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奔波,使團終於抵達西域重鎮 - 蔥嶺。蔥嶺位於大漠邊陲,是西域通往中原的樞紐。朝廷久聞此地盛產瑰寶,奇珍異獸,故此派出使團,意在加強中西往來,藉此促進朝貢貿易。
使團一行人才剛踏入城門,就見一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迎面走來。那人步履輕盈,眉眼帶笑,一看就知是當地的達官顯貴。
果然,蕭峰上前兩步,躬身行禮: "在下蕭峰,奉聖上旨意率使團來此,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那人笑著還禮:"在下單名一個泰字,乃是此地首富。久聞蕭大人及顧大人乃當朝賢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蕭峰與念雨對視一眼,心中暗贊單泰眼光獨到。單泰見狀哈哈一笑:"兩位大人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今晚在下設宴款待,不知可願賞光?"
蕭峰正要答應,念雨卻搶先一步:"單大人好意心領了。只是我們還有公務在身,恐怕......"
誰知單泰打斷念雨的話:"念雨大人不必客氣。你們此行為國為民,理應好好款待。更何況,蔥嶺的風土人情,也是你們此行必不可少的了解啊。"
蕭峰在一旁附和:"單大人說得有理。今晚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念雨無奈,只好答應下來。
當晚,單泰府中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只見廳堂內珠光寶氣,美酒佳肴,應有盡有。賓客們衣香鬢影,談笑風生,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蕭峰與念雨被單泰引到上座。念雨環顧四周,發現賓客中不乏一些西域部落的首領。看來,單泰的勢力比她想像中還要大。
酒過三巡,單泰突然端起酒杯,對蕭峰和念雨說:"今晚請二位來,其實還有一事相求。"
蕭峰疑惑道:"單大人但說無妨。"
單泰臉色一肅,壓低聲音道:"最近城中鬧鬼,每晚都有人無故失蹤。我懷疑這與'黑水會'有關。你們此行不也是為了調查'黑水會'嗎?不如......"
念雨心中一驚,沒想到消息走漏得這麼快。她看了蕭峰一眼,只見他也是一臉凝重。
蕭峰沉吟片刻,對單泰說:"這件事我們自會調查。但單大人為何對'黑水會'如此了解?莫非......"
單泰苦笑一聲:"蕭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實不相瞞,在下年輕時也曾加入過'黑水會'。但後來發現,他們所做之事有悖人倫,是以脫離了。如今他們又在蔥嶺興風作浪,在下豈能坐視不理?"
念雨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單大人可知'黑水會'的首領是誰?"
單泰搖搖頭:"這個在下也不清楚。'黑水會'向來神秘,就連會裡的核心成員,也不知道首領的真實身份。"
就在這時,廳外突然響起一陣喧譁聲。緊接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侍衛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那侍衛顫聲道,"王爺......王爺被人害死了!"
此話一出,滿堂譁然。單泰臉色大變,顫聲問道:"王爺是怎麼死的?"
那侍衛哽咽道:"王爺是被人一刀刺死的,兇手還在王爺額頭上刻下了一個'黑'字!"
"黑水會!"念雨和蕭峰異口同聲道。
單泰咬牙道:"看來,黑水會是衝著你們來的。他們怕是知道了你們此行的目的。"
蕭峰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更不能退縮了。"
念雨點點頭,心中卻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總覺得,這一切似乎都在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
宴會草草收場。念雨和蕭峰告辭離去,單泰親自送他們出門。
"二位務必小心。"單泰神色凝重地說,"黑水會的人狡猾殘忍,不擇手段。他們在蔥嶺有很深的勢力,想要調查清楚,恐怕沒那麼容易。"
蕭峰拱手道:"單大人放心,我們會謹慎行事的。"
告別了單泰,兩人回到了客棧。念雨剛一進門,就一頭栽倒在床上。這幾日的連番奔波,再加上晚宴上的諸多信息,實在讓人身心俱疲。
蕭峰看著念雨疲憊的樣子,心中不由一軟。他輕手輕腳地幫她脫下鞋襪,蓋上被子。念雨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什麼,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蕭峰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然後輕手輕腳起身,走到窗前。月色如銀,照在他刀削般的側臉上,顯得格外俊朗。
"黑水會,黑水會......"蕭峰低聲自語,"你們到底有何目的?為何要阻撓我們的調查?"
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那是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人,左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葉孤城!"蕭峰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
葉孤城,江湖人稱"閻羅刀",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當年蕭峰的父親就是死在他的手下。蕭峰發誓要為父報仇,可葉孤城卻躲得不見蹤影。現在看來,他應該就是"黑水會"的核心人物之一。
一想到仇人就在眼前,蕭峰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但理智告訴他,現在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他必須和念雨聯手,一步步將"黑水會"連根拔起。
第二天一早,蕭峰就將昨晚的猜測告訴了念雨。念雨聽後沉吟片刻,說道:"如果葉孤城真的是'黑水會'的人,那我們的調查就更不能大張旗鼓了。不如這樣,我去打聽王爺遇害一事,你去查探'黑水會'在蔥嶺的勢力,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根據地。"
蕭峰點點頭:"好,就這麼辦。"
兩人分頭行動。念雨來到官府,說明了身份,要求調查王爺遇害一案。官員們大多敷衍了事,只有一個叫蕭劍的年輕捕頭答應全力配合。
"顧大人,您能來調查此案,小的真是感激不盡。"蕭劍拱手道。
念雨看著這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心中一動。她問道:"在下與蕭捕頭初次見面,不知蕭捕頭為何對在下如此信任?"
