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到了,我們大家都親眼看到了,你的拐棍兒戳到了他的心臟上,我這哥哥打小就有先心病,能活到這麼大,純粹是運氣好的緣故,你這一拐棍兒戳上去,不死也要了他半條命,老頭兒,你的運氣糟透了,等著賠錢吧。Google搜索」說這話的人是大彪子。
這貨一臉沉痛的樣子,把老頭兒嚇得菊花一緊,嘴皮子猛地哆嗦了兩下,喃喃道:「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啊?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黃宗昌讓我來鬧的,他說只要我們鬧起來,嘉悅公司就會妥協,就會給大傢伙兒安排工作。
沒錯,黃宗昌,是黃宗昌指使大傢伙兒鬧起來的!黃宗昌你這個王八蛋,你可坑苦老子啦!我操你八輩兒祖宗!」
說到最後,老人家用拐棍兒使勁杵著地,滿臉憤恨、聲如洪鐘、穿雲裂石!
樓門前小廣場的老同志突擊隊其他隊員也都醒悟過來,大概率,大家被黃宗昌當槍使了,大家憤憤不平起來。
當即有人提出把黃宗昌揪出來問清楚情況,立刻有名老同志走上前,對大彪子說道:「這位小同志,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一個人進去,跟貴公司的大老闆見個面,當面把事情解釋清楚。另外,你剛才說躺在地上的那名同志又心臟病,這個病可了不得,治療不及時會出人命的,當務之急是先把人送到醫院裡去,你們就別圍在這兒了。」
大彪子面無表情地說道:「首先,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許其他人影響到裡面的交接,在交接還沒完成之前,任何人不能進入這棟樓里去;其次,剛才已經給我哥哥吃過救心丸了,讓他躺一會兒休息一下差不多就沒事了,不勞您操心。也請您放心,只要我哥哥能緩過來,我們也不會為難這位老同志的。」
老人家內心受到了一點觸動,想想也清楚人家也是在工作,大傢伙兒這麼一鬧,干擾了人家的正常工作不說,再把嘉悅的老闆徹底得罪了,所謀之事可就真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好,好!那我就不去給你們老闆添麻煩了,我讓大家先回去,小伙子,也請你給你們老闆帶句話,今天這事兒呢,我們這些老傢伙做得過分了,有逼宮的意思,不應該,實在不應該!
不過也懇請你們老闆發發善心,為我們這些老工人考慮考慮,大家在廠里幹了一輩子了,對廠子有感情,這猛一下下了崗……」
話沒說完,夏晨和蕭鈺從門廳里走了出來。
老人家一看,哇,好一對俊男靚女!
在二樓窗戶前,兩人就一直關注著樓下的一舉一動,見老年突擊隊退開後,夏晨心說,自己該出面跟老同志們好好聊聊了,便拉著小鈺姐走下樓來。
走到老同志面前,夏晨笑著說道:「大爺,我是嘉悅公司的總經理夏晨,這位是嘉悅電器的老總蕭鈺女士,我倆能跟大傢伙兒聊聊不?」
蕭鈺也對老同志綻放出溫和的笑顏。
老同志激動地說道:「能,太能了,夏總請跟我來。」
夏晨朝王鎮海的屁股上踢了一腳,低聲說道:「別裝了哥,起來吧,再躺一會兒心臟沒事兒,腰子就該出問題了。」
王鎮海咕嚕一下爬了起來,對夏晨怒目而視:「你腰子才會出問題呢,別咒我啊!」
夏晨哈哈笑著跟老同志一起向人群中走去。
辦公室里,方偉明正站在窗子前面洋洋得意,看見夏晨和蕭鈺露面了,他冷笑著說:「年輕人,還真是不自量力!」
他對黃宗昌的計策信心十足,老黃這個人,干工作不行,擺弄這些老頭老太太卻是把好手。
方偉明是有點鬱悶的,昨晚聽打入到敵軍內部的侄子說,今天上午夏老闆要來辦交接手續,方偉明心裡就不痛快。
雖然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劉保利面前的紅人,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自己跟劉保利其實也就是面子上那麼回事兒。
這些年來自己忍辱負重裝孫子,小心翼翼伺候著他,不就是為了把他熬走後自己好上位麼。
雖說廠子的效益大不如前,那都是因為劉保利嚯嚯的,這個王八蛋既不懂經營又不懂管理,除了撈錢抓權玩女人狗屁不通!
