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忽悠後媽上大船

  今天的早餐居然換了花樣,變成了油條豆汁兒,還有一碟醃蘿蔔條。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油條豆汁兒是老夏去胡同口買回來的,蘿蔔條是梁映紅自個兒醃的。

  夏晨胃口大開,咬一口油條喝一口豆汁兒夾一根蘿蔔條,吃得大汗淋漓。

  老夏和梁映紅見他吃得香,都露出笑容。

  吃完飯,夏晨回臥室把合同和那三萬五千塊錢拿過來,放到茶几上後跟兩位說道:「合同簽了,錢,老秦給的也很痛快,攏共三萬五,全在這兒呢。」

  老夏皺著眉,問道:「數額不對吧?」

  梁映紅兩眼放光,誇張道:「哇,這麼多啊。」

  老夏點了根煙,把煙盒往夏晨面前推了推。

  當爹的不會主動給兒砸發煙,但這暗示性的動作卻表明了他也不會阻止兒砸抽菸。

  這就是老爸的自尊心吶。

  夏晨嘿嘿一笑,摸起煙盒點了一根,被後媽一把搶了過去。

  他翻個白眼兒,又點了根,抽一口後說道:「咱家四口人,三口抽菸,一個月光煙錢就得大幾十,指望您那點兒死工資肯定是不行的,光抽菸了,日子還過不過了?所以說,得想個錢生錢的道兒才成。」

  老夏看著他,問:「你有錢生錢的辦法嗎?」

  梁映紅叼著煙,也不揮舞抹布擦桌子了,聞言,打量著夏晨。

  夏晨笑道:「老王給咱那兩條生產線開價兩萬一,老秦開到兩萬就不加價了,我昨天把老秦單獨留下聊了會兒,把那兩條生產線一萬五就賣給他了。」

  「你說什麼?你個混帳東西!你腦袋被豬親了呀?怎麼淨幹這些往裡糊塗不往外糊塗的傻蛋事兒?」梁映紅一聽就原地爆炸了,支棱著脖子大罵夏晨。

  夏晨也不解釋,他知道跟後媽說了她也理解不了。

  她文化程度低,初中都沒畢業就被京劇團招工招走了,從事了大半輩子的文藝事業,對經商根本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老夏若有所思,抽口煙,兩道煙龍從鼻孔里被釋放出來,注視著兒砸,說道:「你跟老秦達成了什麼合作意向吧?說來聽聽。」

  老爸是個明白人。

  這些年做生意也不是全無收穫。

  「我讓他幫忙從沿海地區弄些遊戲機過來,準備開家遊戲廳。考慮到咱們的資金也不多,就讓出了一部分利益,老秦答應,可以賒貨,等掙到錢後再還就行,他幫忙擔保。他省了一千塊錢,我也得到了想要的機器,算是人情的等價交換吧。」夏晨解釋了一句。

  夏明宇點著頭,對兒砸表現出來的人情世故還是挺認可的,又問道:「遊戲機廳,能賺錢?」

  夏晨肯定地說道:「能賺錢,並且能賺大錢。」

  「你打算讓誰去經營?你自個兒盯著?不上班了?」

  「那不能夠,我媽不是眼下沒個事兒幹麼,雇倆人,讓我媽去盯一盯就成。」

  「我?」梁映紅有點懵,這咋還給自個兒派上活了?

