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軍神情嚴肅起來,邊點頭邊向前走:「這個沒問題,說實話,按照規定,劉保利的辦公室也要被列入到查封範圍之內,但據他交代,他向來謹慎,貪污挪用的錢財一分都沒敢往辦公室里放,我們也就省略了這個環節。記住本站域名若是真如你所說,他辦公室里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那可就有意思了。」
夏晨點點頭,說道:「蕭總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如今,人心叵測不得不防啊。不瞞建軍哥,我們過來接收廠子,遇到了不小的阻力,有些人不願意把廠子交給我們,還試圖掙扎呢,之所以把您請過來,就是擔心這些人栽贓陷害我們。」
劉建軍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們來了,就不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陰謀得逞的。」
方偉明有些慌,他從窗戶里看見夏晨和區分局刑警隊劉大隊幾個人走進樓里,一下就懵了,急忙走出辦公室,邊走邊對周玲使眼色。
周玲會意,快步走出辦公室後向走廊東邊跑過去。
一群人也呼呼啦啦跟上。
第二條計策——栽贓陷害,看來又起不上作用了,這個夏晨關係挺硬啊。
方偉明慌的一批。
「哎呀,劉大,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方偉明一路小跑,剛跑出屋子,就看見幾個人沿著樓梯走上來,他老遠就伸出手,笑容滿面地對劉建軍說道。
「方廠長你好,你也知道,劉保利的案子一直是我在偵辦,這不,夏總今兒又給我提供了一條信息,我就帶著他倆過來核實一下。」劉建軍跟方偉明握了握手,直接向走廊東邊走去。
「劉大,工作不著急的話,先到辦公室來喝杯茶吧,您大老遠跑一趟,先坐下來休息休息,歇好了再忙工作也不遲。」方偉明嘴唇哆嗦著,疾步追上劉建軍,還拿眼神兒狠狠瞪著夏晨,心裡都快把他給恨死了。
小王八蛋,你這是要把老子往死路上逼啊!
夏晨也在看著他,眼神中的輕蔑和不屑一顧大家都能看得出來。
劉建軍說道:「方廠長就不要客氣了,工作重要,等我們把活兒幹完,我請你去我們隊裡喝茶。」
方偉明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去,咋還嚇唬人呢?
「劉大說笑了。」老傢伙聲音都發顫了。
夏晨提高點兒音量,對蕭鈺說道:「蕭總,麻煩你給鄭光明打個電話,告訴鄭光明,立刻跟方昊解除勞動關係,報警,追究方昊故意泄露公司機密的責任!」
蕭鈺說道:「好,我這就給老鄭打電話下通知。」
說完,從包里拿出大哥大,向走廊另一邊走去。
方偉明心說,壞了,自己侄子是內奸,姓夏的全都知道了,這他娘的可……
他心中一片憤然,卻也無力阻止,眼下也顧不上管侄子那些事兒。
讓他頭大的事情即將到來。
「我告訴你,你再跟我胡攪蠻纏的,我可對你不客氣了!」行長死死抵住房門。
周玲撕巴著行長的衣服,擰著眉瞪著眼,一副不讓她進去決不罷休的樣子。
六郎很無奈,如果對方是個男的,他早就衝上去了,可對方是個女的。
在六郎心裡,不打女人是好男人的最低標準。
所以,面對殘暴不講理的周玲,六郎也束手無策,只能幹瞪眼。
「住手!」民警張若祥喊了一聲。
周玲愣怔片刻,一扭頭,見三名警察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心一慌,立馬撒開了行長的夾克。
行長這件夾克外套是徹底廢了,領口被撕成了碎布條,拉鏈也被拽脫了線,朝下耷拉著。
何正斌欲哭無淚,這件夾克可是自己去年過生日時前女友送的禮物,紀念價值巨大。
象徵著青春美好的回憶就這麼破碎了,行長覺得自己的心也碎了,跟餃子餡似的。
夏晨發現,這貨眼裡居然閃動著淚光,也是沒誰了。
劉建軍也看出來了,方偉明指使人越是這麼鬧騰,越說明這間屋子裡有鬼。
「把門打開吧。」劉建軍聲音不大,但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口氣。
周玲也不敢再鬧騰了,雙腿抖動著讓到一邊。
行長連忙掏出鑰匙開了門。
劉建軍帶著張若祥、齊悅走進去,說道:「好好搜查一下。」
兩位警官開始翻箱倒櫃地忙活起來。
夏晨站在門口,遞給行長一根煙,嘆聲氣後問道:「衣服很貴啊?」
行長把煙接過來,咧著嘴說:「倒不是很貴,比較有紀念意義。那誰,蘇冬梅送給我的。」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啊。」夏晨笑著說道。
行長白他一眼,把煙點上,鬱悶地抽了一口。
方偉明湊過來,死死盯住夏晨,低聲說道:「夏總非要鬧到魚死網破嗎?」
覷他一眼,夏晨嗤了一聲,說道:「魚或許會死,網一定不會破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方廠長如此處心積慮地阻撓我們接管機械廠,你到底想怎麼樣呢?或者說,你想在我這兒得到什麼好處?」
方偉明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夏總把話說開了,我也不瞞你,我覺得,你並不是一個適合帶領機械廠重塑輝煌的人,所以,把機械廠交到你手中,不是一個最優選擇,機械廠人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打個翻身仗!」
「你的意思是說,只有你才能帶領機械廠恢復往日的榮光唄?」行長笑呵呵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的了,我在機械廠幹了多少年了,熟悉每一個崗位的工作流程。」方偉明傲然說道。
「是嗎?」夏晨樂了,接著靈魂發問:「那你跟我說說,農業機械該如何清洗?如何存放?冷卻水到哪個季節才能放乾淨?蓄電池和電路該怎麼保養?焊接件怎麼檢修?潤滑油又該如何加注呢?」
方偉明聽傻了,他就是個政工幹部,又不是一線工人,他哪裡知道那麼多專業知識啊?
