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雨獨斷

  晨光熹微,顧念雨早早就醒了過來。昨夜的決定讓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知道,接受趙無極的交易無異於在刀尖上跳舞,但為了得到關鍵信息,她別無選擇。

  "大人,"小環輕聲喚道,"該用早膳了。"

  念雨點點頭,簡單梳洗後走出房間。趙長風已經在院子裡等候,見到念雨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念雨,你考慮清楚了嗎?"長風神色凝重地問道。

  念雨深吸一口氣:"我已經決定了,要和趙無極合作。"

  長風皺眉道:"這太危險了!那個趙無極明顯不是什麼善類,萬一他設下陷阱......"

  "我知道風險,"念雨打斷了長風的話,"但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長風,你要相信我。"

  長風看著念雨堅定的眼神,最終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會全力支持你。不過,我們必須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

  兩人邊吃早飯邊商討對策。就在這時,一個護衛匆匆跑來:"大人,趙商人派人來了,說是要見您。"

  念雨和長風對視一眼,然後點頭道:"讓他進來。"

  來人是趙無極的心腹,他恭敬地向念雨行禮:"顧大人,我家主人邀請您今晚赴宴,商討合作細節。"

  念雨沉吟片刻,然後說道:"好,我會準時赴約。不過,我希望能帶兩名隨從。"

  那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頭答應:"可以,我會告訴主人的。"

  送走使者後,長風立刻說道:"我和小環跟你一起去。"

  念雨搖搖頭:"不,你留在這裡坐鎮。如果我兩個時辰內沒有回來,就立即發信號求援。小環和另一名護衛跟我去就夠了。"

  長風還想爭辯,但看到念雨堅決的表情,只能無奈地點頭同意。

  傍晚時分,念雨帶著小環和一名護衛來到趙無極指定的地點。這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院,處處彰顯著主人的非凡身份。

  趙無極親自出迎,笑容滿面地將念雨引入大廳:"欽差大人,久等了。請入座。"

  宴席上,趙無極頻頻向念雨敬酒,但念雨始終保持清醒,只是淺嘗輒止。幾杯酒過後,趙無極終於開始談正事。

  "顧大人,"他壓低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對'黑水'很感興趣。實不相瞞,那裡確實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念雨心中一動,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平靜:"哦?什麼秘密?"

  趙無極神秘地笑了笑:"那裡有一份地圖,記載著一處巨大的金礦。如果能開採出來,足以改變整個大宋的財政狀況。"

  念雨驚訝地看著趙無極:"這...這是真的嗎?"

  趙無極點點頭:"千真萬確。不過,這個秘密現在掌握在一個神秘組織手中。他們打算利用這個秘密來威脅朝廷,獲取更大的利益。"

  念雨心中警鈴大作,她想起了父親和二叔的案子可能與一個神秘組織有關。難道是同一個組織?

  "這個組織......"念雨試探性地問道,"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趙無極意味深長地看了念雨一眼:"他們自稱'黑水會'。顧大人,你似乎對這個組織很感興趣?"

  念雨心中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我只是好奇。畢竟,如此大的秘密,朝廷不可能不知情。"

  趙無極冷笑一聲:"朝廷?朝廷中有不少人都是'黑水會'的成員。顧大人,你此行恐怕會遇到不少阻力。"

  念雨沉默片刻,然後問道:"趙商人,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麼?"

  趙無極笑道:"很簡單。我希望你能幫我們這些邊境商人爭取更多的貿易權利。作為回報,我可以為你提供更多關於'黑水會'的信息。"

  念雨心中權衡利弊,最後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需要先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趙無極點點頭:"這是自然。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個重要信息:'黑水會'的一個重要據點就在前面不遠的烏城。你可以從那裡開始調查。"

  念雨記下這個信息,然後起身告辭。回到客棧後,她立即召集長風和其他心腹商議。

  "我們必須儘快趕到烏城,"念雨說道,"但同時要小心'黑水會'的眼線。"

  長風皺眉道:"念雨,你真的相信趙無極的話嗎?這很可能是個陷阱。"

  念雨搖搖頭:"我不完全相信他,但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而且,'黑水會'這個名字,我總覺得在哪裡聽過......"

  就在這時,一名護衛匆匆跑來:"大人,不好了!鎮上突然來了一群官兵,說是要搜查可疑人員!"

  念雨和長風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警惕。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到達烏城,"念雨冷靜地說,"長風,你帶一隊人引開他們的注意。我帶另一隊人連夜出發。"

  長風急道:"這太危險了!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念雨堅決地搖頭:"不,我們必須分頭行動。這樣即使有一方遇險,另一方還能繼續任務。"

  長風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念雨堅定的眼神,最終只能無奈地點頭同意。

  夜色漸濃,念雨帶著一小隊精銳悄悄離開了小鎮。她知道,這個決定可能會讓她陷入更大的危險,但為了查清真相,她別無選擇。

  月光下,念雨回頭看了一眼小鎮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長風平安。然後,她毅然轉身,帶領隊伍向烏城進發。

  路上,念雨不斷回想著趙無極透露的信息。金礦、黑水會、朝中內應......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個驚天的陰謀。她隱隱感覺,自己可能正在捲入一場足以改變整個大宋命運的風暴中心。