我要是當上了廠里的一把手,機械廠何至於淪落到破產倒閉的程度啊?
聽說劉保利被釘蛋,繼而被組織上看管起來後,方偉明的心思就活泛起來了,他認為對他來說這是個機會,只要能阻止嘉悅的人接管公司,再活動活動,未必就沒有讓領導收成命的可能性。
到時候請領導出面協調一下,跟姓夏的說,拍賣結果作廢,自己再走動走動,這機械廠一把手的位子基本上就穩了。
他也有信心帶領機械廠重塑往日的輝煌,沒成想,嘉悅夏晨的速度這麼快,拍賣會結束後僅僅過了一天,他就來廠里做交接了。
這讓方偉明有些措手不及。
昨天晚上,方偉明把幾個心腹召集起來開了個小會,定下幾條對策,首先一步,就是要全力阻止夏晨接管廠子。
從目前的進展情況來看,嗯,還算順利。
這個小夏,還是年輕啊,你以為那幫老頭老太太那麼好說話嗎?是你三言兩語就能說服得了的?
方偉明冷笑一聲,點了根煙繼續觀察著。
走到老同志突擊隊前面,夏晨沖大家笑了笑,說道:「各位大爺大媽,我知道你們來找我,是想讓我幫大家解決工作問題,我呢,實話實說,這問題我解決不了。」
有人打斷他道:「為什麼呀?你這麼大的老闆,讓大家返回工作崗位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歲數大了,幹不了活了,所以就不想要我們?」
大家都點著頭,表示認可這位的說法。
夏晨果斷且坦誠道:「沒錯兒,各位的年齡的確占了一個用人的重要因素,因為我把廠子接下來後,是要對廠里進行轉產的,至於說今後廠里會生產什麼產品,我現在還不能透露,但一定是你們干不來的。
大家也不要覺得沮喪,我再跟大家說明白一點,我把機械廠拍下來了,並沒有跟政府承諾要幫著解決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問題,換句話說,我沒有這個義務去幫助大家重新上崗。
但是考慮到工廠今後的發展,公司最終還是決定從下崗職工裡面挑選一部分人來加入到廠里來,但是我們只要青壯年。」
「你這是歧視老年人啊!」
「對,你這口氣也太張狂了,我們這些老同志可都是在生產一線幹了大半輩子的,論經驗,論手藝,我們比年輕人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你憑什麼說不用就不用啊?」
夏晨笑道:「就憑我是廠子的負責人啊,這個答案您滿意嗎?」
蕭鈺扯了下夏晨的袖子,提醒他別刺激到老頭老太太們的神經線了。
夏晨沖小鈺姐笑了笑,讓她放心。
說話那人一下就啞巴了,琢磨琢磨,人家說得沒錯,人家才是廠子的負責人,用誰不用誰難道還得徵求自個兒的意見嗎?
臉皮頓時紅了起來。
夏晨嘆口氣,又說道:「各位大爺大媽,大家或許對我不熟悉,嘉悅的名號也不是十分響亮,但是我覺得你們裡面一定有人知道我們公司,因為你們的兒子、閨女就在嘉悅電器工作,我說幾個名字,張齊、張魯、王柏琳、白文麗。」
被點到名字的三位家長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拉著夏晨的手就是一疊聲的感謝。
另外一些員工的父母也都站了出來,跟夏晨說著感謝的話。
夏晨笑道:「叔叔阿姨們都不用客氣了,是因為大家工作出色才會得到公司領導高度認可的,與我個人沒多大關係。」
王柏琳的母親抹著眼淚說道:「那也是小夏老闆你給機會,孩子們才能幹出點樣子來的呀,大傢伙兒說對不對?」
大家都說對。
大媽好樣的!
