非常棒,要不然也出不來這效果。
一曲唱畢,主持人小姐姐也伶俐,笑著對大家說:「辣姐既然上來了,那我們就破個例,讓辣姐來抽取第三輪獎品如何?」
大家轟然叫好。
辣英欣然應允,在眾目睽睽下抽出了一個……四等獎。
「慚愧慚愧,光顧著過歌兒癮了,上台前沒洗手,獲獎的這位朋友,你莫怪我手氣臭哈。」辣英幽了一默。
獲得四等獎的王鎮江咧個大嘴叉子說道:「辣姐客氣了,這就已經很不錯了,您要是覺得愧疚,跟我合個影唄。」
辣姐一擼袖子:「上來上來。」
王鎮江樂呵呵跑上去了。
誰見過這麼親民的歌星?
辣姐就這麼親民。
看著一本正經合影的兩個人,大家都樂了。
夏晨對幾位高管說:「咱分頭去敬酒唄。」
大家都說好。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夏晨選擇了單獨行動,先走到混飯吃那桌上,跟來捧場的會員們喝了幾杯。
大家是看自己面子過來瞎摻和的,作為主人,禮數必須要盡到。
喝了三杯,他走到八珍藥酒廠那桌,跟苗成林、阿美嫂子喝了一杯。
「成林哥、嫂子,辛苦了。」夏晨說道。
苗成林笑著說道:「這有什麼好辛苦的,做事業嘛,每天渾身都是勁兒。」
夏晨點頭微笑,「我叔兒身體可好?」
阿美接過話茬,「好得很呢,經常提起你來。」
夏晨說道:「那就把我叔兒接到京城來過年吧,就這麼定,我也想他了,工作忙,實在沒時間過去。」
苗成林說道:「好,我跟老頭兒說。」
夏晨又走到科研中心那桌,跟馮海潮幾人喝了一杯。
轉了三桌後,高管們集體回歸主桌。
酒要慢慢喝。
這時候,有人開始起鬨了:「夏總,來一個,夏總,來一個。」
接著就是全場齊呼讓夏晨表演個節目。
夏晨都懵了,問蕭鈺道:「誰帶頭兒起鬨架秧子啊?」
蕭鈺掩嘴一樂,扭頭兒觀察了一眼,說:「猴子。」
臥槽!
秦廣年慫恿他道:「晨子,民意不可違啊。」
何正斌點頭說:「這節目你要是不演,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位置可就拉稀了。」
這特麼什麼形容詞兒?
夏晨嘀咕了一句,「我也沒準備節目啊。」
得了,老王在萬達年會上都敢唱《西海情歌》、《一無所有》,老馬在年會上都敢唱《怒放的生命》,哥們兒有啥不敢的?
先上台再說。
這貨起身,奔舞台。
見他站了起來,同志們掌聲如雷,夾雜著口哨聲和吶喊聲。
「嚯,這傢伙還真要登台表演啊。」歡哥挺驚訝。
「也沒聽說過他有表演天賦啊,莫非要說相聲?還是單口兒的?」鞏皇驚奇地問道。
「嗯,就憑他每天那個臭貧勁兒,應該差不了了。」辣姐化身捧哏,捧了鞏皇一句。
「不會。」李誠濡笑著說道:「晨子要是說相聲的話,行長就會跟著上去了。」
一桌人全笑了,都知道這二位是最佳拍檔。
夏晨在舞台中央站住嘍,環顧全場,最後把目光定格在猴子臉上,「侯詠志總監,你就害我吧。」
大家放聲大笑。
猴子樂得都不行了,「怎麼能叫害您啊,別人不知道,老兄弟們都知道夏總您是能唱兩句的,我這是在給您創造一個在大傢伙兒面前一展歌喉的機會呢。」
夏晨也樂,對大家說:「問題是我也沒準備啊,大家想聽什麼歌?」
