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形式是基於現有的技術,而在有魔法詠唱者這一BUG存在的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戰鬥,都是以如何最大程度發揮法師的力量為核心,構建的戰術攻防體系。【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拋卻法師對決這種類似騎士決鬥的形式不談,斬首敵方的法師與保護己方的法師,是任何一場遭遇戰永遠都繞不開的重點。
「一般來說,像這種『領主級』帝國戰船上通常會配備五到六名法師,除了負責給船隻加速的風暴系法師之外,剩下的都是戰法師。而且通常是主修火焰、雷電、寒霜這類直接破壞效果的戰法師。」
看著遠方帝國戰艦正在不斷接近的霍布斯船長如此說道。
包括了這個表明了自己魔法詠唱者身份的黑水省商人在內,現在鯨骨號上只有三名法師——這無論是在數量,還是在海戰訓練上都要遠遜色於對方。
「在法術戰上我們肯定是處於絕對的劣勢地位的,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拼出一線生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跳幫戰放手一搏上面了。」
魔法詠唱者再強也是凡人,在沒有達到傳奇領域之前,法師被幾個持械的普通人近身也是一件極為致命的事情。
「那問題就在於我們該如何靠近那艘帝國戰艦了。」
雷火如此說道。
外號「雷火」的戰法師是一個頭髮油膩的青年,先前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他自稱是賢者座的學徒級法師,但事後又補充自己在雷電系法術上達到了准專家級的水平。
也就是說會使用【傳送】的程度。
「對面不會那麼儍的,他們會把船卡在能打到我們,而我們打不到他們的距離上,先把我們消耗個七七八八,再判斷下一步怎麼做。」
綽號是「大鋼炮」的勇士座專家級法師如此說道。
若是如此,他們便只能被動防禦攔截對方的法術,一直到自己的魔力被消耗完,然後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威廉沒有加入他們的作戰討論。而是站在一旁看著那艘不斷靠近的戰船,心裡盤算著自己應該用什麼類型的術式,才能將這一切給偽裝成一場意外。
是用【真實之影】具象化一條路過的巨龍,順手將那艘船給燒了?還是釋放多個【龍捲風】製造一場小型的風暴將那艘戰船給吞沒掉?亦或者是直接傳送到對方的船上,然後召喚一些高級召喚物進行跳幫作戰?
「伊實瑪先生?」
有人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讓他回過了神來。
「什麼事?」
威廉轉過身,看到是霍布斯船長正在叫自己。
「到時候就由您來協助我們跳幫到對方的船上,這沒有問題吧?」
對方問道。
「我來協助?」
威廉好奇的指著自己問道。
在聽完船長的解釋以後,威廉搞明白了對方的計劃。
霍布斯認為,既然這艘帝國戰船大概率是衝著劫掠而來的,那麼對方肯定不會直接遠距離將鯨骨號給擊沉的。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先示弱,等到對方覺得這邊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以後,再直接使用【傳送】進行跳幫作戰。
「但傳送魔法是要設置坐標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威廉在聽完他的計劃問道。
一旁的雷火聞言從口袋裡拿出了好幾個封魔符文道:
「這個我一直都有準備。」
「那你打算怎麼把這些東西弄到對方船上去?扔過去嗎?」
威廉微微皺起眉頭看著那幾個符文繼續問道。
「這就是需要您幫忙的地方了。」
對方如此回答,然後他接著說道:
「火焰與風暴,您是旅人座的魔法詠唱者對吧?先前這艘船在行使過程中遇到的莫名其妙的狂風也是您在幫忙?」
在得知這個商人魔法詠唱者的身份以後,他們很容易便能猜測到先前那毫無徵兆出現的狂風就是出自這個人的手筆。再結合對方先前顯露出來的火焰系法術,他們幾乎可以肯定對方是一個旅人座的魔法詠唱者,並且等級還不低,最起碼是有專家級的程度。
