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媽的絮叨,夏晨莫衷一是,最後嘆息一聲,說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Google搜索」
「你處理個屁!趕緊去見面!」說完,田歌把電話掛斷了。
望著面前十二天王中的十一個人,夏晨苦笑起來。
「我發現了,能收拾得了你的,也就你家太后了。」已經好些章沒跟廣大書友們見面的李磊笑著打趣夏晨。
趙雪凝坐在茶海前泡茶,「還是柳廟鎮那事兒?」
夏晨點頭,「你們都知道,人找上門來了,我這不躲著呢麼。」
「那到底是搬還是留啊?老大你到底怎麼想的?」宋文杰也歷練出來了,這位內監部的特務頭子在老人們口中有個外號,叫鬼見愁。
你想想,鬼見了他都發愁,何況人乎?
撓撓頭皮,夏晨說:「前兩天我跟苗叔兒通過電話了,苗叔兒對搬遷沒有意見,但是我從他的話里還是能聽得出來,故土難離啊。再有就是,廠子可以一搬了之,那些工人怎麼辦?好不容易看到點兒生活的希望,傷了多少人的心?」
宋文杰說道:「也就是說,你不想搬唄。」
夏晨點頭,「不是不想搬,而是不能搬。」
轉轉眼珠兒,宋文杰說道:「我沒猜錯的話,老大你對那幾位領導避之不見,一定是想要些條件了,並且這條件當地官員估計很難答應下來。」
「你小子都這麼了解我了嗎?」
「嗯嗯,別人咱不敢說啊,反正我們這十二個人,對你那些套路已經非常熟悉了。」
吳凱笑著補充了一句:「文杰你乾脆說,老大撅什麼尾巴你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不就得了。」
李磊也開玩笑,「就是,還說得那麼文范,沒意思了啊文杰。」
宋文杰就嘿嘿笑。
翻個白眼兒,夏晨把茶盅端了起來,滾燙了紅茶進了胃裡,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
「你們幾個啊,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又把茶盅推到趙雪凝面前,夏晨鬱悶地說道:「我也不瞞你們,我確實是在熬鷹,等那三隻鷹熬得差不多了,我再向他們提條件,我是打算把柳廟鎮當個大後方經營的。
未來三年內,至少要投入5000萬資金來扶持這個鎮子的發展,如果取得不了柳廟鎮主導權,那投進去的錢就跟打水漂沒啥區別。」
說著,他站起身,走到書桌後面拿了一份計劃書回來,攤開,放在桌面上。
「喊你們過來,兩件事情,第一,成立柳廟經濟發展公司,這家公司採取合作社的形式,全民參股。我大概計算了下,整個鎮子有6000多人口,攏共800多戶人家,還不如一家中型國企大,整合在一起的話,卻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李磊先把計劃書拿了一頁看起來,緊接著是劉繼波、尤勝晴、趙華。
這份計劃書很龐雜,涉及到的產業也非常廣泛。
夏晨繼續說道:「我是這樣打算的,以保健品廠為龍頭和支柱型產業,擴展到中藥材種植加工、觀光旅遊、特色農產品深加工等二產、三產上去,帶動當地發展的同時,也能給咱們嘉悅鍍一層金。」
大家早就對自家老大天馬行空的思路見怪不怪了。
卻仍然對這份龐大的計劃感到驚訝。
「若是您這個想法能夠實現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只要柳廟鎮不倒,咱嘉悅就倒不了?就像……華西村一樣?受到從上到下各級領導的關注?甚至還有領導題詞?」劉繼波說道。
「就是這個意思,你們也別不好意思表達出來,我就是在給咱嘉悅找個護身符。」夏晨笑著說道。
空氣突然安靜了一下。
老員工裡面,劉繼波職務最高,銷售總監。
趙雪凝和尤勝晴跟他平級。
但是論威望,還得是李磊。
大家也習慣了以李磊為中心,哪怕是三大總監,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找李磊商量問計。
見大家又看向他,李磊吶吶一笑,說:「都看我幹什麼?老大決定的事情你們莫非想推翻不成?」
大家笑了起來。
趙雪凝說道:「磊哥你明白的,老大既然把大家都喊到家裡來說這事兒了,自然是打算要挑選這家公司的負責人了。是這個意思吧老大?」
夏晨沖凝姐豎起大拇指,說:「知我者凝姐也。」
趙雪凝瞪他一眼,連說不敢。
李磊問道:「志忠玩兒不轉嗎?」
夏晨點頭:「干具體事兒志忠沒問題,但是管理這麼大一家公司……嗐,我照直說吧,我對他在這次處理吃喝團事情上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他性子太軟了,太容易妥協,但凡強硬一點,堅決把那些騙吃騙喝人拒之門外,事情也不至於鬧到這種程度。」
諸位都嘆息不已。
想了想,李磊說道:「也別等著您點兵點將了,我去吧。」
夏晨樂了,說:「哎呀,還是老同志覺悟高啊。」
李磊苦著臉說道:「別了,我親愛的北京。」
大家:「哈哈哈哈……」
緊接著就是一陣馬屁如潮,祝賀李磊高升。
高升個屁!
