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黎卿墨說著威脅金恪的話時,楚天懿也沒有趁機進行打壓。
楚天懿沒有正面回答青鳶,只是沉著臉說了一句:「若金恪真的死了,青鳥就等著金羽國和西楚同時圍攻吧。」
青鳶還從未被人這樣威脅過。
她眸色一厲,「西楚是想趁火打劫?」
想趁著青鳥與金羽國發生矛盾的時候,一舉吃下青鳥國?
西楚真是好大的胃口!
楚天懿說完便走了。
青鳶深吸一口氣,看向景芝:「查,記住,金恪決不能因為青鳥而死。」
所有人都認為金恪是必死無疑了。
而青鳶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改變金恪的死因,決不能和金羽國開戰。
因為一旦那樣,西楚也會動手。
東嶽亦是虎視眈眈。
「景芝,這場仗絕對不能打,一旦開打,青鳥必然會被他們三個國家分食。」
景芝面色沉重,「微臣明白。」
南奚去看了他們打撈上來的船。
「船底都破了。」
溫迎和黎北穆也在一旁。
「這麼大的缺口,像是重力破開,不像是意外啊。」黎北穆說道:「難道真的有水鬼?」
溫迎『呵』了一聲:「只怕是裝神弄鬼。」
南奚點點頭:「我也覺得是人為的。」
話音剛落,景芝走了過來。
「攝政王妃,我的人把之前被水鬼殺死的人的屍體帶了過來,能否請你過去看看?」
她嘴上說的『請』,可語氣卻是半點都不客氣。
黎北穆:「你也知道喚朕的皇嬸一聲『攝政王妃』,就當知道她不是你能隨意驅使的人,青鳥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的皇嬸豈是什麼人都能使喚的?
景芝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是現在情勢緊急,也確實耽誤不得。
於是,景芝重新朝著南奚拱手作揖,說道:「懇請攝政王妃幫我們驗屍。」
南奚對這個水鬼的事兒還挺感興趣的,也沒再拿喬,點點頭,跟著景芝走了。
屍體就放在不遠處,一共兩具,據說是兄弟倆,出事兒的時候正好剛要去進貨,身上原本攜帶的幾百兩銀票和碎銀都不見了。
「他們的屍體是從哪兒找到的?」南奚問。
之前不是說都失蹤嗎?
怎麼突然間就找到屍體了?
景芝道:「打撈船隻的時候發現的。」
那還真是巧了。
黎卿墨給南奚戴上手套:「這兩具屍體都被水裡的魚啃食了,血肉模糊的,南兒在一旁看著就好,你說,我來做。」
南奚:「……」
【那你給我戴手套做什麼?】
黎卿墨輕笑:「知道你會忍不住,到時候我的手髒了,沒法幫你戴。」
青鳶在一旁臉色黑沉,「攝政王,可以開始了嗎?」
黎卿墨連看都沒看青鳶,直接在屍體旁蹲了下來。
夏睿想幫忙,可剛上前就被藍珏給拉回來了。
「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藍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
夏睿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就後退兩步,再也不說幫忙驗屍的話了。
南奚看著屍體指揮,黎卿墨負責操作,兩人間總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默契。
有時候不需要南奚說的太直白,甚至是只要兩人一個對視,黎卿墨便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兩具屍體的死因都找到了。
挖心而死。
「難道真的有水鬼?」又有人提出疑問了。
蘇扶楹面露不屑,看向青鳶:「女皇該不會真的想把這一切都歸於鬼怪作祟吧?」
青鳶哪怕做皇太女的時候都沒這麼憋屈過。
她從未想過登基之後會面臨這種局面,真是隨便什麼人都敢來拿捏她了。
南奚卻說道:「這兩人雖是被挖心而死,但是傷口平整,很明顯是利器所為,不可能是什麼水鬼。」
語頓,她又道:「而且,他們都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直接挖心。」
「活活挖心?」黎北穆又低頭看了眼那兩具屍體,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們的痛苦。
「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溫迎也從未見過這樣殘忍的案件。
「這兇手要麼是跟他們有很深的仇恨,要麼就是真的殘忍嗜血,可為什麼非要把心挖走呢?被拿走的心又去哪裡了呢?」
青鳶現在非常急於知道此案的真相。
「景芝,去查查他們生前是否與人結怨?」
「是,陛下。」
景芝去調查的時候,那些跟著他們從幽蘭城出來的青鳥族人頻頻討論著。
「肯定是水鬼,水鬼在找替身呢。」
「我也聽說過,被水淹死的鬼魂必須要找到很多替身,才能如願投胎轉世。」
「咱們現在離水這麼近,會不會成為水鬼的下一個目標啊?」
「這裡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離開了幽蘭城,青福不在,他們便將青慈當做了領袖,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青慈想了想,起身走向青鳶。
「女皇,有件事我不知該說不該說。」
青鳶原本就心情不好,聞言輕哼了一聲,「你這話不就是想說?既然想說那就別問朕該不該說,朕現在沒那個時間和精力與你周旋。」
青慈面露尷尬,但又不能不提:「其實,我們在幽蘭城的時候,祖輩留下了一個說法,據說是因為尋找寶藏受到了詛咒,只要我們離開幽蘭城,必會受到懲罰,如今這水鬼殺人,會不會就是上天對我們的懲罰呢?」
青鳶擰眉,厲聲呵斥:「有這樣的事情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蘇扶楹在一旁冷笑:「女皇不會真的信了什麼詛咒吧?又或者是想用所謂的詛咒來應付我們?」
青鳶凜著眸色掃過去:「蘇相!」
她深吸一口氣,「關於大皇子之死,我青鳥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在那之前,還請你不要過分參與到我們青鳥的內政來。」
她把這歸為內政,便是真的動怒了。
蘇扶楹沒再說什麼,時而看向江面,不知在想什麼。
楚天懿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審視的眸子打量著他。
「蘇相。」楚天懿問:「蘇相這一路都甚是擔心大皇子安危,怎麼偏偏到了回程之際,在大皇子提出要與你分道而走的時候,卻沒有出言反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