旅人座所對應的是風暴、火焰與大地這三系法術。
對此,臉上表情略微有些尷尬的威廉回答道:
「也就是說,你們希望我用風暴系法術把這些坐標給送到對方的船上去?」
風暴系的攻擊法術,雖然經常被玩家吐槽傷害「刮痧」,但它們卻是在十三系法術中,單體攻擊距離最遠,AOE覆蓋範圍最廣的法術。按照設定里的說法,這是因為風暴系法術的3本質是操控靈魂,因此它的釋放範圍約等於釋放者的感知範圍。
對方點了點頭。
威廉微微嘆了口氣,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從對方的手裡接過了那幾個製作極為粗糙的封魔符文。
但對於他們的計劃,威廉完全不打算執行。
先不說在讓對方先傾瀉完法術以後,這艘船還能不能開的問題。用這幾個劣質的封魔符文當坐標,指不定在傳送的時候就直接炸開,人直接被破碎的空間給斷裂成幾截。
畢竟整艘鯨骨號是接受了自己的委託才遭遇的這個事情,自己還是多負點責比較好。
想到這裡,趁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遠方的時候,威廉朝一旁的麗茲打了個手勢。她點頭飛到了與威廉齊高的位置,身後不斷揚起如黃金粉末一般的鱗粉,接著她如舞蹈一般划過了好幾道金色的軌跡。
朦朧而曖昧的霧氣在威廉身邊瀰漫。
與此同時,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毒蛇之痕附近,癱坐在某個巨大王座上的威廉本體同樣被一陣夢幻般的霧氣所繚繞。
無數若即若離的聯繫連接在了本體與鏡影胸前的鐵牌之上,然後是磅礴的魔力湧現在這具虛妄的身體之內。
藉以胸前的那塊鐵牌作為施法的媒觸,一個極為複雜的術式開始在其中編織。
超過了材料魔力承載上限的鐵牌瞬間出現了好幾道危險的龜裂,無形的魔力從中噴薄而出,折射起天空中的光線,慢慢構築出了一個巨大而虛妄的輪廓。
而此刻,所有人都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在甲板上嚴陣以待,他們緊盯著幾乎能憑肉眼看到的船帆上龍劍徽章的戰船,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巨大的陰影緩緩投在了他們的船隻上。
「注意,對面的船停下來了!做好防禦準備!」
霍布斯將手中的單筒望遠鏡放下來說道。
「為什麼?這個距離對方應該根本沒辦法攻擊到我們才對啊。」
一旁的「大鋼炮」有些疑惑地問道。
霍布斯聞言再次舉起了單筒望遠鏡看向了那艘帝國戰船。
這一次,透過打磨的水晶鏡片,他看到了不遠處戰船上的水手正在手忙腳亂的調整著風帆,笨拙的調轉著船的方向。而船頭擠滿了人,許多人正指著自己這邊好像在大呼小叫著什麼。
「他們看起來好像是……想逃?為什麼?」
霍布斯同樣疑惑地問道。
一聲令人感到血液凝固的咆哮聲完美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吼!」
甲板上一半的人被這咆哮聲給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到蓋在鯨骨號上的這片「烏雲」離開,追向不遠處的帝國戰船以後,才有人結結巴巴的指著它喊道:
「龍……是龍!」
…………
假的吧?
在破碎之海上怎麼可能會有TM龍?
滿臉絡腮鬍船長在看到那條黑色膜翼如烏雲一般鋪展,剃刀般鋒利的鱗片在陽光下宛如黑曜石一般閃耀的黑龍以後,腦海里只有這麼一個問題。
自從泰拉一世的忠實夥伴烏圖返回龍骨群島以後,歷史上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過目擊到龍的記錄了?儘管龍劍徽章作為瑞爾帝國的標誌家喻戶曉,但對於現如今的帝國人來說,龍基本上已經等同於傳說中的生物了。
結果現在突然就這麼憑空出現一條?
「船長,我們該怎麼辦?」
一旁的大副使勁的搖晃著船長的肩膀,才讓他從震驚的恍神中清醒了過來。
「把……星光塔上的防禦術式打開到最大!」
他顫抖著指向桅杆旁邊那兩座錐形的木質塔樓說道。
「這個我已經通知過了,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一條成年的黑龍出現在這裡,他們還能幹什麼?難不成跟它談判?
