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彪叔的吹捧,鄧嬋玉很快就在諸多士兵和蠻人中獲得了「天人之將」的綽號!
蠻族一向崇拜強者,他們對於這個綽號的接受度反倒最高。
雖然一個個被綁著手腳,但看那神態,現在讓他們跑,他們都不會跑了。
鄧嬋玉坐著擦拭長戟,倒不是她在裝逼,而是為了讓彪子休息一會,一路挑「火車」,好看是真好看,對戰馬的負擔也是極大,彪子這匹眾人眼中的「劣馬」沒給她撂挑子,除了鄧某人平日擼馬工作做得好以外,它自身的堅韌意志也是關鍵。
休息的同時,鄧嬋玉也在思量之後的事。
上陣前她還很緊張,現在已經不緊張了,力量、體力、身體素質、反應速度都比普通人強一大截,不是那種一對一萬的話,正常戰場對她真沒什麼威脅。
不過戰爭不是一個人的事,想攻破南都城,還需要一些謀劃。
史書上那些一夜破城,三天破城的事例也不全是靠莽,大量的工夫都要做在前面做在暗處,這才能有勝利的輝煌。
埋伏來得太過突然,之後亂糟糟的,這個時候才有時間細思破城之法,白衣渡江肯定不行,雙方都打出狗腦子了,還打算渡江偷襲?詐敗設伏,反打一波呢?她估計自己把顎繼勝殺得太狠,對方哪怕看到他們這邊撤退都不敢出來追擊。
怎麼辦呢?
她大致有了一些盤算,但軍隊不是她一個人的,還要說服黃飛彪。
「彪叔,下一步咱們怎麼辦?」
對於她這個有事「叔父」,沒事「彪叔」的叫法,黃飛彪意外地覺得親切......
之前的某一刻,他都準備自盡了。
作為黃家的一員,他絕對不能投降,更不能被俘虜,甚至他都準備自盡後讓家丁把自己的腦袋帶回去,就留下一具無頭屍體,南伯候總不能說那具無頭屍體就是黃飛彪吧?
他絕不能給南伯候留下一丁點污衊黃家,拉黃家下水的可能。
他已經想到了自己的腦袋跨江渡河,裝在小盒子裡,送回朝歌的場景,結果一恍惚的工夫,鄧嬋玉橫掃千軍,硬生生救了他一命。
被叫做彪叔的時候就代表太平無事,這不是挺好的嗎?彪叔就彪叔吧!
他也是當了半輩子副將,察言觀色,猜到鄧嬋玉心裡有主意,當即就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賢侄女有事盡可吩咐。」
鄧嬋玉很滿意:「好,鄧艾!」
跟著她硬沖噴火車,現在渾身上下都是黑灰,胳膊上還中了一箭的家丁頭子立刻出列:「末將在!」
「兵貴神速,我料那顎繼勝出城埋伏我們的時候應該帶走了南都的大半兵馬,我要你立刻潛入南都城,不需要你們奪門,只要製造足夠的混亂即可,可能做到?」
鄧艾抱拳,斬釘截鐵地說道:「能!」
他一心洗刷這次的恥辱,別說南都,刀山火海都要去闖的。
「速去,我今晚就要拿下南都城。」
鄧艾帶著十個家丁,快馬加鞭,趕往南都。
「叔父,尋找俘虜中職位最高之人。」
「是。」
俘虜很快就被推了上來。
好傢夥,哪怕鄧嬋玉心事重重,看到這個俘虜也小小吃驚了一把。
這是個黥面剃髮的蠻人,身高差不多有兩米,渾身肌肉,整個人長得跟柱子一樣,看特徵,這是......是個女人?
史書上說「九真郡趙嫗身高九尺,胸長達三尺,作戰時將其胸綁在背上。」
她一直覺得是某種誇張的寫法,甚至是史官的污衊,中原人和蠻人都是人類,根本沒區別,再怎麼誇張,那個也不可能長三尺啊,下垂到什麼程度了?明顯是胡咧咧,可看到眼前這個鐵塔般的女人,她有點信了,至少這個女金剛和她認識的己姑娘恐怕就不是一個物種......
蠻人女將被捆著雙手,看黃飛彪的眼神滿是不屑,但是看到鄧嬋玉後,臉龐上掛滿了崇拜,雙膝跪下,喊了一聲「天人將軍」。
天人將軍就天人將軍吧,總好過短命的天公將軍。
蠻人的思路很簡單,鄧嬋玉這邊就沒玩什麼欲擒故縱:「可願降?」
蠻人女將跪得筆直,用一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語氣,大聲喊道:「願降!」
鄧嬋玉:「......」
黃飛彪:「......」
蠻人女將的身份不低,是附近一個大部族的頭人,頭人降了,她手下的族人也順勢降了,降得毫不拖泥帶水。
鄧嬋玉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望在俘虜中巨高,她騎著馬,在俘虜中溜達了一圈,九成九的蠻人看到她那束髮紫金冠加百花戰袍的打扮就降了,南都人也降了大半。
出發前是一萬三千人,現在如果不考慮俘虜戰鬥力和士氣的話,那麼他們這邊已經有三萬多士兵了。
兵多,很多事就好操作。
她對彪叔說道:「我帶精騎去突襲南都城,叔父帶著步兵,那些噴火車你看看,能用的話也推著。別的不管,我只有一個要求,明日拂曉前,叔父的步兵必須趕到南都城。」
黃飛彪抱拳說道:「末將得令!」
這個時候也不分是黃家家丁還是鄧家家丁了,凡是騎術過得去的,都騎著馬跟鄧嬋玉去奔襲。
顎繼勝比他們早離開戰場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不過這位南伯候的弟弟為了截住鄧嬋玉和黃飛彪的大軍,自身位於戰場最東側,鄧嬋玉他們衝出山谷後,離西邊的南都城的直線距離不足八十里,而他那邊差不多已經到了百里開外。
顎繼勝離開得早,但路程遠,鄧嬋玉起步晚,但距離較近,雙方都要搶時間。
......
南都城內。
丟盔棄甲,一路跑回來的顎繼勝雙眼內全是血絲,布置得天衣無縫的埋伏竟然打成這樣,他也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九省通衢之地,交通確實方便,但方便的同時,這種城市也非常難以守御。
他也算是經驗豐富,知道人心對於守城的重要性,不顧自身疲憊,第一時間對跟隨自己逃回來的兵將下達禁令,誰也不許討論戰場的事,違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