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霆到家,這次管家已經學聰明了,在看見人之前沒有吭聲,看到進來是自家少爺,心哐當一下落在谷底,都不見迴響的。
「少爺,您回來了。」
聽管家這語氣,司慕霆眼睛眯了眯,迅速不經意的看向了玄關。
果然,柏書林還沒回來,若是人在家,管家要麼不會第一個見到司慕霆,要麼第一句話就會說,「先生在等您。」
司慕霆臉色沉沉,玩了一天爆破,血液本就在體內翻滾,到這一刻徹底炸開。
「我是不是說過,不准把這東西放在這裡!給我扔出去!」
管家呆愣在那裡看著司慕霆轉身拿起客廳里旋轉樓梯末尾處擺放在裝飾台上的金桔花。
嘩啦一聲,滿地稀碎。
錯愕之中,必須保持鎮定模樣的管家思索,剛才明明少爺的視線根本沒有一秒落在那瓶金桔上,然而就在轉身瞬間就精準把東西擊中。
管家不記得少爺什麼時候對這花瓶的拜訪有過指示,每次這種時候都默認為是少爺在發脾氣時對先生發作過的。
「好的少爺。」
司慕霆重拳沒有打在棉花上,因為棉花不在家。
十分鐘後,柏書林回來,看著傭人剛剛把地面上的碎片收拾好走出別墅門。
司慕霆就坐在客廳,摁滅了一根煙,又接著點上一根。
柏書林沒控制住腳步,像平時那樣下意識輕聲道,「小霆,不要抽菸了。」
司宏正做的正是肺部手術,年輕時叱吒商場,總菸酒不離手,肺部疾病隱患是極其遺傳的器官。
司筠恆這些年都沒有抽過煙,柏書林聽治療的醫生也說過,司筠恆身體指標數據非常良好,但這東西難免隔代遺傳。「對身體不好的,你爸之前也戒……」
司慕霆的墨黑眸子中的光亮暗下來,視線落在柏書林眼睛上,又被脖子上的烏青,恍的瞳孔猛縮。
痕跡……
這麼晚了,這個時間回來,還帶著屬於別人的痕跡。
怒火炸開如同火山爆發,瞬間點燃整個房間。
他的臉色由白轉紅,仿佛被烈火灼燒,額頭上青筋暴起。
高階Alpha與Omega巨大的體型差和力量差在這一刻對比尤其明顯,柏書林像一隻小狗,被掐著脖子提進房間。
管家和傭人錯愕中,被司慕霆釋放出憤怒強勢的信息素壓制的喘不過氣,根本無力上前阻攔。
柏書林被扔在床上的時候大腦都是混亂的。
司慕霆從來沒有對自己動過手,他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讓他這麼討厭。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柏書林剛復明那段時間,安余敏的精神狀態就開始出了問題,那些廉價的藥只能暫時起到鎮定作用,安余敏的身體會越來越差。
他想輟學,他需要能救媽媽命的錢。
老師勸說很多次,不管什麼原因,全科第一的孩子就這麼放棄學業太可惜。
晚上在酒吧打工,就在醉酒的客人在酒吧刁難他時,司筠恆派人找來。
被人帶到霆鳶山莊見到司筠恆時,他身體止不住的發抖恐懼,安余敏出事前總告訴他,不要相信陌生人。
但司筠恆不是陌生人。
柏書林很幸運,和安余敏生活在福利院那段時間,他坐在最後一排,跟福利院的孩子們向一位常來的美術老師免費學畫畫。
他很喜歡老師,因為老師不收費,還會溫柔的跟安余敏誇他,這孩子有天賦,畫的很好。
那時候見到的司筠恆,是他拎著蒸餃在一旁等待,
深沉執著的眼眸中,微微泛起來溫潤的光澤,罩在老師身上,看著老師忙碌的身影,滿是笑意。
他是老師的Alpha。
那場事故中,他和老師落下同樣的後遺症,被含有有毒放射物的槍擊中。
那時他並不知道,最溫柔的老師後來會生下這樣暴躁的司慕霆。
柏書林從來不是迷信的人,但在他和司慕霆身上,就好像有一條線,一頭連著他,一頭連著司慕霆。
剪不斷,也放不開。
後來老師很久沒來過,他和安余敏也開始了逃亡式的生活。
雖然安余敏只說搬家,但他知道,有人在追殺他們。
不然,怎麼會有人在沒招惹過任何人的他水裡下藥呢。
兜兜轉轉最終回到海市的那年,他的眼睛已經徹底看不見。
沒辦法保護安余敏,安余敏被那些人找到逼的從樓上跳下去,重傷昏迷。
復明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在花園裡鏟土的司慕霆。
乖巧的小Alpha臉上十分茫然,偌大的花園裡種滿了金桔,那天下午的陽光穿過花園牆壁上鏤空的印花,打在地上,小Alpha的影子在花團中央,錦簇了整個夏天。
柏書林被司慕霆拖到房間,扔在床上。
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仿佛要失去意識。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卻看不見周圍的一切,仿佛被一片黑暗所吞噬。
他的身體也開始顫抖,一陣陣寒意襲來,讓他不禁打顫。他的喉嚨仿佛被堵住了一樣,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只能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期待著這場噩夢快點結束。
「是不是覺得我很殘暴,陰晴不定,是不是覺得我很難管教,你以為你能當我的監護人,你憑什麼,你就只是他的一個玩物,你身上還有別的味道,是誰。」
「我沒有對不起你……」
「沒有對不起你爸爸……」
「小霆,你放開我,我沒有。」
現在他的身份只能是如此,是司慕霆的小爸,是司筠恆名義上的Omega。
「你倒是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爬上了司筠恆的床,到底用了什麼!?」
司慕霆的大手扒拉柏書林的衣服。
柏書林使勁抓著衣服,不想讓那個秘密暴露在他面前。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