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杳是被渴醒的。
大概昨天哭了太久,身體缺少水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就感覺嗓子又干又啞,還帶著點微微刺痛。
按著以前的習慣,她從被窩裡伸出一隻小手去抓自己的杯子。
然而那隻小手在熟悉的地方摸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自己的東西。
她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朦朦朧朧。
映入眼帘的房間格外陌生。
她緩緩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懵懂懂地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身體像是被大卡車碾壓過的感覺再度襲來,到處又酸又痛。
尤其是過度使用過的地方,那種隱隱殘留的幻覺還沒消失,懵懵懂懂的小美人紅了臉,終於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她和裴珩。
酒後亂性。
啊————
小美人弧度圓潤的眼睛睜得格外圓,她一臉驚恐,像只被踩住了尾巴的小貓,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竟然把反派大佬給睡了?!
色膽包天。
恐怖如斯。
明明昨天晚上碰到它的時候就已經那麼嚇人了,她竟然還能被裴珩的臉迷惑,放縱著自己,為所欲為。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
自己不會被弄壞了吧?
嗚嗚嗚嗚嗚嗚……
姜杳杳欲哭無淚。
還有意識的時候,她隱隱約約記得裴珩逼著自己叫他老公,還問她老公好不好,要不要和老公在一起,要不要和老公結婚?
鬼才要跟他結婚!
這樣下去,自己早晚被他玩死。
一臉驚恐的小美人左看看右看看,確認裴珩不在房間,連忙拖著酸軟的身體下了床。
白皙如玉的腳趾踩在手工編織的地毯上,僅僅邁出了一步,姜杳杳就臉色怪異起來。
裴珩……
這個狗男人!
她一張小臉漲的通紅,眼裡含著一汪濕漉漉的水汽,像是被人給欺負狠了。
含水的眼眸往地下掃了一眼。
果不其然,看到地毯上被泅濕的一塊深色痕跡。
姜杳杳整個人又羞又臊,耳朵都要熱的快冒煙。
她一步又一步,格外艱難的往外挪。
僅僅這幾米遠的路,就硬生生的消磨了好幾分鐘。
終於穿好衣服之後,她連看這個房間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推開房門,
落荒而逃。
-
裴珩處理完一切的時候,才不到7點。
他在那裡轉了一圈露了個臉,又將客人安頓好之後,這才急匆匆的往回趕。
他還記得躲在被窩裡面的乖寶寶。
裴珩歸心似箭,大步流星。
然而剛剛進的走廊,就看見有一直守在那裡的傭人跟了上來,嘴裡叫著「裴先生」。
裴珩心情很好的沖他點了點頭,又繼續邁著一雙長腿,朝房間門口的方向走去。
但今天守在這裡的傭人格外沒眼色,腳步聲依舊跟在他後面,叫魂一樣喊他「先生,裴先生,少爺——」
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指頓了頓。
裴珩害怕對方吵到了房間裡的人,隨即壓低聲音,連濃黑的眉毛都蹙了蹙,
「什麼事?」
他的視線銳利如刀,傭人鼓起勇氣,這才把話說利索,
「少爺,那位小姐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
男人握在門把手上的動作有些僵硬,他眼底的柔和像是被冰雪裹挾,一張俊臉寫滿了片刻的難以置信,
「什麼時候?」
「就在剛剛,也就不到半個小時!」
裴珩臉色難看起來,「為什麼不攔下她?」
傭人不敢說話了。
他能怎麼說?
說那位姜小姐急匆匆的離開,就跟後面有條大狗追著咬一樣。
他提心弔膽的等了好一會兒,可眉目陰沉的裴先生並沒有任何責罵他的意思,徑直推門而入。
然後「啪」地一聲,把他關在了門外。
裴珩側臉線條緊緊繃著,掃視著這個房間。
屋裡的曖昧氣息還沒散盡,昨晚纏綿的一切盡數浮現於眼前。
明明昨天晚上的時候,她那麼嬌地依偎在自己懷裡,為什麼醒了之後就拍拍屁股離開了?
對自己不滿意?
男人擰了擰眉頭,格外不理解。
可是昨天晚上的時候,她不都高興哭了嗎?
還是說,她已經知道昨天是自己故意喝了那杯酒?
不可能。
以他的寶貝杳杳那個小笨蛋的腦子,根本想不到這裡。
那能是什麼?
難道是因為臨時有事?
眉目陰沉的男人撥了個電話出去,剛喊出「顧金陵」三個字,就被對方的笑聲打斷了,
「怎麼樣,春宵苦短。裴小珩怎麼捨得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裴珩沉默兩秒,「你是不是告訴杳杳要去劇組拍戲了?」
「怎麼可能!」
那邊下意識的反駁傳來,「我昨天晚上就給杳杳小朋友發消息,說明天沒有她的戲,給她放一天假。」
「怎麼?她人不見了?」
回答顧金陵的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顧金陵在那邊笑的前仰後合。
這麼多年,他終於抓到了裴珩的把柄,聲音賤嗖嗖的,
「裴小珩,你是不是憋太久憋壞了,你是不是不行?」
裴珩唇瓣緊抿,整個人帶著不近人情的薄削,強調:
「我行。」
「嘖嘖嘖……」
顧金陵咕咚咕咚喝水的聲音傳來,他放下杯子,聲音裡帶著促狹:
「你行人家還離開你?」
「讓你整天端著,怎麼,到嘴的老婆跑了吧裴珩?」
電話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顧金陵:「你要幹嗎?」
電話掛斷之前,那道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