有人說:「大花轎!」
立馬有人接上:「九妹!」
有個女同志大聲喊道:「牽掛你的人是我!」
大家:「哈哈哈哈……」
夏晨臉都黑了,「你牽掛我,我怕王巍揍我。」
白文麗一張俏臉刷地紅了。
這時候又有人喊了:「九月九的酒!」
夏晨說:「俗!俗不可耐!你們就不知道點兒別的歌麼?」
大家又笑了起來。
歡哥跟辣姐說道:「要不,給他出點兒難題?」
辣姐說:「這個可以有。」
歡哥琢磨琢磨,提高點兒音量,「晨子,來一首《難念的經》吧。」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夏晨愕然無語了片刻後,望著歡哥,愁容滿面道:「老大哥,我發現了,要說全場還是你最壞啊,那歌別說我了,驢也唱不了啊。」
「哈哈哈哈……」
歡哥笑得眉眼開花,指著他道:「你居然敢說華健是驢,回頭我就告訴他去。」
「別別別,我唱還不行麼?」夏晨妥協了,走到大毛跟前,問他道:「沒問題吧?」
大毛笑道:「肯定沒問題啊,那麼經典的歌曲,我們私底下都有練習的。」
夏晨:「好,辛苦哥兒幾個了。」
樂隊的哥兒幾個也很期待夏老總接下來會對這首歌有怎樣的演繹。
要知道,這歌兒難度可著實不小。
倒不是說要飆高音,中間不換氣唱完那大段歌詞對夏老總來說才是最大的考驗。
並且這首歌是純粵語的。
夏總會粵語嗎?
台下的加代和張敬對視一眼,微微笑了。
前奏過去後,把西裝一脫,只穿一件白襯衣,袖子擼到胳膊肘上,醞釀過情緒的夏晨開口了:「笑你我枉花光心計,愛競逐鏡花那美麗,怕幸運會轉眼遠逝,為貪嗔喜惡怒著迷……」
哇!
哇塞!
一張嘴就是純正的粵語發音,驚呆了眾人。
女同志們雙眼中都冒小星星了。
實在是沒想到,夏總居然有這麼一口流利的粵語發音。
歡哥苦笑著說:「我發現了,就沒他玩兒不轉的東西。」
辣姐點頭:「晨子太厲害了,這口粵語比劉文正都流利。」
正說著,歌曲進入到中段。
大家都感到有點緊張了。
能行麼?
只見夏晨猛提一口氣,講故事一般娓娓道來:「參一生參不透這條難題,吞風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趕海踐雪徑也未絕望,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憑這兩眼與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天闊闊雪漫漫共誰同航,這沙滾滾水皺皺笑著浪蕩,貪歡一餉偏教那女兒情長埋葬……」
幾乎是一口氣都沒換,夏晨把這段艱澀繞口的唱段完整循環了兩遍。
舞台底下大家瘋了!
全部起立,向自家老闆,自己兄弟,會所老大高聲歡呼!
這也太震撼了。
大家小刀拉屁股——開了大眼了!
誰也沒想到夏總還有這一手絕活兒!
何正斌心想,丫今天打雞血了吧?
這麼牛?!
小鈺姐手心都拍紅了。
小璐璐美眸含情望著舞台正中央辣個藍銀,芳心一陣猛烈跳動。
林莉雙腿一夾,屁股一撅,頂開椅子,轉身向衛生間跑去。
狗東西,你床上也行台上也行,要不要這麼全面啊?
你全活兒了,讓姐今後怎麼活啊?
