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哥只坑人

  王鎮海都懵了,「什麼情況啊這是?你不是口口聲聲指天罵街說不摻和老梁家的事兒嗎?」

  後槽牙咬得咯嘣咯嘣響,夏晨說道:「老頭子快八十歲了啊,姓梁的倆畜生還惦記老頭子口袋裡那點錢,沒特麼這麼欺負人的。Google搜索我也不跟你多說了,總之大哥你幫我給咸帶魚遞句話,想收賭債收,找梁衛東收去,敢拿老人一分錢,哥們兒什麼脾氣你讓他掂量掂量。」

  王鎮海也覺得梁衛東做得過分了,答應得很爽快,說道:「我這就找他去,讓他親自把錢給老爺子送過去,送哪兒?」

  夏晨說道:「酒仙橋,到了後給我打電話就成。」

  「好。」王鎮海說完,掛斷電話。

  夏晨起身,對老夏說道:「走吧親爹,咱一起去接老爺子吧。」

  夏明宇很欣慰,笑著點頭站起來,「你小子,也是個嘴硬心軟的貨。」

  這是表揚本少爺?

  親爹,你也是個好人吶。

  爺兒仨往出走,坐上夏晨的大切,往酒仙橋奔。

  一路上二狗子的屁股都跟通了電似的,在座椅上磨來磨去,這裡摸摸那裡瞧瞧,新奇的不得了。

  「哥你這車真棒嘿,等我高中畢了業,也去學駕駛證,拿到證後也買這麼一輛車開開。」

  「你拿啥買?」

  「這不是廢話麼,拿錢買啊。」

  「你從哪兒弄錢?」

  「從你口袋裡啊。」

  二狗子說的那叫一個天經地義,把老夏都給逗笑了。

  「不要個碧蓮!」老夏誇獎他道。

  「親爹言之有理。」狗東西跟上一句。

  二狗子也樂,探頭湊到親哥側面,覥臉說道:「哥,我若是能考上清華,你送我一輛車唄。」

  透過後視鏡看他一眼,夏晨說道:「別說清華,你能考上人大我就送你一輛。」

  「咱可說好了啊。」二狗子又開始磨座椅。

  「你那屁股能別跟發動機似的嗎?知道我這車多錢嗎?磨壞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多錢啊?很貴嗎?」

  老夏也望過來,很感興趣的樣子。

  「36個,加上車船稅、保險、上牌等費用,接近40個。」

  「臥槽!這麼貴!」

  老夏說道:「一分價錢一分貨,貴自然有貴的道理,這車的操控性能挺不錯的。」

  夏晨錯愕一下,「親爹你還懂這個?」

  老夏雙手抱胸,一個戰術後仰,說:「你爹雖然沒開過車,好歹也是個駕駛過各種型號拖拉機的人,開拖拉機跟開車從機械性能上說是相通的,開280和開554能一樣麼。同樣的道理,開212和開切諾基那感覺肯定也不同啊。」

  夏晨拍著方向盤笑了起來,「老夏你厲害,讓你這麼一說,兒砸都打算給你買輛車了。」

  老夏搖頭道:「有倆錢兒就攢起來,別燒包,咱家日子是過好了點兒,但還沒到一家人開兩部車的程度。晨子,你這買賣也算干大了,爸也沒啥好囑咐你的,就一句話,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這還是夏晨把事業做起來後老夏頭一次跟他如此鄭重地聊天。

  從老夏的話中,夏晨能夠感受到如山的父愛,老夏這個人,踏實、穩重,也有那麼一點小心機,但隱藏得很好。

  經歷過破產倒閉、被人催債一事後,他的心態更加平和了,現如今一門心思放在工作上,人過中年,似乎才找到了生活的正確密碼。

  聽了老夏的話,夏晨點頭,鄭重說道:「我知道了,爸,您放心吧,做人如水做事如山的道理我懂。」

  夏明宇就笑著點點頭。

  大切在五道營胡同口停了下來。

  爺兒仨推門下了車,往胡同里走,進了一個大雜院。

  走進院子裡一看,夏晨都嚇了一跳,不得不佩服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啊,不大的院子到處都是違建房,橫七豎八跟迷宮似的,住了能有八九戶人。

  老夏一指西邊一間石棉瓦搭建起來的破屋子,皺著眉說道:「老頭兒就在裡面。」

  三人走過去。

  拉開半扇木門,一股子霉味兒撲面而來。

  夏晨打量一眼,這屋子也就三十平米,一張床,一張三抽桌,桌子後面隔著一把破椅子,鍋碗瓢盆隨意放在地上,外加一個煤氣罐一個燃氣爐,就是全部傢伙什兒了。

  老爺子坐在床上,手拿一份報紙翻看著,神情蕭索。

  夏晨二話不說走進屋裡,背起老頭兒就往外走。

  梁懷禮愣了一下,接著說道:「晨晨……晨晨你這是幹啥?哎呀,快把我放下來。」

  「老實趴著,跟我回家過節去。」夏晨大步流星走出門,對二狗子說道:「你去屋裡收拾下,把老頭兒的貼身衣物帶著,另外找找看有沒有存摺之類的東西,該拿的全都拿走。」

  夏陽點著頭,捏著鼻子進了屋。

  出院子,走到胡同口,拉開車門把老頭兒塞進去,夏晨說道:「那是人住的地方嗎?你就是想省錢,也不能挑這麼個地兒住吧?知道的人清楚你這是怕花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二閨女多不孝順呢,打誰的臉呢這是。」