李磊心裡很清楚,這特麼就是個苦差事。
不過從另一個層面上講,老大把自個兒送往深山老林,去替他開疆拓土,代表的又何嘗不是一種沉甸甸的信任呢。
況且也是真實惠。
分公司老總,是總公司的第二級序列的幹部,只比由總公司三位副總兼任的分公司一把手低一級,他是迄今為止第一個分公司總經理。
括弧,沒有集團公司副總職務的分公司老總,括弧完畢。
這事兒說完,夏晨又說起了第二件事情:「晴姐最近有關注滬指嗎?」
尤勝晴點點頭,說道:「一直在留意著,最近挺熊的,怎麼了?」
夏晨搓搓手,說道:「你們發財的機會又要來了啊,高不高興?激不激動?興不興奮?」
這貨深諳想讓馬跑先給馬吃草的道理,特別是割韭菜,一個人割也是割,帶著大傢伙兒割還更能增加勞動的快樂。
夏晨是個從不虧待員工的好老闆。
再者說,有錢又帥的才叫老闆,有錢不帥的只能叫大款。
聽完夏晨的話,全體激動了。
要知道,上次搏擊上海灘,這十二位每人分了80多萬,都樂屁了。
大家除了給家裡匯去了一筆錢,都在京城買了房。
現如今又有掙錢的機會,那肯定不會錯過啊。
「老大,我看不出股市要漲的跡象啊,最近下跌得很厲害,已經快到谷底了,現在出手,不是好時機吧?」尤勝晴軟軟糯糯的說道。
大家都望向夏晨,不知道他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夏晨笑笑,對92年底,93年初的滬指記憶還是很深刻的,92年下半年,上證指數確實跌到了谷底,乃至於93年初,指數從超高點雪崩,一路熊市持續了三年。
但就很奇怪的是,92年底到93年初這段時間中,上證指數卻迎來了一個小階段的瘋狂上揚,推高至頂點後才開始了崩塌。
史上人稱「牛逼到熊」。
夏晨上輩子看報紙,上面全是關於上證指數的花邊新聞,今天報導,誰誰誰大賺一筆後瘋了。
明天報導,老誰家小誰把內褲都賠進去了,從證交所大樓上縱身一躍,腦漿子都呲到行人身上去了。
後天又是新鮮事兒,散戶買股票買成了大股東……
這些事兒一件都不能跟大家說。
「我判斷的依據是,到了谷底就會有反彈,任何事情都是具有兩面性的,總之你們信我呢,就跟我玩一把,不信,我也不強求。」夏晨如此表示。
大家當然相信了,一路走來,夏老大有多神奇那還用說麼。
人家的外號叫「商場金手指」,你以為就是靠騙才得來的?
沒錯兒,就是靠騙。
「我手頭上還有三十萬,我全下了。」率先表示支持的是劉繼波。
「我有五十萬,我也跟老大再搏一把。」尤勝晴說道。
「我只有二十萬了,也入一股。」宋文杰撓著頭說道。
「文杰你怎麼把錢花得那麼快啊?」夏晨問了一句。
「全寄回家還債了,前幾年我爸養雞,借了不少錢,趕上鬧雞瘟,全都死光光,差點把我爸也給逼死了,多虧老大您帶著我掙錢,上次掙的那80多萬,我買了套房子,給家裡寄回去40萬,不僅把欠債一把還清,還讓我們家成了村里首富,這事兒鬧的……」宋文杰捂著臉說道。
「哈哈哈哈……」大家集體笑瘋。
這個三十萬,那個五十萬的,很快夏晨就募集到五百多萬。
他對尤勝晴說道:「加上蕭總、秦總、高總的各100萬,行長的300萬,資金總數是2000萬,全部交到你手上,不過這次我準備親自下場,等我把那三位領導打發走了,咱就南下,最晚後天吧,晴姐你做做準備。」
尤勝晴點頭說道:「好噠。」
是時候去見一見三位領導了。
這次夏晨選擇帶上李磊和譚志遠。
帶李磊是因為他馬上就要赴任,要提前跟領導們見面、談條件。
為什麼要帶志遠呢?
因為志遠聰明,也壯實,夏晨需要展示下肌肉。
六郎委屈巴巴看著夏晨,對晨哥不帶他感到失落。
「那啥,你乾媽說了,待會兒要去不平凡家提親,讓你無論如何都不要亂跑,老巴實兒等著你乾媽,你要是不想娶人家了,你跟我去也行。」夏晨一句話就把六郎那點小委屈全給驅散了。
這貨咧個嘴笑了笑,說道:「那個啥,這事兒早一天晚一天沒關係的,非凡說了,工作要放在第一位。」
這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
六郎跟梁非凡進展神速,已經去拜見過老丈杆子丈母娘了。
梁家人對這個憨厚的女婿非常滿意,尤其是一聽說六郎每月能掙一千塊錢,更是喜笑顏開。
六郎每月能掙一千多嗎?
