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哥,今晚shui秦知南,你準備好了嗎?」
秦知南的手剛剛搭上門把,就聽見門縫裡傳來帶著曖昧笑意的聲音。
雲尚會所二樓,都是包廂。
鋪著地毯的走廊上不見人影,一片安靜。
這聲音在響著音樂的包廂里不顯眼,傳出來,卻是格外清晰。
門縫裡看過去,顧銘一身白色休閒裝,眉目清朗。
依舊是如玉君子的模樣,不墜雲大校草的美名。
他的手裡晃悠著酒杯,唇角勾起一抹笑。
一仰頭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嘭的一下放下酒杯。
「追了兩年,不讓親不讓睡,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女!」
顧銘嗤笑一聲,手指敲著杯壁,言語飄忽。
「若不是她還有用,早就讓人辦了她。」
「清冷學霸墜落泥潭,應該是不錯的一齣戲。」
「畢業在即,她手裡的研究成果,也是我該收取的時候了。」
「那藥她吃下去了,很快就神志不清,房間準備好了,小報記者和學校里愛八卦的人,就在隔壁等候……」
一道笑聲附和:「不會還是個雛吧?」
顧銘冷哼一聲:「若不是個雛,今夜就找個混混了,哪裡值得我親自上。」
「不過你們可要保密,不能讓那位知道。」
一片笑聲哄然。
「自然不會,那位,可是銘哥心尖上的,兄弟們都懂!」
「不過,給兄弟們什麼好處?」
顧銘抬起頭,陰森森笑了:「自然是我吃完,你們接著來,咱們兄弟一起樂呵!順便拍點視頻……」
秦知南耳畔猶如巨雷炸響,顧銘竟然……
後知後覺想起喝下的那杯酒。
有眩暈和熱意洶湧而來。
幾乎瞬間就吞噬了她所有的清明。
她踉蹌著,手死死攥著包廂的門把手。
一片模糊,眼前影子重重疊疊。
雙腿終於支撐不住,靠著緊閉的包廂門癱坐下去。
胸口像是窒息一般沉悶,倒是有什麼人說話的聲音,穿透重重迷霧,格外清晰的響在她的耳畔。
她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臉色慘白,張大嘴巴。
大口大口的,貪婪地呼吸著空氣,胸膛劇烈起伏,汗水順著臉頰滾落。
模糊地眼前似乎還是洶湧的,冰冷的湖水。
她眼睜睜看著女兒被顧銘扔進湖水裡。
小小的人兒,甚至連掙扎都沒有,就沉了下去。
她也被抓著頭髮用力按進水裡。
她死了,她明明就死了!
秦知南抬起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咬了一口。
直到嘴裡都是血腥氣。
劇烈的疼痛襲來,眩暈的腦袋有片刻的清明。
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
她活著!
活在大學畢業前一個月,在雲尚給顧銘慶生的時候。
她平生第一次,喝了一杯酒。
然後就人事不知。
醒來時候,她不著寸縷,渾身痕跡躺在包廂的棕色沙發上。
周圍都是人在指指點點。
是顧銘臉色慘白撲過來,脫了外套包裹著她。
是他呵斥眾人,親自把她抱回去,百般安慰她。
第二日,校內論壇上,小報上,到處都是雲大清冷學霸被凌-辱的新聞。
她備受打擊,精神崩潰。
他反而對她更加體貼,甚至在畢業典禮上,進行了盛大的求婚。
他當時候怎麼說來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偕老,呵護一生!
誰知卻是算計一生。
臨死她才知道,那晚的人就是顧銘。
所謂的野種,從頭到尾都是顧銘的孩子!
秦知南,你究竟有多蠢啊,竟然沒有看到羊皮下猙獰的面孔!
你究竟多蠢,害死了自己,害死了家人!
她抬起頭,死死盯著門縫。
抬起手臂,用力抹掉眼底的淚。
顧銘,既然我回來了,那就,不死不休!
包間裡的顧銘拍了拍身邊的女子:「去,看看你家大小姐,別被人撿了!」
女子起身就朝著門口走過來,一邊咬牙嬌笑:「難不成,你還覺得可惜?反正今夜之後,也是聲名狼藉。」
「初夜被人占了,我怎麼不可惜?」
女子哼哼兩聲,摸了顧銘喉結一把:「貪心鬼!」
秦知南從門縫裡看著這一切,嘲諷一笑,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算計。
卻也知道,現在被找到,她就毀了。
身體裡熱意洶湧,四肢沒有什麼力氣。
她,已經中藥了。
秦知南掙扎著起身,踉蹌著朝前走去。
現在,她不能被找到!
身體裡洶湧的熱意和渴望,幾乎摧毀了她所有理智。
秦知南扶著牆深深喘息著,抬起自己的手臂,又狠狠咬下去,直到口中都是血腥氣。
借著疼痛,得到片刻清醒。
又往前走了兩步,一間包廂門虛掩著。
她手按上去,門輕悄悄地滑開了。
秦知南踉蹌著撲進去,她模糊的視線里,沙發上坐著三個人。
後面,那女子的聲音響起:「秦知南,你去哪兒了?」
包廂里一片死寂。
秦知南迅速反手關上門。
「晏卿,你今天又去雲大了,說說,去看誰……」
裡面的說話聲驟然停止。
秦知南背靠著包廂的門,和沙發上坐著的三個男人對視。
燈光幽暗,她還是看清楚了裡面人的臉。
那眼眸清冷,鼻樑高挺,唇薄,下頜線稜角分明的。
赫然就是謝晏卿。
他手裡晃著酒杯,長腿交疊,慵懶靠在沙發上。
明明是紙醉金迷的場所。
但是,他卻是清貴的不染凡塵。
甚至,這滿目斑駁夜色,不及這一抹不染凡塵的清貴。
雲城頂流世家,謝家公子,號稱雲城第一公子的謝晏卿!
秦知南只能看到他,柔和的光線下,他似乎是一輪明月。
格外耀眼!
格外吸引人!
她踉蹌著起身,搖搖晃晃站在謝晏卿面前。
居高臨下,看著他手裡杯子裡的冰塊。
因為謝晏卿的晃動,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謝晏卿此時微微抬頭,一雙清冷的甚至冷漠的眼睛,波瀾不驚地和秦知南對視。
真的是波瀾不驚,似乎對於秦知南突然出現,沒有任何意外感。
秦知南突然伸手,奪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冰冷,辛辣,從喉間一路蔓延到胸腹,代替一片灼熱,換來瞬間的清醒。
她放下酒杯,抬頭看著一邊笑著的季容謙。
眸色迷離,唇色紅得似乎要滴血。
聲音卻是飄忽中,透著堅定。
「我需要九十六包廂一個小時之內的監控,然後,斷了這裡的電路,讓監控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