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準備赴考

  金秋時節,江南水鄉處處是一派豐收的景象。蘇念雨與顧長風一行人已經在這片魚米之鄉逗留了近兩個月。期間,念雨四處奔走,暗中調查父親和二叔的案子,卻始終未能有大的突破。

  這日清晨,念雨正在客棧的廂房中翻閱從各處搜集來的資料,突然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蘇小姐!蘇小姐!"是顧長風的聲音。

  念雨連忙起身開門,只見顧長風神色激動地站在門外,手中握著一封信箋。

  "顧公子,發生什麼事了?"念雨問道,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顧長風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蘇小姐,我剛剛收到家中來信。朝廷...朝廷下詔了!"

  "下詔?"念雨心中一緊,"所為何事?"

  顧長風將信箋遞給念雨:"陛下下詔開科取士,明年春闈開考。而且...這次不同尋常。"

  念雨接過信箋,仔細閱讀。越看,她的眉頭皺得越緊。

  "這...這是真的嗎?"念雨抬頭,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顧長風鄭重地點頭:"千真萬確。這次科舉,陛下特意下令,允許女子參考。"

  念雨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女子參加科舉?這在大齊朝的歷史上還是頭一遭。

  顧長風繼續說道:"不僅如此,信中還提到,這次科舉的主考官,正是當朝丞相何大人。"

  念雨心中一震。何家,正是她一直在調查的對象。她隱隱覺得,這次科舉背後,或許另有隱情。

  "蘇小姐,"顧長風神色嚴肅地說,"我覺得,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念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顧公子的意思是...我應該去赴考?"

  顧長風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正是。以蘇小姐的才學,必定能一舉奪魁。到那時,不僅能為蘇家爭光,更能近距離接觸朝中大員,或許能找到對蘇大人有利的線索。"

  念雨陷入沉思。顧長風說的確實在理。這次科舉,不僅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更是一個接近真相的契機。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念雨終於下定決心參加科舉。她立即著手準備,開始複習經典著作,研究時事政務。

  顧長風見她如此用功,也儘自己所能提供幫助。他時常帶來一些最新的時事資料,有時還會和念雨討論一些難懂的經典章節。

  燭光搖曳,窗外蟬鳴陣陣。念雨俯首案前,眉頭緊蹙,手中的狼毫筆在宣紙上來回比劃,卻遲遲不得下筆。正當她為一句古文絞盡腦汁之際,房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念雨輕喚,目光依舊緊鎖紙上。

  顧長風推門而入,只見念雨憔悴的側顏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柔和。他不禁心中一動,輕咳一聲道:"蘇小姐,夜深了,不如歇息片刻?"

  念雨這才抬起頭來,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顧公子,我還不困。倒是你,怎麼這麼晚還未安寢?"

  顧長風走近,目光掃過案上堆積如山的典籍,不禁莞爾:"我看蘇小姐連日來埋首案牘,恐怕會把自己累垮。不如咱們來討論些有趣的問題,也好讓你換換腦子?"

  念雨眼前一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好啊!正好我也有些疑惑想請教顧公子。"

  顧長風擺手示意念雨起身,兩人來到窗邊的小榻上坐下。微涼的夜風拂過,帶來了幾分清爽。

  "科舉考試啊,"顧長風眯著眼睛,仿佛在回憶什麼,"說到底,不過是考察我們如何將聖賢之道用於當世。"他忽然指向念雨手中的《孟子》,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比如這句'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蘇小姐以為,放在當今朝堂之上,該如何理解?"

  念雨一愣,隨即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芒:"顧公子此言極是!這句話的精髓,不就是在強調'民本'二字嗎?"她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思緒如潮水般湧來,"若能將這個理念與當今朝廷面臨的實際問題結合起來,必定能..."

  "引起主考官的共鳴!"顧長風接過話茬,眼中滿是讚許,"不愧是蘇小姐,一點就通。那麼..."他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我再考考你:江南連年水患,百姓苦不堪言。若你為一方父母官,該如何解決?"

  念雨聞言,不由得想起家鄉的景象。她輕撫額頭,仿佛能看到那些在洪水中掙扎的百姓。良久,她緩緩開口:"水患頻發,表面上看是天災,實則與人禍密不可分。"她的聲音越來越堅定,"我以為,首先當組織人力疏浚河道,修築堤壩。其次,嚴懲那些為一己私利而肆意砍伐山林的奸商。最後,還需建立長效的水利管理機制,確保河道常年暢通。"

  顧長風聽得入神,不禁拍案叫絕:"妙哉!蘇小姐不僅能提出解決之策,還能洞察問題根源,實在是難得!"他站起身來,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念雨,"我敢斷言,以你的才學和見識,這次科舉定能一舉奪魁!"

  念雨被顧長風的熱情感染,俏臉微紅,心中湧起一股豪情:"顧公子過獎了。只是..."她忽然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既然顧公子學識淵博,不如我們再多討論幾個問題?"

  顧長風哈哈大笑:"求之不得!"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暢聊至深夜。從先秦諸子的治國之道,到當今朝廷的政治困局,再到江南地區的特殊情況,無所不談。顧長風的見解每每出人意表,念雨則常有獨到見地。兩人相談甚歡,直到東方泛白,這場酣暢淋漓的思想交鋒才依依不捨地結束。

  這場討論給念雨帶來了很大的啟發。她意識到,科舉考試不僅僅是對經典知識的考察,更是對考生如何將這些知識應用到實際問題中的考驗。

  從那天起,念雨調整了自己的學習方法。除了繼續鑽研經典,她還開始關注各地的奏摺,了解當前朝廷面臨的實際問題。她甚至開始模擬自己是一個地方官員,思考如何解決各種難題。

  時間飛逝,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念雨的進步肉眼可見。她不僅能夠熟練引用經典,還能將這些古老的智慧與當前的實際問題聯繫起來,提出自己的見解。

  有一天,顧長風又來找念雨討論問題。

  "蘇小姐,"他興致勃勃地說,"今天我們來探討一個有趣的話題如何?'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在當今政治中,該如何理解?"

  念雨眼前一亮,立刻進入了狀態:"這句話出自《荀子·王制》,原意是說百姓就像水一樣,能夠擁護君主,也能推翻君主。放在當今,我認為可以這樣理解:民心向背,關乎國家興衰。為政者應該時刻牢記'民為邦本'的道理,傾聽民聲,解民憂,方能長治久安。"

  顧長風讚嘆不已。

  念雨謙虛地笑了笑:"顧公子過獎了。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只是..."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我總覺得,這次科舉背後似乎另有隱情。"

  顧長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蘇小姐慧眼如炬。確實,這次科舉的安排頗為反常。不過,無論背後有何隱情,你都要保重自身安全。"

  念雨鄭重地點頭:"多謝顧公子提醒。我一定會小心謹慎的。"

  就這樣,念雨的備考進入了最後衝刺階段。她每天都會花大量時間研究各種可能出現的考題,思考如何將經典智慧應用到解決實際問題中。

  與此同時,她也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每當夜深人靜時,她都會拿出那些關於父親和二叔案子的資料,仔細研究,希望能找到一些之前忽略的線索。

  時間一天天過去,京城之行的日子越來越近。念雨既緊張又期待的度過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