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熱鬧的夜和被軟禁的路然

  聯想到趙月兒剛才的欲言又止,趙全有就知道她並非是第一次半夜擅自出去。

  那麼答案也就非常清楚了。

  女兒和裕王之所以有著他不知道的熟悉和信任,是因為她每次半夜瞞著他出去的時候去找的都是裕王。

  甚至,裕王之所以沒有動手殺了他,還給了一個要殺自己的人兩個選擇,其中未必沒有一絲和女兒有關的原因。

  趙全有幾乎可以肯定必然是有的。

  但是很快,他的表情都陰沉了下來。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大半夜的瞞著自己的父親去找一個男子,而且這個男子居然願意為了這個女子放要殺自己的人一馬,這怎麼看都有問題。

  莫不是……

  趙全有想到一種可能,臉色一變。

  他回憶剛才女兒的狀態,精氣神渾然一體,眉暈未開,顯然扔是完璧之身。

  還好,並沒有出現最糟糕的狀態。

  趙全有並非不能接受女兒有喜歡的人,但若是還未出閣便壞了身子,無疑會對女兒的聲譽造成極大的影響。

  事實上,在這個年代,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大半夜一個人去見另一個男子,就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也已經有損女子的聲譽了。

  不過只要這事沒傳出去倒也沒多大的影響。

  收起剛才對裕王一閃而過的殺心,趙全有開始思索了起來。

  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更傾向於遠渡西洋,這是最安全的選擇,但既然女兒早已和裕王熟識,那麼第一個選擇也未嘗不可。

  他剛開始之所以抗拒第一個選擇,是不想把女兒當做籌碼,可是現在看來,女兒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卻依舊願意留下,那麼他自然也就沒什麼抗拒了。

  留在將軍府,女兒的安全就可以得到保證,剩下他一個人,只要不陷入埋伏,那麼有的是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如果可以,趙全有也不想背井離鄉,於是他現在也開始傾向於第一個選擇。

  而日夜相處,兩人會不會產生某種情愫,趙全有卻看得很開。事實上,他現在也沒有辦法確定女兒和裕王是單純的朋友還是已經互生喜歡。

  不過,從這麼長時間裕王都沒有對女兒不軌來看,他在這方面還是很規矩的。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而且還不止一次這樣兩人都沒有發生過關係,之後女兒住進將軍府,裕王自然也不會趁機輕薄女兒。

  只要不壞了女兒的聲譽,雖說裕王已經有了兩個女人,但趙全有也不會阻止兩人正常的關係發展。

  若是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趙全有自然不會願意女兒做小,但裕王可是一位皇子,未來是有希望成為皇帝的,而從他的表現來看也並非對皇位沒有爭奪之心。

  雖然這樣有些雙標,但成為一位王爺的側妃,比起做一個普通人的正妻也強了數倍不止。

  而且市井傳聞之中,裕王對他的兩個女人一視同仁,並沒有厚此薄彼,因此也不用擔心萬一女兒進了門會受到冷落和欺負。

  若是帝辛知道趙全有的想法,一定會啼笑皆非。

  他都已經向他說過了自己不會對他女兒有不軌之心,結果他卻想了這麼多有的沒的。

  ……

  就在趙全有思索女兒和裕王關係的同時,雁雀關之內,在普通人察覺不到的暗處,見漸漸變得熱鬧。

  時間退回一些。

  歐陽軒離開雁雀關後便全速向著飛虎營而去,亥時過半的時候,帶著宇邵和一隊精兵悄然返回了雁雀關內。

  他們在進城之前就脫下了軍服,換成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只有腰間的長刀顯示著他們不同於普通人的身份。

  進城之後,這一隊精兵又分成數個小隊,悄悄靠近趙全有提供的名單上的地址。

  在另一些地方,將軍府內的侍衛也在曾弘深的安排下不斷地埋伏在相應的地點。

  如此多人的調動,自然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現在街上宵禁,除了巡邏的士兵和打更人之外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別人。

  也因此,不論是宇邵等飛虎營的人還是將軍府的侍衛都沒有別人發現。

  到了子時一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到了安排好的位置,然後開始了安靜的等待。

  沉默的等待中,一股風雨欲來山滿樓的氣息籠罩在雁雀關的上方。

  ……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梆!

  梆!

  丑時,當打更人的聲音響起,連續兩聲梆子聲過後,雁雀關各個隱秘的角落也有兩個字低聲響起。

  「動手。」

  飛虎營的士兵和將軍府的侍衛同時抽出腰間的長刀,沉默而有序地按照計劃殺向了各自的目標。

  很快,驚呼聲,奔走聲,砍殺聲聲聲響起。

  又很快陷入了一片沉寂。

  迅速地解決了一場戰鬥之後,他們並沒有停留。

  分出幾人處理之後,剩下的人或是支援或是向著下一個目標,迅速出發。

  於是有一些地方,明月樓的暗子在陡然遭到圍殺之後成功突圍,還沒有鬆一口氣便再次被包圍了起來。

  ……

  於此同時,安君山的都指揮使府。

  安君山身為一個武將,他的書房和大部分人的書房並不相同。

  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個邊關之地的沙盤,書桌的後面同樣掛著一副邊關之地的地圖,書桌的側面則是一具厚重的盔甲,如果放開書架上的書,會發現更多的是一些兵書謀略。

  處處都體現著武將的尚武之風。

  而在書房的角落,還有一個這兩日在岩雀內傳得沸沸揚揚的最新發明。

  煤爐。

  身為雁雀關的都指揮使,安君山顯然也不需要如同普通百姓那樣排隊下訂單。

  此刻,書房之內只有安君山和路然兩人。

  亥時之前路然便得到了安君山的命令,然而進入書房之後,安君山只是讓管家上了兩杯熱茶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杯中的茶早已涼了許久,不止是路然,包括安君山也沒有喝一口。

  在沉默了兩個時辰之後,路然終於忍不住了。

  他拱了拱手,主動打破了書房內愈發沉重的氛圍:「大人,不知您深夜叫卑職前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安君山只是抬頭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留下幾個字之後便再次低頭看向了手裡的兵書。

  「等到天亮便知道了。」

  路然作為安君山的心腹,對他可以說是極為了解。

  因此,僅僅從幾個字還有一個表情,他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似乎是被安君山軟禁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