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離別

  九溪離開洛州前,帶著小雨她們三人去了一趟農莊見江師伯。

  「很高興看到你終於完成自己的任務了。」江白說。

  「希望自己沒有選錯人。」九溪說,「今日來我是想讓您跟我一起去臨平,這裡不再需要一個舅舅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機會讓我給您盡孝。」

  「你這丫頭,忽然說得這麼客氣,我都不適應了。你想我一起去,我就去。原來總想在這裡等著你,現在好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這三個丫頭要跟著一起走嗎?」

  九溪看了她們一眼,說:「她們三人一個都不跟著。」

  「什麼?」

  小雨,小雪和小霜都站起來向江白行了一個大禮。

  「江師伯,您就幫我勸勸主子吧,帶走我們其中一人也行。」小雨說。

  江白看著她們說:「難道她們做錯事了?」

  「沒有,您也說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不需要她們陪著我耽誤自己了。小雨,我把她許配給永州的鄭安了。小霜一直跟顧雲珺的侍衛互通心意,一直以來,為了讓她保護陸先生,與顧琰分隔兩地,這次終於能相聚。小雪和我們的新丞相大人很快會成一家人。您說,我帶走誰也不合適。」

  江白一聽,點點頭,說:「也是,她們的終身大事也很重要。要不你們就過自己的日子,溪兒就交給我了。我陪著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可是,主子……」

  「你們不用老是擔心我,我沒事,你們把日子過好了,我會回來的。」

  她們三人也不知再說什麼了。

  「你這次讓我跟你一起離開,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陪我一起去一趟你母親的墓地吧?」江白說。

  江白陪著她來到玉娘的墓前,說:「師妹,我也要和溪兒離開了,溪兒已經完成你沒完成的事,你就安心吧。」

  九溪跪在墓前說:「娘,女兒完成外祖父交給我的任務了。」她想自己也能理解娘親當初選擇父親的原因了,當一男子在你面前甜言蜜語還有一張好看的皮囊,真的很難抵住誘惑,她慶幸自己的清醒,慶幸娘親給自己的警誡。

  江白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就準備出發了。

  「師伯在東城門外等我,我去府里拿些行李就走。」

  「主子,我們根本還沒為你準備行囊呢。」小雨說。

  「平定侯府就留給你們,當作自己的娘家,霜兒,顧琰也等很久了,小雨回到鄭安身邊吧。小雪,我相信蘇澤也不會不著急。你們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行李我也不多帶。」

  「主子,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怎麼是不要你們?你們是為我守家呢,沒有你們,我也終於可以自由了。」九溪假裝高興地說。

  「我說為什麼要我陪著,原來是你們主子不要你們了。」江白故意說,「沒事我可以一頂仨,你們就放心吧。」

  小雨她們抱著她痛哭。

  「我又好好的,你們哭什麼。」

  她們一起回到平定侯府,看著九溪拿起行囊,她們又哭了一通。她剛想出門,蘇澤來了。九溪請他去大堂坐下。

  「什麼風把蘇相吹來了?」九溪開著玩笑說。

  蘇澤沒想到九溪會這麼快想離開,對於她的玩笑他也笑不出來了。

  「皇上剛登基,你不想再等一段時間嗎?」蘇澤問。

  「正是因為他剛登基,萬事不穩,我才要離開。這裡有你,我很放心。」

  「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不告訴我?」

  「哎,只是出門又不是第一次,我說好了,我可把小雪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好她。聽說你在他面前求賜婚了?」

  「他好像誤會是你我了。」

  「我離開了,一切誤會都解除了。」

  「你是準備南下嗎?」他知道她心中還掛著閩州,臨平那邊的事。其實他也在擔心那邊,只是他現在離不開這裡。

  「是,北上是梁將軍他們的事。」九溪說。冀北的劉家,至少目前還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就這樣走了不擔心他嗎?我見他這兩日心情一直不好。」

  「他心情不好不一定是因為我,他剛坐那個位置,很多事都需要適應。他能在京城過十幾年那樣的生活,這些對他來說沒什麼。你就別替他多想了,如果這樣都過不去,下面還怎麼走?反而是你自己,現在忙的事比原來複雜多了。」

  「我還能應付這一切。你就沒想過告訴他真相?」

  「一個帝王哪來這麼多的心思用來想兒女情長的事,就讓他所有的深情都用在已故的魏風夕身上吧。」九溪說。

  「你可真無情。」蘇澤說。

  她冷靜地說,「有你在他身邊我很放心,還有陸老頭,我為他做的事已經夠夠的了,也許我的無情能讓他的帝王之路更長遠。」

  蘇澤發現自己怎麼說,她都會有理由。

  「你什麼時候還會回來?」

  「那可不一定,到哪是哪,哪天不好混了也許又要進你相府了。」

  這時小雨她們三人又過來了。九溪說:「我師伯還在城東等著我,我就不留你了,以後這裡也是你的半個家,替我看著她們。」

  蘇澤站了起來,當著她們的面緊緊地抱著她,說:「只要你願意,我永遠是你的哥哥。」

  九溪笑著對小雪說:「你看他就要當哥哥,所以我得趕緊走,要不真得叫你嫂子了。」

  小雪泣不成聲。

  「主子。有時間了就來看看我們。」小雨說。

  「放心吧,我會的。大家各自保重。咱們說好的,永遠沒有分離,我說不定哪天想起南里巷的豆花就回來。」

  「我等著你。」蘇澤說。

  她倒是守約,進京後第五日,她真的約他來南里巷吃豆花了。當初風夕請他吃飯,他說不想進酒樓看到那些世家弟子,她就說讓他來煙火氣最濃的南里巷。

  她說南里巷的豆花比得上京城的最好酒樓。她告訴他不要瞧不起這碗小小的豆花,美味的永遠沒有身份。這是當時她鼓勵失去信心的他。就是那碗豆花,他覺得自己可以站在高處看著酒樓里的人。

  這次的豆花,她應該是提醒他不要忘了初心。她不知道,那碗豆花是他人生最難忘的美味。

  也許他們之間最美麗的約定就是那碗豆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