莉姐直接遭不住了。
不僅大家服氣了,連台上的樂隊哥兒幾個都趁著間奏間歇齊刷刷沖夏晨豎起了大拇指,鼓點兒、鍵盤、貝斯、吉他鼓搗得更起勁兒了。
夏晨心說,還好還好,幸虧上輩子哥們兒專門練過這首歌,不然今天要丟人現眼。
華麗的收音後,夏晨沖諸位鞠躬,猛吸一口氣,說道:「憋死我了。」
大家今兒就沒這麼樂呵過。
「夏總牛逼!」
「夏總你是我的偶像!」
「老夏我愛你!」
「老大我要給你生猴子!」
夏晨說:「搖號去!」
「哈哈哈哈……」
夏晨:「過癮了沒?」
大家都說沒過癮,再來一個。
夏晨:「沒有了,差不多得了啊,誰再給我出難題,扣一個月工資。」
大家集體起鬨:「咦……」
休息室里的郭德綱感覺氣運被奪舍。
夏晨笑著說:「聽段兒相聲吧各位,邊聽邊把酒喝起來啊。」
大家轟然叫好。
夏晨走下台前沒忘了把零點樂隊哥兒五個一起拉了下來,專程敬了他們一杯酒。
讓這哥兒五個還挺受寵若驚。
郭德綱和李菁登台了。
在夏晨的建議下,老郭已經剃了頭,剃成他後世經典的桃心兒樣式,看上去可比分頭颯利多了。
倆人穿長袍,上台先給大家拱手。
郭德綱一開口就是:人來得不少,我很欣慰。
噗!
同志們都哄堂大笑。
您這現學現賣的本事可真夠強大的。
夏晨也樂呵呵地看著他,嗯,孺子可教也。
今天這二位帶來一段兒《紅事會》,說的是娶親的故事,挺應景的。
要是他倆敢說《白事會》,夏晨就敢把倆人轟下台去。
老郭這會兒的技藝還沒有上輩子那麼純熟,夏晨能聽出來,挺生澀的。
不過據康媽媽介紹說,他們二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在演藝中心培養出一批相聲愛好者。
有幾位老闆每逢周末必來演藝中心聽相聲,來了後還會打賞、送花。
這讓夏晨感到很欣慰。
再過一年,把張文順老先生拉進來,北京相聲大會就可以安排上了。
再過幾年,等于謙加盟後,德雲社就能開張了。
手握德雲社這塊金字招牌,票務網是不是能操作一波?
這都是套路啊。
想一想都美滋滋。
何正斌拉著夏晨去敬酒。
一圈走下來,夏晨也索性放開了。
公司第一次舉辦年會,得讓大家喝高興了不是?
還得讓大家覺得自個兒這個大老闆是親民的。
不是高高在上的。
形象的樹立很關鍵。
尤其在何正斌公司這一桌上,看著萬花叢中那幾點綠,夏晨放飛自我了,拉著顧依依喝了兩杯,又跟韓東喝了兩杯,接著敬紅娘們兩杯。
大家對夏晨給面子過來敬酒顯得非常高興,紛紛回敬他。
夏晨也是來者不拒。
其實沒人知道,跟在他身邊負責倒酒的畢雲婷早就得了袁雅妮的最高指示,把茅台換成涼白開,千萬不能讓夏總喝多。
饒是這樣,夏晨到了soho中國這桌上時,還是被看出問題來的娘子軍們灌了一肚子啤酒。
膀胱都要炸了啊。
他不敢多喝了,簡單敬了兩杯白酒後就向衛生間跑去。
惹得諸位笑沒了樣兒。
當他從衛生間回來後,發現氣氛又進入到新的高潮中。
特等獎被抽出來了,小石頭小手一摸,就把別克轎車送到了辣姐手裡。
辣英說啥都不肯要,她說自己就是來給夏總捧場的,嘉賓怎麼能跟公司員工們爭搶獎品呢,不合適。
其他來捧場的商界、演藝界人士都是這個意思。
主持人和幾位高管就有些麻。
見夏晨回來了,蕭鈺問他這事兒該怎麼處理。
夏晨見辣姐一勁兒擺手,就說道:「辣姐高風亮節,那就再抽一輪好了,這輪的獎品就是這輛別克車,讓辣姐親自來抽,抽到誰就是誰的。」
辣英笑著答應下來。
主持人又請出百寶箱。
辣姐伸進手去摸出一個桌球來,打開後看一眼紙條,大聲喊道:「117號是哪位?恭喜你,獲得別克轎車一輛!」
117號站了起來,是天津店的一名女店員,她是優秀員工的代表。
女店員感到不可思議。
夏晨走過去,把汽車鑰匙遞給了她,笑著說道:「恭喜你,拿著。」
女店員喜極而泣:「謝謝,謝謝夏總,謝謝。」
掌聲再次響了起來。
隨著特等獎的產生,氣氛達到了高潮。
大家開始找各自的對手開懷暢飲。
一直鬧騰在晚上十二點了,方才結束。
這就相當於大傢伙兒在一起跨年了。
1997年終於來臨。
新年第一天,佑玉縣馬頭山礦區卻沒有一點兒喜慶的氣氛。
礦工們該下井下井,該幹活幹活。
在礦井下辛苦勞作了一晚上的礦工們上來後第一件事是洗漱。
身上全是煤渣子,臉都是黑黢黢的,不沖個澡根本沒辦法見人。
洗完澡後,大家開始吃早飯,吃完早飯睡一會兒,下午起來後就開始找樂子。
要說礦區這邊最大的樂子是什麼?