拉著王柏琳媽媽的手,夏晨說道:「阿姨,您生了個好女兒,老王很優秀,您相信我,頂多再有兩年,老王就能獨當一面了,到時候我會交給她更重要的工作的。」
王柏琳媽媽噗嗤笑了,「你這孩子,當著阿姨的面兒喊柏琳老王,故意逗阿姨開心呢是吧?」
「哈哈哈,被您識破了,我有點兒小尷尬。」
「好孩子,你是個有擔當的好孩子。大傢伙兒聽我說啊,咱們就別在這裡給小夏添麻煩了,都回去吧,我相信小夏把工廠接過來後,會做出一個妥善的安排的,大家就算是不為自個兒著想,也要多為家裡的孩子們想想,別讓小夏為難!」柏琳媽媽轉過身去大聲說道。
「小琳媽說得對,是這麼個理兒,小夏也有難處,大家就別在給他添堵了,回去吧,都回去吧!」那位老幹部也跟著勸道。
這時候,有個人問道:「小夏老闆,我家孩子三十出頭兒,能不能來廠子裡上班?」
夏晨笑道:「大媽,等今天交接完畢後,最晚後天公司就會張貼招工告示,符合條件的都可以來報名,報完名還要進行崗前培訓,等培訓合格後就可以上崗工作了。您回家轉告您家孩子一聲,讓他留意通告就是了。」
「那好,我這就回去跟他說。」大媽美滋滋地走了。
人群也跟著散開了。
柏琳媽媽對夏晨說道:「小夏,大傢伙兒其實都不明真相的,都是黃宗昌給忽悠過來的,這個人你可要留意一點,他心眼子可挺髒。」
夏晨咧著嘴說道:「我知道了阿姨,您放心,我有數呢。」
「那就好,那就好,還有啊,阿姨再多說一句,你們公司有個叫方昊的,是方偉明的親侄子,你們今天來廠里辦交接手續,我估計就是他透露出方偉明的。」阿姨很熱心,又提供了一條有價值的信息。
夏晨再次向她道謝,目送她離開。
就在這時,劉建軍和民警張若祥開車過來了,車停穩後,兩人從車上走下來,緊接著,後門打開,亂入一隻齊悅。
夏晨迎上去,跟劉建軍打趣道:「速度太慢了哥。」
劉建軍笑笑,沒等開口呢,就被齊悅截胡了:「你當刑警隊是你家開的呢?你一個電話打過去我們就得馬上來?」
看她一眼,蕭鈺先急了,俏臉一板就懟上去:「我說你這個同志怎麼說話呢?人民警察為人民的工作職責你都忘了吧?就你這素質,我真懷疑你是怎麼混進警察隊伍里去的!」
齊悅面紅耳赤,瞪著眼說道:「你!你血口噴人!我不是混進去的,我是分配進去的!我也沒忘記警察的工作職責,我就是……」
「你就是什麼?千萬別跟我說你就是看我們夏總不順眼,故意在找他的麻煩!」小鈺姐冷笑著說道:「別的暫且不說,知道今兒是什麼日子嗎?知道我們來機械廠幹嘛了嗎?你進了院子後沒看到一幫來鬧事的老頭老太太剛被我們勸離啊?眼珠子瘸了還是心眼子缺了?能分出個輕重來嗎?」
小鈺姐連珠炮般的一番話直接把齊悅懟懵圈,噴的她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是挺看不上夏晨的,也是故意跟夏晨作對,卻沒想到,夏晨還沒說什麼,他身邊這位女士先雷霆震怒了。
姑娘一委屈,淚珠兒在眼眶裡旋轉起來。
夏晨也是哭笑不得,小鈺姐牛啊,連警花都敢噴,他清楚小鈺姐火冒三丈是因為自己被懟了,這時候非但不能指責她,還得堅定地站在她這邊。
往小鈺姐身邊靠了靠,夏晨也滿臉不悅看著齊悅。
劉建軍更是尷尬的要命,他打圓場道:「蕭科長,蕭總,蕭姐,您至於這麼大火氣麼?真不至於的,消消氣哈,小齊也是在開玩笑,可沒有故意找你們彆扭的意思,就是沒掌握好分寸,如果您覺得她說話不中聽,我替她給您道歉還不成嗎?」
蕭鈺冷哼一聲,說道:「劉隊,您也別怪我得理不饒人,自打早上過來辦交接後,我們就沒遇到過一件舒心的事兒,好不容易把你們給盼來了,心說問題差不多該得到妥善解決了吧,您這位手下不分青紅皂白就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叫刑警隊是我們家開的呀?我們家有那個資格開刑警隊的話我們找你們來幹嘛?那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得了,我也不跟這個小姑娘計較這個了,咱還是趕緊辦正事兒吧。
劉保利的辦公室可能有點問題,請您幾位過來,主要是想讓您幾位給我們做個證,一旦我們在劉保利辦公室里發現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您得給證明一下我們的清白。」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