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你們一直在外面說死者是我們害死的,可一開始的社會新聞也報導了,人是自己掉進去死了,警察也判定我意外,你們這麼糾纏,到底是為什麼?」
來這裡兩天了,傅燁寒還是第一次跟這夥人面對面說話。
之前一直在處理工程的事情,一直沒時間會一會這家子牛鬼蛇神。
「難道這不能算工傷嗎?而且,你們公司太黑心了,就給賠償100萬,我們可是沒了一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啊,你們就賠償100萬,一條人命就值100萬嗎?」
老太太是我的老淚縱橫,仰起頭看著面前高大帥氣的男人,他更像是睥睨的王者。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靠近男人,老太太就越覺得自身的氣場弱了下來。
「100萬夠幹什麼?我女兒還要上學,以後還要結婚生子,不僅沒有父親的陪伴,以後還要自己拼搏,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
中年女人哭訴著:「我們就是想要一個交代,我老公不能白白就死了。」
「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就在警察局裡。」
就是屍檢報告早就出來了,可是眼前的這家人就是不相信,非要鬧得這麼大。
他捏著眉心:「錢不是大問題,但我也要看到物超所值,你們知道他為什麼會失足掉落水裡嗎?」
「難道不是你們豆腐渣工程?」
做房地產這一行的,最怕被人懷疑豆腐渣工程,這可是會被調查的。
傅燁寒的臉慢慢冷了下來:「是他偷工減料,導致一系列問題。」
「不可能!」中年女人下意識的否認:「怎麼可能是他偷工減料?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包工頭,手下管著幾個人,能幹什麼?我看你們就是為了少賠償一點,編造出亂七八糟的事情往我老公身上潑,你們就是欺負他一個死人不會說話了。」
女人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你們不就是欺負我們家沒有男人了......」
女人這一哭,群眾的情緒又被帶動起來。
傅燁寒本想給她們留點臉面,她們全不依不饒,為了那點錢,連死者的清白都不顧了。
「是非黑白,都在警察局裡......」
傅燁寒話剛說一半,就被老太太狠狠的打斷了:「警察局?我看他們就是跟你們串通好了要搞垮我們家,我們家現在沒有男丁了,沒有撐腰的男人還怎麼過活呀......」
在他們這些底層的人眼裡,有錢人是能隨便跟警局串通,來坑害他們這些人的。
傅燁寒真切感受到了法盲。
項目經理也在這個時候匆匆出現,他其實早就下來了,就是看著場面不對勁,一直躲在後面偷看。
這會時間夠久了,只能站出來。
「我說老太太,之前不是跟您說好了,100萬的嗎?這件事情咱們私了,為了古工頭的身後名,咱們這事就別鬧了吧?」
項目經理跟死者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
「錢經理對吧?」中年女人抽泣著,「錢少是一回事,可是這件事情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我老公怎麼能死得不明不白的?而且,你們老闆還說是因為我老公偷工減料才導致這樣的...」
她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件事情他們負最大的責任。
項目經理看了一眼傅燁寒,賠笑道:「傅總,偷工減料這件事情您查清楚了嗎?」
「自然是查清楚了,手裡還掌握了證據。」
傅燁寒轉頭對上項目經理那雙三角眼,眼底暗流涌動,下一瞬就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對面的人氣場太過強大,項目經理後退一步,心虛的移開目光。
「證......證據......」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們三個最好別再在這鬧事,我們公司可不是你們能招惹得起的小企業!」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不故意的,這話說出口的瞬間,立馬收到幾記仇恨的目光,
「錢經理,這話誰教你的?」傅燁寒直接落了他的面子,不留情面:「人生來就是平等的,不管是哪個層面的人,都該給個交代。」
他的話是警告,這個項目經理敢當著他的面耀武揚威,是故意的?還是一直都這樣。
項目經理慌了,在傅燁寒來之前,他都是這樣處理的,沒想到一時順口都給說了出來。
「確實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可是我們這都等了幾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給我們,我老公還等著下葬。」
想起自己的老公,女人抽噎著哭了起來,「可憐我老公,活活被悶死不說,死後還要被劃開肚子檢查,現在又不能準時下葬,嗚嗚嗚......」
身邊的女孩子一直都在掉眼淚,一家婦孺老少弱者之風盡顯。
這樣一來,時間拖的越久,對傅燁寒越是不利。
「既然你們不敢去警局談,那今天我就當著大家的面說說,是我們沒良心,還是你們不顧死者的身後名,非要鬧得如此難看。」
傅燁寒這下徹底不準備給她們留臉面了,吩咐瀋北把東西都拿過來。
「好的老闆,稍等一下。」
很快,瀋北取來一個平板和一疊文件,「這裡面,詳細寫明了包工頭為了偷建築材料出去賣,用一些豆腐渣工程常用的材料來代替,以至於一腳踩空掉了進去。」
材料在人群中傳閱著,更有平板的內容作證,根本做不得假。
這些東西在到一家人手中的時候,女孩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將手裡的一大材料丟了出去,灑了滿天。
「你們丟的只是材料,我卻失去了我的爸爸,我以後再也沒有爸爸了......」
這話一出口,只有少數人的同情,畢竟證據在手,再狡辯也是徒勞。
老太太根本就不認帳,將平板都丟了出去,摔裂了屏幕也不管:「給我看這些有什麼用?我老婆子又不識字,再說了,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偽造來騙我們的,就是想少賠點錢!」
看著這些人越發的無理取鬧,傅燁寒心中只剩下冷笑。
不急,既然她們想將事情鬧大,鬧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