那自然是發財總和六哥開的洗頭房和賭場了。
洗頭房普通礦工消費不起,騎一次大洋馬要五百塊錢,弄一個東瀛妞兒要三百八。
礦工們拼死拼活干一個月才掙幾個錢兒?
大家私底下都說,發財總的洗頭房就是給老闆們開的。
沒見屎殼郎、吳老六幾個礦主隔三差五就去一趟麼,人家兜里真有銀子,想玩兒誰就玩兒誰,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洗頭房他們沒錢去消費,六哥鎮場子的賭場卻沒那麼多規矩。
你兜里哪怕窮得只剩十塊錢了,幾盤地主斗下來,說不定都能快速發家致富。
沒錯兒,就是鬥地主。
六郎已經把它普及到晉西北礦區里來了,大受礦工們的歡迎。
另外像什麼扎金花、打麻將、21點之類的也都配齊了。
大型賭博機器是沒有的。
主要是三爺和六郎都是懶的,根本沒那個心思弄什麼大場面。
再者說還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幾天,待的時間短,那些賭博機買回來,不是又占了成本麼。
完事兒後如何處理也是個難題。
倆人一商量,去球吧,反正這些礦工也沒見過啥大世面,怎麼簡單怎麼來就成。
三爺難得沒在洗頭房待著,大白天的,奮戰了一宿的毛妹子和東瀛貨都在休息,他在那兒待著也沒生意上門。
索性來了賭場這邊,邊看著礦工們吆五喝六的賭博,邊跟六郎喝著小酒兒。
「這下就不愁完不成晨子交給的任務了。」三爺半躺在搖椅上,手裡捏著個酒盅子,笑著對六郎說道。
「嗯,光抽水就夠跟晨哥交代的,況且我們還放貸。」六郎也一臉輕鬆。
捏了個花生米丟進嘴裡,咽下後三爺低聲問道:「最近有志遠和青松的消息沒?」
六郎四下里觀望了一會兒,也壓低聲音回答道:「沒有,只知道倆人在西邊兒弄了個小礦,慢慢有了入場的資格。」
三爺嘆息一聲,說:「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聯繫下咱倆,說實話啊老六,我有點兒放不下心。」
六郎說道:「我何嘗不是?但是來之前晨哥專門囑咐過,非必要無論如何也不能聯絡。我理解的是,咱倆就是暗棋,關鍵時刻才能起到大作用的。」
三爺笑一下,帶點兒調笑的語氣對六郎說道:「夏晨的話在你小子心目中就是聖旨,不,比聖旨還管用。」
六郎十分鄭重的說道:「那必須的,要是沒有晨哥,我這會兒說不定都進去了,我這輩子,除了父母,晨哥最大。」
三禿子震驚了,「連非凡娘兒倆的地位都比不過晨子?」
「嗯,你不理解我對晨哥的感情。」
「什麼感情啊?說說唄,閒著也是閒著。」
六郎斟酌一下,說道:「你想啊,我要不跟在晨哥身邊,我就不會認識我家非凡,我要是不認識非凡,不跟非凡成親,哪來的小石頭啊。」
發財總咂麼咂麼:「有道理。」
居然就這麼被六郎說服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進來:「發財總好啊,三哥好,幾天不見,二位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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