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陳總,目前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小聲說。
「那你給我打過來吧!我找人給綁匪送過去!」
「你能行嗎?」
「你別廢話,她是我女兒,我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嗎?」
過了一會,趙志傑打過來二十萬。陳勝楠東湊西拼了三十萬。
「陳總,我需要找幾個幫手,害怕綁匪得到錢後再傷人。」
「他們有那麼壞嗎?」
「以防萬一吧。」
她點頭同意後,我便給電子廠負責裝卸的葛洪打電話,讓他找帶個人一起過來。他接到電話後,也不問幹什麼,領了一個工友就趕了過來。
「兄弟,你把我們兩個叫過來幹啥呀?搞的神神秘秘的。」
我把情況一說,兩個人緊張起來,「兄弟,咱這幾個能行嗎?別誤了事?」
看他們慫樣子,顯然是害怕了。
「平時陳總對我們都不錯,她現在遇到困難了,我們能不伸手相助嗎?這又不是讓你們去送死,有我在,你們怕個球!」
葛洪砸吧砸吧嘴,說:「誰怕了,既然陳總相信咱,咱就豁出去了也要保護好她閨女。」
陳勝楠給他們一一握手。
我開始給綁匪通電話,讓他確定交易地點。開始他沒有接,後來接通後,讓我們去東城郊區的垃圾處理廠。
我們開上車走了二十分後,他又打過來電話,讓我們去南郊的陵園。我打了一圈方向盤,轉頭去南郊。
到了目的地,周圍一片漆黑,陵園的地勢較高,需要登上幾級台階才能上去。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有不知名的蟲子在草叢裡吱吱吱地叫著,偶爾遠處傳出幾聲悽厲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叮囑他們都待在車裡,沒有我的通知,不准下車。我一個人提著一個箱子,摸黑走了進去。
我開始給綁匪通電話。
他們似乎離我很近,在無邊的黑夜裡能看到我的影子,在電話里指揮我走。往前,往左,然後往右,繞了這麼一通,他突然讓我停了下來,命令我把提箱放下,然後原路返回。
我停下來,但沒有放下箱子。
我問:「我的人質呢?錢送到了,我得看到人。」
「你先不能看到人,先把箱子放下,讓我清點無誤後,你會見到人的!」
我只好把箱子乖乖地放在面前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後向回折返,走了有幾米,我蹲了下來,注視著我放箱子的大石頭。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行動敏捷,衝到大石頭上,快速提走了箱子。
我跟了上去,但夜色濃重,很快對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過了有幾分鐘,我回到大石頭旁。開始給對方打電話,但對方已經關機。
此時,我也著急了。莫非對方拿走錢後,不守信用撕票了嗎?難道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報復趙志傑,要錢只是捎帶的事情?
如果真如上面的情形,那問題可就嚴重了,我後悔不該自作聰明,給陳勝楠出主意,然後自告奮勇地來送錢。
正當我胡思亂想,無計可施之際,我的手機振動起來。我一看是綁匪的,趕緊接通,那個沙啞聲再次傳遞過來。
「你在那裡不要動,算你講信用,這邊馬上把人給你送過去。」
我一聽,大喜過望,錢對陳勝楠來說算不了什麼,只要孩子安全無恙,就是勝利。
「那你抓緊給我送過來吧。」
我剛掛斷。這時,手機又振動起來。
「怎麼樣呀,高楓?綁匪有沒有把孩子放了。」
手機里傳來陳勝楠嘶啞低沉痛苦的聲音。
「放心吧,陳總,他們已經答應放人。」我壓低聲音說。
「你也要小心!」
她不忘關心我,這讓我感動不已。此時,我覺得我成為了一個救人的英雄,心裏面升騰起一種無法說出的崇高無畏的氣概。什麼黑暗,什麼危險,通通都拋之腦後。
有一團黑影朝大石頭這邊挪動。我全神注視那邊,唯恐出現什麼意外。
有一個人在暗黑里說:「你往前走吧,那邊有人接你!」
我趕忙迎過去,那兩個人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趙靜宜站著不動,看到有人過來,癱倒在了道旁的草叢裡。我上前問:「是靜宜嗎?」
她沒有回答。
我打開手機照明,一張稚嫩俊秀的小臉出現在我面前。我沒有見過她,但我確定她應該就是趙靜宜。
我給陳勝楠打過去手機。
「陳總,靜宜回來了,放心吧,你們可以上來接她了。」
我聽到手機裡面幾個人長吁了一口氣。
我背上趙靜宜一邊快速地向下走,一邊呼喊著趙靜宜的名字。
趙靜宜由於受到驚嚇而顯得神志模糊。
「你誰呀?」她迷迷糊糊地問。
「我是你媽派來救你的人,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想睡覺!」
陳勝楠和其他三人打著手電筒從下面迎了過來。
陳勝楠看見我背上的趙靜宜,立馬就哭了起來。
我把趙靜宜放下來。她摟住她媽的腰哭著說:「媽,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陳勝楠看到趙靜宜完好無損,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陳勝楠情緒穩定了下來,當著外人,她也不便再問什麼。
母女倆相互攙扶著來到車前。我開上車,把陳勝楠母女送回家裡,又把葛洪兩人送回電子廠,並告訴他們今晚經歷的事情不要對外說出去。
我開車回到李雅琪住處已是凌晨十二點。我悄悄地打開房門準備回自己的臥室。李雅琪卻眯著眼睛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她穿著一件睡衣,睡眼惺忪。
「高楓,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徐勝他怎麼樣?」
「哦!他挺好,受了點皮外傷,沒有什麼要緊的。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呀!」
她擺了擺手,朝衛生間走去。本來她的臥室里就有衛生間,但她卻舍近就遠來到了靠近我臥室的衛生間。我能聽見一陣小便嘩嘩的衝擊水流聲。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夜色寧靜,大腦里始終閃動著那個劫匪的暗影。
明天我決定勸說陳勝楠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