一條成年黑龍的破壞力基本上與一名傳奇等級的法師相當。因為天生能飛,而且機動完美,再加上肉體堪稱堅不可摧,在戰場上,一條成年的巨龍往往能夠起到直接改寫戰局的作用。
深呼吸了幾口咸腥的空氣,船長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恐懼情緒朝周圍大聲喊道:
「保持……保持冷靜!都TMD把弓箭跟法術全部給我收起來,千萬千萬不要激怒那條龍!」
聞言,一旁早就架起了弓箭或弩箭的水兵,還有那幾個法術媒觸上閃爍著術式輪廓戰法師們,都猶豫著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見此,船長放低了自己音量接著補充道:
「別去攻擊它,也別去試探它。這條龍大概率只是路過而已,既然它剛剛出現在那艘走私船上空的時候沒有攻擊那艘船,那它同樣也沒有理由來攻擊我們。」
「但是船長,它朝我們這邊飛過來了……」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水兵顫抖著說道。
「別慌,可能只是它正好要走這個方向而已……」
船長死死的盯著那條黑龍緊張的說道。
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回答那個水兵的問題,到不如說他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或者說自己欺騙自己。
一直到那條黑龍盤旋在這艘戰船上空,嘴裡開始冒出點點火星醞釀著吐息的時候,他才終於清醒了過來。
「打打打!趕快把這個畜生給打下來!」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熾熱的吐息從那條巨大黑龍的嘴裡噴吐而出。
…………
「龍!那真的是龍!跟傳說里描述的一樣!」
「我奶奶絕對不會相信這個……」
「要是我能夠活著回去,以後真有故事說給自己的孫子聽了。」
「聖靈保佑,聖靈保佑,聖靈保佑……」
「我還是不明白,它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驚嘆、慌張、祈禱、興奮、不安……
相比於被那條黑龍選為了攻擊目標的帝國戰船,鯨骨號上的水手們除了恐懼之外,表現出了更加豐富多彩的情緒。他們或是激動,或是惶恐的看著那條巨大的黑龍在戰艦上空盤旋著,時不時的發出由衷的驚呼聲。
而引發了這一切的那個人——威廉,卻是在他們注意力完全被黑龍給吸引開的時候,讓麗茲停下了對於魔女之霧的釋放。
釋放魔女之霧對於她而言算也是一個不小的消耗,不是什麼緊急情況還是儘量少用為好。
另外,使用【真實之影】具象出一條普通成年黑龍應該差不多足夠了吧。
看著遠方那條黑龍向戰船噴吐出繚繞著黑色詛咒的吐息,威廉心想。
畢竟像黃金巨龍或者不朽石龍之類的頂級龍種,即便是在一千年前的那個時代都極為少見。
只是對付一艘木質結構戰船而已,一口相當於傳奇級火焰系法術的黑龍吐息就足夠……嗯?
威廉眼角一跳。
在那口漆黑吐息落下的瞬間,那艘戰船上的兩座閃爍著幽邃星光的木質塔樓上猛的冒出了一道銀白色屏障,擋在了那口吐息與船體之間。
但它們就像是湖面上漂浮的薄脆冰面一般一觸即潰,幾乎是頃刻之間,那兩座塔樓相繼炸開,桅杆上的船帆也被瞬間點燃。
但這口吐息的威力也只是到此為止了,原本威廉想像中整艘戰船被燒得只剩下龍骨結構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並不是有什麼其他力量擋住了這口威力無窮的吐息,而是這條黑龍停了下來。
威廉嘗試繼續下指令攻擊,但那條黑龍卻是完全沒有反應。
我不能這麼做……
黑龍的意志傳遞到了威廉這裡。
經過【鷹眼術】強化的視覺,很快便幫威廉找到了令那條黑龍停下來的緣由。
那是一個女人。
一個身材矮小,一頭栗色頭髮,身著與這片大海十分不搭界的蕾絲連衣裙的女人。
此刻,她正氣喘吁吁的倚靠在船艙通向甲板的門口,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手高舉著一塊青銅材質的金屬牌。
那塊金屬牌上銘刻著龍與劍的圖案,以及一個粗糲的銳角符號。
我不能攻擊自己的主人。
黑龍的意志又一次傳遞到了威廉的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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