  "爹,二叔,"念雨在心中默念,"我一定會查清真相,還你們一個清白。不管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不會退縮。"

  就在這時,前方的斥候突然返回,低聲報告:"大人,前面有一隊人馬正向這邊來。看樣子像是官兵。"

  念雨心中一緊,迅速做出決斷:"全隊隱蔽,不要輕舉妄動。"

  隊伍迅速藏入路邊的樹林中。不一會兒,一隊人馬緩緩經過。借著月光,念雨看清了為首之人的面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那人赫然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將軍,曾經和她父親共事過的李青山。

  "李將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念雨心中疑惑重重。她知道,李青山在朝中勢力不小,如果他也牽扯其中,事情恐怕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

  等那隊人馬離去後,念雨才帶著隊伍繼續前進。她的心中充滿了警惕,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難。

  天快亮時,烏城的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念雨讓隊伍在城外隱蔽,自己則喬裝打扮後獨自進城。

  烏城雖不算大,但街道上已經開始熙熙攘攘。念雨小心翼翼地打探著消息,希望能找到關於"黑水會"的線索。

  就在這時,她無意中聽到兩個商人的對話:

  "聽說了嗎?今晚'黑水樓'有個大人物要來。"

  "噓,小聲點。這種事情少打聽為妙。"

  念雨心中一動,悄悄跟上了其中一個商人。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她突然出現在那商人面前。

  "這位先生,"念雨微笑著說,同時亮出一錠銀子,"能否告訴我一些關於'黑水樓'的事?"

  那商人看了看四周,然後低聲說道:"姑娘,我勸你別問這些。'黑水樓'不是普通人能接近的地方。"

  念雨加碼道:"如果是一百兩呢?"

  商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經不住誘惑:"好吧。'黑水樓'是城西一家酒樓,表面上是普通的酒樓,但實際上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據點。今晚確實有個大人物要來,但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念雨點點頭,付了銀子後快速離開。她知道,今晚可能是一個突破口。

  回到城外的隊伍,念雨立即開始部署計劃。她決定晚上潛入"黑水樓",看看能否得到更多信息。

  "這太危險了!"副將極力反對,"我們應該先向朝廷報告,等待增援。"

  念雨搖搖頭:"不行,我們不知道朝中有多少'黑水會'的內應。如果打草驚蛇,可能會前功盡棄。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去。"

  見念雨態度堅決,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夜幕降臨,念雨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潛入了烏城。她來到"黑水樓"附近,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就在這時,一隊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黑水樓"門前。念雨屏住呼吸,仔細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人。

  當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那赫然是朝中的重臣,兵部尚書張守德!

  "張尚書怎麼會在這裡?"念雨心中震驚,同時也隱隱感到一絲不安。看來,這個"黑水會"在朝中的勢力比她想像的還要大。

  念雨決定冒險潛入"黑水樓",看看能否得到更多信息。她悄悄繞到後院,借著夜色的掩護,輕巧地翻過圍牆。

  剛落地,念雨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低沉的說話聲。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聲源。

  "...計劃已經準備就緒,就等陛下西巡的時候動手。"

  "很好,到時候我們就可以......"

  正當念雨全神貫注地偷聽時,突然感到後頸一陣劇痛,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周圍站著幾個面色不善的大漢。在她面前,赫然坐著張守德。

  "顧大人,"張守德冷笑著說,"你的好奇心可真是讓人佩服啊。不過,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些?"

  念雨強自鎮定:"張尚書,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朝廷重臣私會神秘組織,不值得懷疑嗎?"

  張守德大笑起來:"顧大人,你還不明白嗎?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陛下默許的。你以為你在為國效力,其實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念雨心中震驚,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冷靜:"我不相信陛下會......"

  "信不信由你,"張守德打斷她的話,"不過現在,你已經知道得太多了。來人,把她關起來!等處理完手頭的事,再來deal with她。"

  幾個大漢上前,正要帶走念雨,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

  "不好了!有人攻進來了!"

  張守德臉色大變,急忙站起身來:"怎麼回事?快去看看!"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沖了進來。是趙長風!

  "念雨!"長風大喊一聲,手中長劍如龍,瞬間擊倒了兩個守衛。

  趁著混亂,念雨奮力掙脫了繩索。她迅速奪過一個守衛的佩刀,與長風背靠背站在一起。

  "你怎麼來了?"念雨驚訝地問道。

  長風一邊與敵人周旋,一邊回答:"我擔心你的安全,就跟來了。幸好及時趕到!"

  張守德見狀,臉色陰沉:"你們逃不掉的!整個烏城都是我們的人!"

  念雨冷笑一聲:"是嗎?那我們就試試看!"

  說完,她與長風配合默契,殺出一條血路。兩人一路廝殺,終於衝出了"黑水樓"。

  城中已經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打鬥聲。原來長風帶來的不只是護衛,還有一隊秘密調來的官兵。

  "快走!"長風拉著念雨,朝城門方向奔去。

  在護衛和官兵的掩護下,兩人終於衝出了烏城。看著身後煙火沖天的城池,念雨心中五味雜陳。

  "長風,謝謝你。"念雨真誠地說。

  長風微微一笑:"我說過,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念雨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次的發現,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兩人騎上馬,朝著下一個目的地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