蕭劍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他說道:"在下聽聞顧大人乃是當今朝廷的耿直之臣,因此十分仰慕。再者,王爺遇害一事本就蹊蹺,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在下恐怕也難以交差啊。"
念雨點點頭,心中卻隱隱有些懷疑。她總覺得,蕭劍的身份恐怕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與此同時,蕭峰則混跡在蔥嶺的大街小巷,打探"黑水會"的消息。他先是去了當地最大的賭坊,只見裡面魚龍混雜,黑道中人云集。
蕭峰一連賭了幾把,故意輸個精光。他懊惱地砸了砸桌子,高聲抱怨道:"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我蕭峰翻不了身的地方!哪怕是'黑水會',我也敢去挑戰!"
此言一出,在場頓時鴉雀無聲。許多人用敬畏又恐懼的目光看向蕭峰。
就在這時,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冷冷地看著蕭峰。
"小子,你可知'黑水會'不是你想挑戰就能挑戰的?"那人冷笑道。
蕭峰心中一喜,看來有門路了。他不卑不亢地說道:"我當然知道'黑水會'的厲害。可我蕭某人從不認輸,就算是他們,我也要會一會!"
那人上下打量了蕭峰一番,突然壓低聲音說道:"小子有膽色,我卻是欣賞的很。這樣吧,今晚亥時,城南青龍山腳下,若你能接下我三招,我就帶你去見我們老大。"
蕭峰早有準備:"一言為定。"
當晚,蕭峰如約來到青龍山下。四下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突然,一道黑影從樹後閃出,直撲蕭峰而來。蕭峰不慌不忙,側身一讓,同時出手反擊。兩人刀光劍影,斗在一處。
那人武功高強,出手狠辣。蕭峰絲毫不敢大意,全神貫注地應對。
只見樹影婆娑,刀光閃爍。半個時辰過去,兩人竟然不分上下。
那人收刀,冷笑一聲:"小子不錯,我還從未見過能接我三招的人。"
蕭峰也收起兵器:"承讓。現在,你可以帶我去見你們老大了吧?"
那人點點頭:"跟我來。"
兩人在黑暗中穿行,來到一處隱秘的山洞前。只見洞口五個猙獰的大字赫然在目:黑水會聚義廳!
蕭峰心中一凜:"原來如此,黑水會的老巢竟然就在這裡!"
兩人進入洞內,只見裡面燈火通明,數十個黑衣人正在席地而坐,大聲喧譁。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左臉有一道刀疤,正是蕭峰提到的葉孤城!
"葉老大,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不錯的苗子。"那中年人拱手說道。
葉孤城抬眼看去,目光在蕭峰臉上轉了兩圈,突然冷笑一聲。
"蕭峰,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朝廷命官,竟然也會混跡江湖,真是稀奇。"
蕭峰心中一驚:"他竟然認出了我!"
葉孤城站起身,緩緩踱步到蕭峰面前。
"當年你父親查到我的行蹤,害我在江湖上身敗名裂。今天,你送上門來,我豈能放過?"
話音未落,他突然一掌拍向蕭峰胸口!
蕭峰早有準備,翻身閃避。同時大喝一聲:"葉孤城,你這個卑鄙小人,今日我就要為我父親報仇!"
說罷,也是一掌擊出。
兩人斗在一處,你來我往,竟是難分難解。
洞內的黑衣人見狀,紛紛拔刀相助。蕭峰眼見寡不敵眾,情急之下,一個翻身躍出洞外。
葉孤城獰笑道:"蕭峰,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躲到哪裡去!"
蕭峰在黑暗中狂奔,心中焦急萬分。他必須儘快脫身,然後去通知念雨。否則,一旦葉孤城對念雨不利,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前方黑影一閃,念雨的聲音傳來:"蕭大人,是我!"
蕭峰心中一喜,三兩步奔到念雨面前。
念雨手中提著的,正是從蕭劍那裡得到的官府通行令牌。原來,蕭劍對念雨坦言,他也在暗中調查"黑水會",這些年一直在等待機會。如今念雨和蕭峰前來,正是天賜良機。
蕭峰聽罷,不由得心中感慨。敵友難辨,全憑一念之差。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兩人趁著夜色,快馬加鞭奔向城外。身後,葉孤城的手下緊追不捨。
一場貓鼠遊戲,在蔥嶺的大街小巷上演。
蕭峰和念雨時而分頭行動,時而又在暗中匯合。他們巧妙地利用地勢,成功甩開了追兵。
天色漸明,兩人終於衝出城關,直奔向遠方的地平線。
在馬背上,蕭峰突然問道:"念雨,這一路的兇險,你後悔跟我一起來調查嗎?"
念雨笑了笑,轉頭看向他:"那你呢?你後悔跟我這個累贅一起出生入死嗎?"
蕭峰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念雨一眼,眼中有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