  「昂,沒有比您更合適的人選了。」夏晨笑嘻嘻的拍馬屁。

  後媽現在處於半退休狀態,雖說也才40出頭兒,但近些年來後浪兇猛,她幾乎不怎麼登台了,也不用去團里坐班,夏晨就打上了她的主意。

  還有一個原因,二狗子那貨明顯對遊戲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為了防止那貨沉迷,當哥的得留一手。

  沒有人比他親媽對他的威懾力更強大了。

  「我行嗎?」梁映紅倒是感興趣,卻也有點含糊,不知道自個兒是不是做生意那塊料。

  「肯定能行,就是賣賣遊戲幣,收收錢而已,機器壞了請人修就是,一點都不複雜。」夏晨把菸灰彈得滿茶几都是。

  「菸灰缸就在手邊上,你就不知道往眼巴前兒拉拉?你懶到哪天算一站啊?狗東西!」梁映紅沒好氣地拿著抹布發泄似的狠狠擦著茶几,順便把菸灰缸拍在夏晨面前。

  夏晨瞧明白了,別看後媽叫嚷的凶,眼神中那絲欣喜是掩飾不住的。

  「晨子,你可想好了,開遊戲廳可不是個簡單的事兒,進遊戲廳打遊戲的都是些什麼人啊?混混痞子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不出事還好,萬一出點啥事,你後媽一個女人……」

  老夏話沒說完,就被梁映紅打斷了:「女人咋了?你看不起女人是吧?都什麼年代了,你那思想還那麼頑固,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可是他老人家親口說過的!咋的,你還敢唱反調不成?」

  夏明宇腳趾使勁摳著拖鞋板子,臉抽抽著說道:「不敢不敢,我是想說,怕麻煩找上門了你應付不過來。」

  梁映紅嘁了一聲,顯然沒太當回事兒。

  夏晨說道:「老夏說得有道理,考慮得也很周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後媽,你這樣,回頭去跟王家兄弟聊一聊,那倆貨別看整天遊手好閒正事兒不乾的,但在這片兒人頭熟,混得開,請他倆來給遊戲廳看場子,每月給開個一百二百的,他倆準保能幹。

  有他倆鎮著,等閒街溜子、小混混兒肯定不敢在咱家遊戲廳里鬧事兒。」

  梁映紅牙花子疼,「還每月開個一百二百的,你吹大氣兒呢?開個破店每個月能不能掙到一二百都不好說,給他倆開那麼高工資,合著咱光剩下白忙活啦?」

  後媽本質上是個特會過日子的人。

  夏晨哈哈一笑,說道:「老梁你放心,遊戲廳開起來後,我就怕你數錢數到手抽筋兒。」

  「吹吧你就,反正吹牛也不上稅。」梁映紅還是覺得兒砸在吹大氣兒。

  老夏抽了最後一口煙,把菸頭往菸灰缸里一丟,斟酌斟酌後說道:「我倒是覺得晨子說得沒錯兒,我單位附近就有家遊戲廳,掙不掙錢我不敢說,那整日介,人烏泱烏泱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但麻煩事兒也多,三天兩頭有人找茬打架。

  嗯,晨子說得對,請人這錢不能省,尤其是王家那倆貨,挺認錢的,只要錢給到位了,關鍵時刻他倆真能給你撐場面解決麻煩,你啊,就聽晨子這一回吧,你兒子也是為你著想。」

  梁映紅把抹布一扔,瞪著眼說道:「我當然知道兒砸是為老娘好了,畢竟是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老娘就是不想花那麼多錢,一想到每個月要給那倆混球開那多工資,老娘些微肉疼那麼一下不行啊?」

  父子倆對視一眼,都笑壞了。

  見後媽氣勢洶洶的樣子,夏晨徹底放了心,這是他深思熟慮後決定啟用後媽的第三個原因,別看後媽虎,但她內心很柔軟,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就她這虎了吧唧,天不怕地不怕的的性格,一般宵小也不敢在自家遊戲廳里炸刺兒。

  「放心了吧老夏,你當母老虎的屁股誰都敢摸呢?」夏晨挑著眉說道。

  老夏嘿嘿傻樂呵。

  梁映紅特驕傲:「那是,母老虎的屁股只能你爹摸。」

  說完方知上了鬼子的當,臉罕見地紅了起來,擰著夏晨的耳朵呵斥道:「狗東西,都敢把你後媽往溝裡帶了,你心眼兒不少啊!」

  「哎喲,哎喲,您快鬆手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女王饒命啊,耳朵快要掉下來啦。」夏晨疼得打轉悠,一疊聲地求饒。