老子吹牛逼你咋還當真了呢?
不光方偉明,在場的又一位算一位,都懵圈了。
大家看夏晨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這小子有點兒東西,不是繡花枕頭一個。
說不定真能帶領機械廠重塑往日的輝煌。
要知道,在大煉鋼鐵的年代,機械廠可是全市的明星企業。
搖搖頭,夏晨不想再跟方偉明多說廢話了,直截了當的說道:「我也跟你開門見山吧,我既然把機械廠拿下來了,後續肯定是有大動作的,任何想阻攔我接收廠子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把他踢開!
我奉勸你一句,不要痴心妄想著政府相關部門會把拍賣結果給否決了,那無異於是在打自己的臉,也別再搞事情了,因為我不想打你的臉。」
方偉明被夏晨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活了大半輩子了,他就沒見過這麼猖狂的小子。
行長補了一刀:「順便說一句啊,我們公司從明天開始對外招工,優先考慮招聘下崗困難職工,但沒你們什麼事兒,你們啊,交接完後該忙啥忙啥去吧。」
諸位更是氣得臉色鐵青。
這就等於把他們排除在外了。
劉建軍三人走了出來,張若祥抱著一箱子帳本,往地上一丟,問道:「這些機械廠的內帳是誰放進劉保利辦公室里的?」
大家神色閃爍,有幾個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環視一圈,張若祥說道:「都不說是吧?小齊,把會計帶回隊裡審一下!」
齊悅點頭,卻不知道誰是會計。
夏晨指著周玲提醒道:「她是機械廠的財務科長。」
看他一眼,齊悅走到周玲身前,說道:「跟我走一趟吧。」
周玲一下就急了,馬上急切地大聲說道:「不關我的事,是方廠長讓我把帳本放進辦公室里給夏總看的,這些帳本和欠條都是些三條債,說不清楚的,方廠長的意思是,不管誰來接手廠子,都得替廠里償還掉這些欠帳,把帳本丟給夏總,看他還敢不敢打機械廠的主意!
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要是不按照方廠長的指示做,他……他說就會把我跟劉保利挪用公款的事情張揚出去,我不想坐大牢,不想吃牢飯,我還年輕,不想失去自由啊……」
一口氣說完,周玲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方偉明面如死灰,這下,所有計劃全都失敗,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夏晨冷笑道:「先指使一幫老年突擊隊來鬧騰,又試圖讓我直面困難然後知難而退,方廠長這計策還真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連著另一套,高明!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下一個環節該輪到在機械設備上動手腳了吧?比如說,新設備換成舊設備,濫竽充數之類的。」
方偉明菊花一緊,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劉建軍注視著他,看他緊張成這個樣子,就知道夏晨又猜對了。
他對張若祥說道:「把方偉明和這位財務科長帶進辦公室里看管起來,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允許離開這棟樓!」
張若祥點頭後直接給兩人上了手銬,拉著二位就往辦公室里走去。
大家都慌了,其中一名幹部站出來說道:「我要檢舉,今天阻攔夏總接管廠子,全都是方偉明出的主意,他昨天晚上把我們喊到一起,說只要今天交接不了,他立馬去區里運作一下,讓領導收回成命,宣布拍賣無效,等他當上廠長以後,許諾我們都會得到重用。」
另一個女人也迫不及待地說道:「還有黃宗昌,大部分主意都是黃宗昌出的,把老同志串聯起來鬧事,也是黃宗昌昨天晚上挨門挨戶去做得工作。另外,方偉明指使他侄子方昊連夜把兩條全新的生產線送去了南城倉庫里,用倉庫的兩條舊生產線進行了替換。
領導,這些事情我們都沒有參與,全都是方偉明一個人的決定,機械廠雖然破產了,但大家的組織關係都還在廠人事科呢,將來能不能順利轉崗,方偉明是有建議權的,我們不聽他的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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