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終於知道了收割混沌的真相是什麼了。
雖然他並不認同楊信剛才話題之中的一些邏輯與態度，但那就是純粹的立場問題，與是非對錯反而沒多少關係了。
當然，這得建立在楊信所說的都是真的前提下。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殷郊並沒有發現楊信說謊的證據。
楊信看著殷郊臉上那微妙的表情變化，坦然一笑，「那麼現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呢？」
「外來者，你那天真的打算拯救所有人，所有人都一起努力開創新生活的想法。可以收一下了。」
「因為那樣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
「在第一次大災過後，鴻蒙之下，一切就早已經沒有了希望。我們所在的一切，不過是在一個苟延殘喘的體系之下，儘量的熬日子罷了。」
「就算你擁有足夠多的道泓神樹，那最終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將這個衰亡的過程給延長一點而已。」
殷郊還有一些問題不太明白，他一挑眉，「按你所說的，只要有足夠多的混沌，就可以支撐起本源聖地。」
「那麼如果有足夠多的道泓神樹，為什麼還會衰亡？」
楊信早就知道殷郊會問這個，他譏諷的勾起嘴角。
「外來者，你知道第一次大災，是為什麼發生嗎？」
殷郊搖搖頭。
楊信：「之前本尊已經給你說了，有人懷疑本源聖地就是一個活著的修道者，而這個猜測，正是第一次大災的成因，以及結果！」
「最初的本源聖地對於混沌與世界的汲取其實是相當克制的，但在某一個時間點，本源聖地卻突然出了問題。」
「本源世界對於混沌以及世界的汲取，突然沒有節制起來。混沌與世界越多，本源聖地的汲取也就越瘋狂。」
「那時不但有大量的混沌與世界死亡，連本源聖地中的聖人們也無法生存下去。狂亂的力量在整個本源聖地肆虐，誰都會死。」
「這驚動了那些鴻蒙聖人，於是他們和本源之心進行溝通，想要通過本源之心來知道本源聖地出了什麼事。」
殷郊神色古怪，「看來，就是這個過程出了問題。」
楊信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就是這個過程出了問題。」
「在以往，鴻蒙聖人們都是通過溝通本源之心來調整本源聖地的狀態的，所以他們以為這一次的溝通也可以達到目的。」
「然而溝通才剛開始，污染就讓鴻蒙聖人們變得瘋狂，而這污染更是迅速的以鴻蒙聖人為中心擴散出去。」
「所有都被感染了，所有人都瘋狂了，這就是第一大災。」
「一場瘋子之間互相的嘶咬而已！」
殷郊眉頭皺起，「朕聽聞第一次大災之前的歷史已經消失，哪怕是從大災之中活下來的聖人，也很快失去了記憶？」
楊信：「確實如此，本尊就是那個時代活下來的，本尊也確定是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不僅僅是記憶，連史書，文獻也全都被毀。」
「但有一些可以繞過直接的記憶與史書的東西，卻還是可以保留下來的。本尊所說確實不是完整的歷史真相，但至少是我們已經調查出來的真相。」
殷郊於是點點頭，示意楊信繼續下去。
「在第一次大災之後，包括鴻蒙聖人在內大量人員的死亡，終於暫時的延緩了瘋狂，但也為之後的毀滅與墮落埋下了禍根。」
「第二次大災，這就是在這基礎之上爆發的，因為那個時候倖存的大道聖人們發現必須要打破這個局面才能活下去。」
「但大家都不知道誰的辦法才是最好用的，於是都想試試自己的辦法。然而第一種辦法，都會對其他人產生影響，於是就有了爭端。」
「而這種爭端，激活了第一次大災所留下來的某些瘋狂的東西。所有人再一次失控。」
「這一次因為沒有鴻蒙聖人的參與，所以戰爭反而持續的更久，一直到所有的道泓神樹被毀，只剩下最後一顆受傷的道泓神樹時，所有人才清醒過來。」
楊信說到這裡，自信的搖了搖頭，「或者應該說，大家都無比的虛弱，虛弱到打不下去了，不得不停下來。」
「諷刺的是，這個時候我們終於發現了一種可行的辦法。」
「那就是控制混沌的數量，並且定期收割混沌，從而讓本源聖地變得平靜，不再狂暴。」
楊信看向了一旁的戰場。
此時那些墮落天使已經沒有回天這術。
在亞茲拉的指揮之下，黑翼天使開始有計劃的配合怨鬼極凶獸將那些墮落能天使俘虜起來，很顯然是打算試試重啟是否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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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以及阿加雷斯則還沒有從自身的戰鬥之中解脫出來，想來他們是沒辦法出來扭轉大局了。
「雖然目標定下來了，但誰去收割混沌，誰又來維持本源聖地的秩序，不再出現又一次的全面大戰。」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而聖靈找到了他的辦法，並成功的將其執行起來！」
殷郊：「統一整個本源聖地，高壓統治所有人，那就打不起來了。」
楊信點點頭，「就是這麼簡單。」
其實楊信自己都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對殷郊說這麼多。
也許這只是源自他內中的某一個不確切的悸動，讓他覺得自己應該把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告訴眼前這個外來者。
也有可能，他僅僅是想用殘酷的真相來毀掉眼前這個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有著絕對信心的年輕人。
楊信淡然一笑，「外來者現在你知道了吧，就算你贏了，就算你成為了下一個聖靈，得最終又可以得到什麼呢？」
「大家不過都是在一片廢墟之中搶奪著最後的殘羹冷炙罷了！」
皇帝陛下被楊信所講的真相給深深的觸動，他抬起頭，雙眼之中透出深邃的光芒。
「朕擁有道泓神樹，擁有無窮無盡的靈氣！」
楊信皺了皺眉，「你難道沒有聽明？本尊之前給你說的那些嗎？不管你擁有什麼，最終也不過是毀滅罷了。」
殷郊無所謂的聳聳肩，「但朕擁有道泓神樹呀。」
楊信：「……」
「就算你擁有道泓神樹又能怎樣？你不過就是在給本源聖地繼續提供資源罷了。」
「甚至於，如果你發展的太好，說不定本源聖地又會再一次陷入瘋狂，到時候你所努力的一切，不過是在加速自己的滅亡而已。」
殷郊認真分析，冷靜思考，最後淡然一笑，「但是朕擁有道泓神樹呀。」
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