錯了,六郎享受到的是夏總的特殊待遇,保姆費每月1000,保鏢費每月1500,司機工資每月800,各類補助加一塊兒還有個6、700塊。
一人身兼數職,他比部門總監拿得都多。
之所以跟老丈杆子丈母娘說每月只有1000塊,那是梁非凡留著心眼兒呢。
不平凡姑娘下面還有倆弟弟,她又不想當扶弟魔,為了避免家人索求無度向她張口要錢,同時也為了不讓家人們看不起初中都沒畢業的六郎,她瞞下了一大半六郎同志的真實收入。
要不怎麼說姑娘外向呢。
「嗯,你說得對,工作是第一位的,我這就給你乾媽打電話,跟她說,給你提親這事兒過完年再說吧。」夏晨把大哥大摸了出來。
「別,晨哥,工作重要,解決個人問題也非常重要。」六郎一把摁在夏晨的手上。
李磊和譚志遠都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暴露了啊六郎。」譚志遠打趣他道。
六郎也嘿嘿嘿笑了起來,把車鑰匙丟給譚志遠,囑咐道:「你開車小心一點啊。」
三人上了車,奔東城區的南湖賓館而去。
要說這三位領導也夠節儉的,南湖賓館與其說是個賓館,不如說是個旅社。
三層高的樓,最高檔的也只是雙人間。
三位領導住的三人間,秘書們同樣的待遇。
夏晨進門的時候,房間裡只有馮久隆和王建忠在。
鄭澤光看來是回家了,人家是京城人。
馮久隆是第一次見夏晨,王建忠給他做介紹的時候,老馮有點驚訝於夏晨的年齡了。
二十歲的青年企業家啊,這也太年輕了。
夏晨表現的倒很淡然,雲淡風輕地跟馮書記握手,並介紹了李磊給他認識。
「夏總請坐,總算是見上面了,不容易啊。」馮久隆笑著說道。
夏晨坐下了,沙發墊子有點兒不舒服,偏硬。
「實在是太忙,怠慢二位領導了,對不住。」夏晨也不解釋什麼,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說破了反倒會尷尬的。
這個道理馮久隆同樣清楚,他先讓王建忠給鄭澤光打個電話,讓老鄭趕緊回來。
王建忠沖夏晨擠下了眼睛,出門打電話去了。
你還挺調皮。
王建忠出去後,馮久隆打開了話匣子,無非是代替市里、縣裡給夏晨道歉,對兩級黨委政府沒有創造一個好的營商環境感到抱歉云云。
夏晨笑呵呵看著馮久隆的表演,說實話,心裡是有點兒膩歪的。
因為他的話一點實質性的內容都沒有,全都是官話、套話,但凡你老馮能夠說一句,為了給八珍廠創造一個優良的營商環境,我們準備怎麼做,夏晨也會跟他交一些實底出來。
有的沒的聊了十多分鐘。
鄭澤光出現了。
夏晨看他有點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面。
握手、寒暄一套流程下來後,鄭澤光笑著說道:「我住在甘井子胡同,跟西四離得很近,前年比這會兒早些吧,我在六條胡同口的油條攤上吃早飯,沒帶錢,是你替我把錢付了的。」
他這麼一提醒,夏晨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兒,哈哈一笑,他說道:「您吃了兩根油條喝了一碗豆汁兒,攏共花了我六毛五,今兒可算逮到您了,還錢!」
鄭澤光很光棍,「要錢沒有,要命不給,愛咋咋地!」
夏晨點著這位中年幹部,說道:「瞧瞧,那麼大一幹部,居然耍無賴。」
鄭澤光就哈哈大笑起來。
拉著夏晨坐下,鄭澤光就問,剛才跟書記聊什麼呢?
夏晨回答沒聊啥正經事。
看馮久隆一眼,鄭澤光明白過來,這位是政工幹部出身,抓黨建是一把好手,對經濟發展這個課題是不怎麼精通的。
馮久隆也知道自個兒的短板,說道:「之所以沒聊到正題上,是因為你這個市長不在,我怕說得驢唇不對馬嘴了,讓夏總笑話。」
他這麼一說,夏晨也回過味兒來,呵呵一笑,說道:「馮書記過謙了,既然您把話說到這兒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三位領導為什麼而來,我很清楚。市里、縣裡對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不光彩角色的幹部們的處理情況我也了解到了。
說起來,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但一些幹部們的所作所為挺讓我寒心的。」
馮久隆點頭道:「真誠交流才是最好的,我們過來,帶著巨大的誠意,這一點,我相信夏晨你能感受得到,我再次代表市委市政府對這次發生的事情向你表達歉意,並且懇請你鄭重考慮,能夠繼續留在瀾灣市發展,市縣兩級會竭盡全力創造一個優良的環境,使其公司發展壯大,邁向一個新台階。
有什麼條件,夏總可以談談嘛,需要市縣兩級黨委政府做些什麼,都可以敞開心扉講,我想,沒有什麼問題是溝通解決不了的。」
這態度就很端正了。
夏晨笑道:「我先亮明一下我的態度,這次我是鐵了心要搬走的,並且已經跟苗山槐苗叔兒溝通過了,苗叔兒也同意廠子搬遷。說實話,貴寶地某些領導幹部的做法,讓我有點兒寒心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