  梁映紅鬆開手,見這貨耳朵通紅,又心疼的幫兒砸揉了揉,迫不及待道:「那咱今天就去找鋪面唄,晨子,跟老娘說說,開這家店,你預算多少啊?」

  夏晨覺得後媽真可愛,變臉可真快,不覺有點好笑,「嗯,今天去找鋪面,預算嘛,控制在一萬塊錢以內,房子找好了也不用裝修,交兩年房租就成,花不了多少錢。」

  梁映紅點點頭,說道:「倒也是,裝修得再好,也經不住小兔崽子們嚯嚯。」

  夏晨說道:「就是這個理兒,那咱就走著唄。」

  「走著走著,老夏你把碗筷收拾了啊。」梁映紅來勁了,換下拖鞋拉著夏晨就往出走。

  「晨子你今兒不去上班了啊?別慌,把錢帶上。」老夏在後面喊了一嗓子。

  夏晨轉過頭來,對老爸說道:「我那班兒很靈活,很機動,遙控指揮就成,您就別操心了。」

  他又折返回來,拿了個包,把錢放裡面。

  老夏一把摁住了他的手,瞪大眼睛問道:「咋還都拿走呢?」

  夏晨嘿嘿笑著說:「我就是拿出來給您展示一下,剩下那些錢我還有其他用處,做點小生意,算我借您的,您放心哈,頂多一個月,我連本帶利還給您。」

  夏明宇手都哆嗦起來,「你做什麼生意啊,需要這麼多本錢?」

  在這個萬元戶都是件能讓人議論、羨慕很久的年代中,三萬多塊錢,可是筆天大的數目了,老夏緊張,夏晨也非常理解。

  不過他也沒跟老夏多解釋,只是說:「您放心,違法亂紀的事兒我肯定不做,我要借亞運會的東風狠狠賺一筆,您聽我好消息就成了。」

  兒砸大了,當爹的管不了了。

  老夏鬆開手,嘆息一聲後說道:「那你自個兒多注意吧,千萬別把這錢全賠乾淨嘍。」

  夏晨鄭重點頭,拎著包出了門。

  娘兒倆剛走出院門,迎面就看到倆吊兒郎當的貨晃著膀子走過來,正是王家兩兄弟,王鎮海、王鎮江。

  「大海哥、江子哥,您二位這又哪兒浪去了?」別看這倆貨不著調,夏晨可不怵他倆,打小兒玩兒起來的,對方是個啥脾氣的人夏晨心知肚明。

  「是晨子啊,紅姨好,我倆能幹嘛,昨兒在朋友家刷夜,喝了半宿大酒,這不回來歇會兒麼。您二位這是幹嘛去啊?」王鎮海壯的一批,胸前鼓鼓囊囊的,肌肉很發達,說話也跟洪鐘大呂似的,嗡嗡響。

  夏晨正想找他們呢,這不就遇上了,索性把話說開了:「正想找兩位哥哥聊聊呢,我跟我媽打算開家遊戲廳,想請二位過來鎮場子,每月開二百塊錢工資,二位看能不能成?」

  說好聽點,這倆是社會無業青年,說句難聽的,這二位就是二流子、小混混。

  屬於打架鬥毆、拍婆子瞎胡混那撥兒的。

  不過兩人混的高級了點兒,用北京話說,他倆是混子圈兒里的老炮兒。

  起碼在東四、新街口、交道口一帶很有些威名。

  但是想掙倆錢兒卻很難,整日介淨東混一口,西蹭一宿了,靠坑蒙拐騙活一天算一天。

  聽了夏晨的話,哥兒倆立馬來精神了,老大王鎮海忙問道:「晨子你說的是真的?不是跟我倆逗咳嗽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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