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書林不是嬌小可愛的Omega,他總有太多事要做,生活不許他柔軟可人,上半身覆著薄肌,180的身材有修長的美感。儘管如此,趨近一米九的司慕霆體型能把他完全遮擋。
司慕霆單手抓著他的雙腕, 強行攏在他腰下,整齊的襯衫被揉搓的不成樣子,衣服邊角被掀起,摺疊搭在腰上,露出半截緊實的腰腹。
白皙的手腕被司慕霆捏的泛青,他整個身體被司慕霆圈在床的角落,盡最大力氣拉開粘人距離,他將頭歪向一邊。
司慕霆另一隻手撕開他衣服的中線,一顆扣子崩出去彈在床邊的薰香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柏書林從來不認為自己比別人卑微,不認為自己經歷的要稱之為苦難,他不在意被人偷偷議論他沒有父親,安余敏給的童年他很知足。
他從來不認為他比別人缺少什麼,但在這一刻,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不完整暴露。
「別……」說話帶著抽氣聲。
雙眼睜的很大,睫毛在顫抖,避著司慕霆的視線看向床的另一個角落。
澄澈晶瑩的眼睛熄滅光亮,留下了大顆大顆眼淚,滴滴答答的打在司慕霆的手背上。
這個脆弱的樣子,簡直是另一個人。
柏書林沒哭過,即使之前他再怎麼刁難,對上他的眼睛時,柏書林臉上總是掛著淺笑。
腦海中又浮現柏書林在廚房為他煲湯、在畫室畫畫、雕刻時,神情專注又堅定,讓人著迷。
心好像被什麼撕扯出了一條縫隙,柏書林眼淚滴落進去那條隔閡的鴻溝,像鹽水滴在傷口,火辣辣的生疼。
司慕霆擒住的力度鬆懈,視線在手背上停了一瞬,露出更厭惡的表情,柏書林從他的禁錮中抽出手腕,狼狽的拉著自己的領口往上想要遮擋。
司慕霆的視線下移看到剛才他按出的痕跡。
白皙的皮膚上產生出比脖頸上面還大面積的痕跡、他的喉嚨吞咽了一下,一種變態的想法在他心裡打轉。
心底有個舉著黑色三叉戟的惡魔對他說:你看,這是他為你受的傷,比別人的多,這樣在他心裡,你才比別人重要。
司慕霆小聲罵了一句,撐著胳膊從床上起身,沒有預兆的轉身快步離開,砰的一聲關上門。
回到房間,司慕霆直接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把水溫調至最低,舉起水龍頭,從頭頂淋下來。
好一會,身下的慾火被水流帶走。
他記不清這是第幾次。
四年前,學校運動會結束,本來不屑參加這種活動,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報名參加。
那時候柏書林還在海大,作為志願者來國高在運動會上做計時員。
在他意料之中的,拿下長跑第一破紀錄。
但意料之外的,是突然降臨的易感期。
柏書林攔著他的肩膀上車,身體的碰觸讓他的神經立刻緊繃,意識到了什麼後,他拒絕坐在副駕駛,一個人躺在后座狠狠咬著下唇。
……
本以為那些照顧、唯一的關心是因為兩人年少相識相知,直到那天家宴,柏書林也出現。
他們說,他是你爸的人。
他了那天是如何聽懂了這句話,又是如何在司家一眾人的注視下,喊出那句稱呼。
那天的聲音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但歷歷在目的就是那天餐桌上眾人圍著長桌皆大歡喜的笑。
虛偽、諂媚、審視、窺探。
沒有一個人無辜。
他換了衣服,走到窗邊,心裡躁的厲害,打火機的火苗跳出來,他又在橘黃澀的光里看到剛才柏書林那張帶著淚的臉。
回憶剛才兩人那樣激烈的爭吵,在那個遲鈍的人眼裡看來,當真認為只是因為勸他別抽菸。
他把煙扔進垃圾桶,煩躁的在上面踢了一腳。
坐在房間的軟沙發上拉開窗簾一遍遍看時間,以前自己吼了柏書林,他還是會端著熱牛奶來敲門哄著他喝掉。
從剛才到現在已經四十幾分鐘,門外還沒有腳步聲。
他握著拳頭砸向大理石的桌子,在心裡做了個決定。
司慕霆撥通電話,「喂,爺爺,我同意了。」
「你想通了就好,爺爺就知道,你比你爸讓人省心、王管家明天就安排。」
「爺爺,也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電話對面頓了頓,聲音渾厚,「你放心,爺爺答應你的,會做到的。」
……
柏書林蜷著身體失神一動不動,直到電話鈴聲響起,他身體一哆嗦,才回到現實。
是宋玉的電話,這麼晚了,他第一反應是宋玉有事找他幫忙,強撐著找回嗓音接聽。
「餵?」他的聲音還在顫抖,太過明顯宋玉一下聽出不對勁,「學長,你怎麼了、你在哭嗎……」
「沒有,小玉,胃疼。」他儘量減少措辭,試圖隱藏剛才那席捲他心臟的狂風暴雨。
宋玉打電話來之前發過微信,但剛才沒有機會看,宋玉父親是校委會成員,提前拿到研學申請表發給柏書林。
出國研學名額是導師給優秀學生申請的,柏書林申請到可以說基本沒有懸念。
「書林哥,你看看時間,大概下個月就可以正式提交了。」
沒想到時間會這麼緊張,這會腦子漸漸清晰,他意識到,他和司慕霆的時間只剩不到一個月。
還沒想好要怎麼告別。
從19歲柏樹林正式到司家後,他們就沒有分開過。
即使他這麼厭惡,童年最珍貴的人,他小心保護的感情。
司宏正那天說的話似是而非,「你可以一直陪著阿霆,司家也可以保證你和你母親的安全,但司家不可能給外人保證,我可以給你一個身份。」
這個身份,像兩人之間彌補不平的鴻溝……
柏書林搖搖晃晃下樓,腳下像沒有踩到實處一般,
管家想上前扶住他。
「先生,今晚的牛奶讓廚師來吧,您……」
柏書林搖搖頭,牽強的笑了笑,「沒事,讓我來吧。」
管家默默嘆息,只是試探性的提議,今晚柏書林的狀態實在很差,慘白的臉上面沒有一點血色。
剛才樓上的悶響聲不像在摔打東西,但沒有人敢問。
小少爺的脾氣好像隨著年齡和身型,膨脹著長大,纏繞在柏書林身邊的藤蔓,小時候是蔥綠蓬勃,而現在卻變得粗暴猙獰,讓人窒息。
柏書林端著熱好的牛奶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