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燕梗著脖子大聲反擊:「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嗑點瓜子怎麼了?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
這位是梁橙昔的閨女,二十三四的年齡,誰家孩子隨誰,她就跟她媽一個德行,無理也能攪三分的那種性格。Google搜索
「我說話難聽,你辦事就不難看了?瞧瞧你這尿性,嗑個瓜子把皮吐得滿地都是,合著這不是你家是吧?在你家你吐一個試試,你婆婆的大巴掌怕是早就抽到你臉上去了!」這時的夏晨就像個戰鬥力強悍的將軍,噴起人來那叫一個刁毒。
看看滿地的瓜子皮,王海先頓時臉通紅,說不出話來了。
夏晨哼哼了兩聲,轉身一腳踹在梁松屁股上,「磨磨磨,你磨個傑寶啊!坐個沙發,你屁股底下長針了是吧?一萬多塊錢的沙發你把它磨壞了,賣了你都賠不起!你個小狗日的趕緊給老子拔腚!」
小舅的九歲小兒子他也沒放過。
挨了一腳,又被罵了一頓,梁松哇就哭了起來。
梁衛國騰地起身,怒氣值拉滿,蹬蹬走過來舉拳打向夏晨,「小王八蛋!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大家也都怒了,今天夏晨這番表現實在是有夠打臉的,打的不是哪個人的臉,他是在打梁家的臉!
見拳頭到了面前,夏晨不慌不忙,探手擒住梁衛國的手腕子,左手猛地往他胸前一推,把梁衛國推了個趔趄。
夏晨冷聲說道:「夏明宇的兒子也不是你想教訓就能教訓得了的!」
梁衛國後退三步,堪堪站穩當了,面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反了,簡直反了!大妹,你和夏明宇怎麼教育這小子的,他竟然如此目無尊長,連他小舅舅也敢打,我們再多說幾句,是不是也要連我們一起打了?」梁橙昔拿捏出一臉的憤然,拍著大腿說道。
梁映紅都看傻了,她了解夏晨的脾氣。
他打小就是個不服軟的孩子。
是他的錯,你怎麼說他,罵他都行,但是在他占到理的情況下,你沒來由地批評他,他會跟你死磕到底。
後媽也知道夏晨非常看不上自己娘家這些人,但他從來不在自己面前說什麼,那是為了維護自己這個當媽的面子。
但夏晨今天的突然爆發,卻讓梁映紅目瞪口呆,一時都忘記了去攔他一下。
如今聽到大姐的話,梁映紅反而冷靜下來,後媽把臉一板,聲音低沉且平靜:「我和老夏怎麼教育孩子,似乎還輪不到大姐你來說三道四吧?你教育得倒是好,海燕把瓜子皮吐得到處都是,說她還不服氣的樣子,這素質也是沒治了。」
梁橙昔錯愕了一下,印象中這個大妹妹雖然性格強硬,但對哥哥姐姐還是非常尊重的,今兒這是咋了?一個夏晨已經夠讓人頭疼的,怎麼大妹妹也跟著唱起了反調來?
「映紅,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家海燕就算舉止不太妥當,也總比夏晨強吧?她起碼還懂得尊重長輩,不像這個野小子似的……」
「你說誰野小子呢?」夏明宇推門走了進來,目光如電狠狠瞪著梁橙昔。
梁橙昔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她知道,一句「野小子」算是觸了老夏的逆鱗。
「不是……明宇,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梁橙昔急忙要解釋。
夏明宇又蠻橫地打算了她:「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你再敢多說我兒子一句,老子把你爺們兒的飯碗給砸了你信不信?」
梁橙昔心裡咯噔一下,她爺們兒的飯碗還是她丟了臉皮求夏明宇給辦下來的,就在文旅局下面的旅遊公司當個臨時工。
一聽夏明宇以丈夫的工作做要挾,梁橙昔頓時蔫兒了,訕訕一笑,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了。
「今天怎麼聚得這麼齊全?誰來跟我說說怎麼個情況?」環視一圈,夏明宇皺著眉頭問道。
梁衛東的目光躲閃起來。
梁衛國也臉皮子直抽抽。
夏晨搬了把椅子過來,讓老爸坐了,說道:「梁家各位英雄好漢組團跑咱家敲詐來了,說要把二狗子他姥姥姥爺送到咱家來住,讓你和我後媽騰地方,搬回六條去住。」
夏明宇訝然一下,半張著嘴巴,半晌後問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了麼?」
夏晨嘿嘿笑著不說話。
梁衛東嘆聲氣,把菸灰缸拉過來,點了支煙後說道:「妹夫啊,這事兒呢,我們也是沒辦法,這不,小猛談了個女朋友要結婚了麼,女方提出要求來,說是婚後小兩口要有個獨立空間,要過什麼二人世界。
你也知道,我們一家這些年來一直跟老人生活在一起,我和他媽雖說也有套房子,但那也就是個兩室一廳,格局小了一點,不好住。所以,大家就商量了一下,既然你家還閒著套房子,不如就把這個院子讓出來給老人住,讓小猛在他爺爺奶奶那套房子裡成親,我們都知道你倆孝順,你看……」
這些人來之前就商量好了,在他們看來,夏家四口人,個個都有性格缺陷,梁映紅就不說了,這個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姐姐妹妹,虎,缺心眼兒,一根筋,但又最好做工作,因為她真孝順,見不得爹媽受一點委屈。
夏明宇呢,性子寬厚,脾氣溫和,有點妻管嚴,只要把梁映紅的工作做通,他連個屁都不敢放,好拿捏。
至於夏晨,這些便宜舅舅便宜姨摸不透他的同時也挺震驚的。
尤其是聽說夏晨發了,連開數十家連鎖電器店,每天日進斗金,還給老夏和梁映紅買了套獨門獨院的房子,這幾位更是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但也正是這個小子,讓大家感到是塊最難啃的骨頭,不過也沒關係,他再有錢,再牛氣,也不能不聽爹媽的話吧?