  老頭兒被夏晨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嘆息一聲後說道:「晨晨啊,爺爺這大半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兒子兒子沒教育好,孫子孫子淨惹是生非,爺爺愧對梁家的列祖列宗啊。臨到老了,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了,我這……唉……」

  所有的懊悔,最後都化為這聲沉重的嘆息。

  「能怪得了誰呢?都是溺愛惹的禍啊。」對老頭兒的教育方式,夏晨也不好多說什麼。

  「沒錯兒,都是我慣的!我悔不當初啊!」老頭兒情緒有些失控了,老淚縱橫的。

  「成了,等著吧,你那房子沒不了。」

  夏晨這話剛說完,大哥大響了。

  「到了?我在車旁邊呢,看到我了沒?」他朝胡同對面看了看,見王老大從公用電話亭里探出腦袋,正向這邊揮手,他旁邊還站著個尖嘴猴腮的傢伙,一臉假模假式的笑。

  片刻工夫,王老大和尖嘴猴腮走過來。

  「晨子,這位就是咸帶魚,他大號叫李忠賢。」王鎮海給夏晨做著介紹。

  咸帶魚低頭哈腰,笑得很諂媚:「晨哥您好,久聞大名了,您叫我小賢就成。」

  驚恐啊,慌張啊,心驚肉跳啊,惴惴不安啊。

  自打聽王老大介紹過夏晨的身份後,咸帶魚就毛了,眼前這位可是嘉悅電器的總瓢把子,幕後老闆,據說是身家百萬的人物。

  關鍵是他手底下真有人啊,不光有王老大他們這支青年近衛軍,老機械廠里還埋伏著一支60多人的工人突擊隊呢。

  自個兒和老結巴居然敲詐到他頭上去了,那不是閻王桌上抓供果——自尋死路麼。

  據說昌平大佬唐三禿子就是被他整趴下的,自個兒就是個開地下賭場的小人物,這種人,真心惹不起。

  打量著咸帶魚,夏晨皺了皺眉,問道:「梁猛在你那兒輸了一萬六對吧?」

  咸帶魚菊花一緊,點頭道:「是,沒錯,就是一萬六。」

  「連本帶利一共是三萬三?」

  「這個,我們做這一行的,晨哥您也知道……」

  「你別緊張,我是說,如果這筆錢沒還給你,累計到今天應該是多少啊?」

  咸帶魚傻了,什麼意思啊這是?

  他著急忙慌從包里把錢掏出來,遞給夏晨道:「晨哥您別生氣,我真不知道您和梁猛有親戚關係,早知道的話,我怎麼敢收這些錢啊,這錢您收著,收著,您放心,我們今後絕不會再找梁猛的麻煩了。」

  夏晨把錢接過來,覺得這貨還挺夠意思的,是個明白事兒的人。

  不過又轉念一想,媽蛋的,他不會把我當成黑道大哥了吧?

  看看王鎮江,那貨正低著頭憋笑呢,夏晨無奈地說道:「大哥你也不老厚道的。」

  王鎮江哈哈大笑起來。

  把錢丟給老頭兒,夏晨摟著咸帶魚的肩膀走到電線桿子底下,說道:「兄弟,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說,不能因為梁猛欠了賭債就逼得老人家賣房替他還債,這錢拿得燙手,你說對不?」

  咸帶魚猛烈點頭說道:「晨哥教訓的是,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錢是老人家賣房得來的,您別怪我說話難聽,梁猛就是個沒卵子的貨,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

  夏晨笑笑,遞給他一根煙,說道:「所以啊,必須得讓他漲點教訓,這錢呢,你該咋要咋要。按照你們的行規,累計到今兒個,也差不多得有四萬了,你們去找他,跟他說,之前還賭債的那筆錢讓我夏晨給要回去了,三天內要是還不上這筆賭債,你們看著辦。」

  咸帶魚有點兒懵,「晨哥你說真的?」

  「呵呵,哥從不開玩笑。」夏晨心裡說,我從不開玩笑,我只坑人。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瞧好吧。」咸帶魚放下心來,這特麼哪是親戚啊,這倆人分明是結大仇了,要不然夏老闆也不會把梁猛往死里收拾。

  王鎮江也看明白了,梁猛這次算是把晨子得罪狠了,他這是要一把干翻那個貨。

  也活該梁猛倒霉,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這麼個活閻王。

  傻逼一個啊。

  別人有這麼一門親戚,那還不得往死里舔,你們一家人可倒好,把他往死里得罪。

  這下好了,受罪的時候可別哭啊。

  「我盯一下吧,這事兒你甭操心了。」王鎮江說道。

  夏晨想想,點頭,「也行,別搞得太激烈了,讓梁衛東一家人也嘗嘗無家可歸是什麼滋味兒就可以了。」

  王鎮江笑著說道:「比他們賣房啊?好主意。」

  沖咸帶魚使了個眼色,咸帶魚嘿嘿一笑,倆人走了。

  夏明宇和二狗子在車旁邊等了有一會兒了。

  夏晨走過去,三人上車,奔家裡開過去。

  進了家門,除了老太太在,那倆女人還沒回來。

  夏晨問二狗子道:「你媽和你一媽沒說啥時候回來嗎?」

  二狗子說道:「哥你忘了,今兒是神王爭奪戰吶,老梁要參加年度總決賽的,說好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一媽去給老梁加油助威了,估計倆人就在遊戲廳對付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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