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爾垂了眸,沉默了五秒鐘,而後回答:「先生說是,那便是。」
蔻里把杯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傑西卡敲了門:「先生,姜小姐來找您。」
蔻里把空杯放下,微微勾唇,「讓她進來。」
聞言,雷爾也識趣的放下酒杯,「先生,我先出去了。」
蔻里點頭。
雷爾離開後,蔻里故意把襯衫的紐扣解開,皮膚就那樣敞在空氣里,露出纏在他腹部的繃帶。
姜亦喬進門後,第一時間就見到了半露不露的蔻里。
他果然受傷了。
見到男人裸露的肌理勻稱,看起來就非常堅實硬碩的胸膛,她第一時間想別開臉,但後來她又想了想,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
而且,他還那麼沒有羞恥心,那她也沒必要矯情。
蔻里在沙發上坐下,對姜亦喬招了招手,「寶貝兒,來,坐到我身邊來。」
姜亦喬沒動,眼神移動的間隙,她注意到了蔻里的胸口處,有一處紋身。
是個她沒見過的圖案,有點像獅子,又有點像老虎,還透著一股子邪氣。
蔻里注意到姜亦喬看向他胸口的眼神,故意戲謔:「寶貝兒是在看我的胸肌,還是在看我的紋身?」
姜亦喬立馬收回眼神,鄭重其事的說:
「蔻里先生,我今天是來跟您談事情的,希望您能正經一點。」
哦,現在又叫上「蔻里先生」了。
罷了,總比「傑森先生」強點兒。
因為他們家有太多「傑森先生」了,但「蔻里先生」只有一個。
蔻里眉梢輕輕一挑:「行,寶貝兒想跟我談什麼?」
姜亦喬開門見山的說:「秦晉初被限制出境,並且要償還500萬的債務,如果一個月內還不上,就要抓他去坐牢。」
她頓了下,「這件事情,能商量嗎?」
蔻里眯了眯深邃的藍眸,滿目笑意:「當然能,寶貝兒都開口了,當然能商量。」
姜亦喬冷靜沉穩:「那您的條件是什麼?」
蔻里盯著她看,語氣溫溫柔柔,「你知道的。」
他要她留在他身邊。
姜亦喬知道他的意思,問道:「能換一個嗎?」
蔻里笑出了聲,「寶貝兒,除了你的身體,你現在還有什麼籌碼可以跟我談?」
姜亦喬猶豫了很久。
她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籌碼。
賭一把好了。
姜亦喬說:「我聽說您最近考慮建一座園林,現在正在徵集設計稿,而且截止目前,您都還沒有看到令您滿意的設計稿。」
這是今天早上她在查傑森家族的資料時查到的。
蔻裡面無波瀾,輕輕點頭,「你繼續說。」
姜亦喬拿出了平板,點開相冊,放在蔻里眼前。
「我大學主修專業就是園林設計,這是我之前的作品,都是在國內的獲獎作品。」
蔻里盯著平板看了一會兒。
獲獎的作品啊,確實還不錯。
「我可以嘗試替您畫幾版設計稿,如果我的作品能符合您的心意,是不是可以請您,放過秦晉初?」
蔻里滿不在意的笑,「寶貝兒,你覺得你一個園林設計稿就能值500萬?」
「而且,你覺得我會真正在意園林的設計嗎?我隨便弄幾個骷髏頭擺在大門口一樣能把園林建起來。」
姜亦喬不自覺咽下了一口口水。
也對。
他這樣的人,會有真正在意的東西嗎?
他真正在意的,或許只有他的生意吧。
「不過……」
男人悠閒自得的聲音慢慢傳來。
姜亦喬看過去。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受傷了,行動不便,過來幫我穿衣服。」
姜亦喬站定沒動。
蔻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幫我穿衣服,我給秦晉初減100萬。」
減100萬……
姜亦喬在猶豫。
蔻里雙腿分開,往後仰了仰,整個人的重心都靠在沙發靠背上。
擺出那樣的姿勢,還朝她挑了挑眉。
他在等她。
還給足了她猶豫的時間。
思量過後,姜亦喬把平板放進包里。
深吸口氣,她提著步子朝蔻里走了過去。
站在蔻里身前,姜亦喬說:「我可以幫您,但希望您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想起這個暴徒之前總是對她動手動腳,她又心生警惕。
蔻里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這我保證不了。」
聽見這話,姜亦喬感覺到危險再次靠近,她立馬拿起包,準備離開。
蔻里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把拉住了姜亦喬,摟著她的腰一起摔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猛的一摔,姜亦喬頭被撞的頭暈眼花了一瞬。
等緩過來後,她才想起了要掙扎。
蔻里伏在她的身上,握著她的手,笑意很甚,「寶貝兒真笨,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可以選,寶貝兒非不選。」
姜亦喬把頭別開,不去看他的眼睛。
然後,趁蔻里不備,用膝蓋踢到了他的腹部。
蔻里眉心微微皺了皺,從姜亦喬的身上起來。
背對著她,一粒一粒的把襯衫的紐扣扣上。
姜亦喬從間隙中掙扎著從沙發上起來,散著凌亂的頭髮,拿了包跑了出去。
雷爾進來時,見到蔻里汗涔涔的襯衫上,腰腹處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他朝門口喊:「傑西卡,麻煩去請卡利醫生再來一趟。」
傑西卡慌忙應下,出了門。
剛剛卡利醫生的醫囑不是說的要避免劇烈運動嗎?
得,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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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
一場盛大的宴會正在南央洲際大酒店進行。
南央洲際大酒店是整個南央市最頂級豪華的酒店。
蔻里從車裡下來,往宴會大廳走去。
他剛進大廳,就吸引住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一副絕塵出眾、肆意張揚、無可挑剔的頂級皮囊,在現場眾多男性中,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修剪圓潤的指甲,和他一身齊整修身的西裝,把他整個人襯的一絲不苟。
雖然穿著紳士的西裝,但掩藏不住西裝下那健碩堅實的胸膛,迸發著強烈的男性氣息。
他那雙藍色的瞳孔里,始終透著壓制不住的侵略性。
氣場強大到……能讓整個宴會廳的人都為之臣服。
經過的人認出他了,低頭恭敬的與他打著招呼。
男人彎眸一笑。
笑的好看極了。
同時,也危險極了。
這個男人。
無疑是危險的。
宴會廳的女孩子們只能偷偷看他,誰也不敢貿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