這個家,最後不還是老夏和梁映紅做主嗎?
再說,聽說夏晨並沒有搬過來跟爹媽一起住。
最後夏陽,算了,當他不存在。
於是,信心十足的諸位就這麼昂首挺胸找上門來明目張胆要霸占夏家的財產了。
夏明宇是個很正直、很厚道的人,輕易不怎麼發脾氣,但他也有頭鐵的一面,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讓他不能接受,進而拼著撕破臉皮也要剛下去的,只有兩件。
第一、自己的老婆孩子任何人不能欺負,說穿了就是護犢子。
第二、自己可以主動付出、奉獻,但絕不接受別人的威脅和道德綁架。
聽了大舅哥的話,夏明宇冷哼一聲,說道:「我兒子沒說錯啊,你們還真就是組團來詐騙了!」
「明宇,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夏晨不懂事,認為我們是來占便宜的,你怎麼也不通情理呢?我們怎麼就詐騙了?我們只是說讓老兩口搬過來住,並沒有讓你們把房子過戶給老人啊,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梁衛東瞪著眼珠子斥責夏明宇。
「哦,原來你還想讓我把房子過給老人,你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夏明宇不緊不慢地說著。
梁家諸位瞠目結舌,被噎得半晌沒回過神來。
夏晨笑了,怪只怪這幾位太小看老夏了,你們以為他厚道、實在、有擔當,可以隨便欺負,那只是你們以為的,殊不知,老夏真要是認了死理兒,老梁都拿他沒辦法的。
比如說,他堅持要下海經商,老梁就沒攔住。
這樣子的老爸夏晨也好長時間沒見到過了,他樂得先看老爸先懟一波。
「還說不是來詐騙的,梁衛東我問你,你剛才說了,你家還有套兩室一廳的樓房,難道就不能給梁猛結婚用嗎?」夏明宇也點了根煙,譏笑著問道,他連聲大哥都不叫了,感覺梁衛東很噁心。
「我不是解釋過了麼,房子太小,攏共才不到60平米,女方不同意。」梁衛東硬著頭皮說道。
真實情況是怎樣的呢?
梁猛這個混帳玩意兒欠了一屁股賭債,開始還瞞著昧著,被賭場大爺帶著人找到後胖揍了一頓,限期一周把錢還了,不還,哼哼。
這貨知道瞞不住了,竹筒倒豆子跟梁衛東如實做了交代,哭訴到期不還命就沒了。
梁衛東一聽這還了得,不管兒子有多不爭氣,那也是自個兒親生的,當務之急先保命吧。
於是連夜出門去四處借錢,三萬塊在當前不是個小數目。
除了梁映紅和梁青秋,老梁家剩餘這些人全都一個德行,自私、冷漠,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不出意外,梁衛東在兄弟姐妹們家裡碰了一鼻子灰,只有梁青秋咬著牙給大哥打了三百塊錢,其餘諸位鏰子兒沒掏一個。
但是梁衛國卻給他出了個主意,聽說夏家發起來了,夏晨的買賣做得極大,不如找個理由讓夏家把這錢掏了,把小猛這窟窿給堵上。
梁衛東想想,說跟夏晨就沒來往,那小子對咱幾個也不待見,想讓他掏這筆錢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梁衛國是個有心眼兒的,琢磨了片刻後說道,那就迂迴一下,找個什麼藉口,比如說小猛要結婚之類的,把老兩口往夏家一送,然後你把爹媽住的四室兩廳往外一賣,錢不就湊齊了麼。
聽了兄弟的話後,梁衛東覺得,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湊齊這三萬塊錢,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於是又把梁橙昔、梁青秋喊到一起說了一下。
梁橙昔倒是無所謂,只要不跟她借錢,她才懶得管這些破事兒呢。
再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爹媽平時就不怎麼待見她,對老兩口的死活,梁橙昔也在乎。
梁青秋是個沒主意的人,說好聽點叫與世無爭、性情淡泊,往難聽里說就是慫包軟蛋一個,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好,但是被哥哥姐姐們架著,她也不敢支棱,點頭同意下來。
見梁衛東還在張著嘴說瞎話,夏晨就聽不下去了,沒這麼欺負人的。
他嘿嘿一笑,說道:「那個……老梁,我猜這會兒你心裡一定慌張得很吧?」
梁衛東猛地抬起頭,雙眼放光看著夏晨,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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