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再印刷一千份!」
「沒錯,一千份,我的朋友,我們今天的小冊子馬上就賣完了!」
「一千份!霍根霍科先生說再印刷一千份!」
布勞出版社此時異常的忙碌,工人們往來奔波,全心全力的印製更多的宣傳小冊子。
「我們今天印刷的兩千份小冊子,已經全部賣完了?」喬安布勞走過來,有些目瞪口呆問道。
「當然!人民的反應非常熱切,喬安先生!」霍根霍科嘿嘿一笑:「請跟我來,安德里斯先生中午要宴請您,為您介紹一些外地商人。」
「哦?」喬安布勞一愣:「商人?」
「沒錯,他們希望支持您的選舉,如果您能讓他們的城市設立新的議會…」霍根霍科眨了眨眼睛。
「哈!這可是好事!」喬安布勞嘿嘿一笑:「走吧,我們現在就去。」
「喬安先生!喬安先生!」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切的聲音。
「該死,是文森特?范?布隆克豪斯特,他肯定是來找我麻煩的。」喬安布勞急的跳腳:「我不能見他,不能見…」
「交給我,我來擋住他!」霍根霍科嘿嘿一笑,轉身向著門口走去,果不出喬安布勞所料,來人正是市議員文森特?范?布隆克豪斯特!
「上午好,文森特先生。」霍根霍科堵在門口,攔住文森特?范?布隆克豪斯特的去路。
「嚯…霍根霍科先生,早上好。」文森特露出古怪的神色:「喬安先生呢?我正要找他。」
「您是在支持喬安先生的嗎?」霍根霍科似笑非笑問道。
「我覺得…我有些事應該跟他討論一下。」文森特搖搖頭:「必須討論。」
「這沒有必要,文森特先生。」霍根霍科毫不猶豫回道:「喬安先生的精力要放在讓荷蘭更偉大這件事上。」
「也包括取消一些城市的議會跟議員嗎?」文森特臉色一黑。
「這麼說吧,它不會影響到阿姆斯特丹,甚至會讓阿姆斯特丹市政廳更加壯大,我想,它與您沒有衝突。」霍根霍科淡定回道。
「但是,它對我的家族產生影響。」文森特可不相信,這東西真的如霍根霍科說的那麼無害。
「這只是讓荷蘭更偉大的陣痛!」霍根霍科冷笑起來:「這是我們的荷蘭,范?布隆克豪斯特得到荷蘭的恩惠,也應該為荷蘭做出犧牲。」
「我的家族的每一分錢,都來自我們的辛勤勞動,與荷蘭無關!」文森特臉色不愉起來。
「沒有荷蘭,您的家族正在西班牙人的統治下瑟瑟發抖!」霍根霍科冷哼起來:「大家都過來聽聽啊!這位是阿姆斯特丹的市議員,文森特?范?布隆克豪斯特先生!」
「你…你要幹什麼?」文森特臉色一變,一些行人開始駐足觀望過來!
「大家看過這冊子了嗎?」霍根霍科從口袋裡掏出小冊子,朝路人揚了揚:
「喬安布勞先生目睹了荷蘭衰退的境況,他深刻的感覺到觸目驚心,他希望改變這一切,希望讓荷蘭再次偉大!
大家再看看這位,我們尊敬的文森特?范?布隆克豪斯特議員先生,他跑來這裡,不是為了支持喬安布勞先生,而是要跟他進行討論!」
更多的行人走近過來,這讓文森特越發緊張起來,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臉色也越發不好看:「閉嘴,霍根霍科,我警告你!」
「大家聽到了嗎?他警告我,他警告我不能說出真話!
喬安布勞先生希望,把那些尸位素餐、對荷蘭毫無貢獻的議會、議員開除出去,由人民重新選擇更好的議員!
而我們的文森特?范?布隆克豪斯特先生擔心了,他知道,他就是對荷蘭毫無貢獻的那些人其中一員!
更可怕的是!我跟他說,這是我們的荷蘭,范?布隆克豪斯特得到荷蘭的恩惠,也應該為荷蘭做出犧牲。」
霍根霍科張臂高呼:「然而,議員先生竟然說:我的家族的每一分錢,都來自我們的辛勤勞動,與荷蘭無關!」
「叛徒!叛徒!」行人一下子大叫起來。
「我不是叛徒,我說的是事實!」文森特越發生氣了:「我沒有偷,也沒有搶!」
「沒有嗎?」霍根霍科冷笑起來:「如果您沒有獲得利益,為什麼擔心失去議員的位置?」
「他是蛀蟲!讓荷蘭變得衰敗的蛀蟲!」一個行人大喊起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就是蛀蟲!」
這一聲,讓更多的行人圍了上來:「把他開除掉,開除掉這樣的議員!」
「閉嘴!你們這些該死的,閉嘴!」文森特大叫起來!
「我們是該死的?文森特先生,議員的權力來自人民,我們現在要收回我們借給你的,你什麼也不是!」霍根霍科大叫起來:「我們要收回我們借出去的權力!」
「我們要收回我們借出去的權力!」更多的行人跟著高呼起來!
「打死他!」突然,又一個行人大叫起來:「就是因為這樣的蛀蟲,我們才如此貧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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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他!打死他!」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一個個行人化身暴民,揮舞著拳頭試圖毆打文森特,嚇得他就要鑽進出版社中卻被霍根霍科堵住去路!
「大家抓住他!他要毀掉喬安布勞先生的印刷工廠,讓喬安布勞先生沒辦法宣傳他的理念,幫助我們的荷蘭再次偉大起來!」
「抓住他!」一個強壯的行人衝過去,一把將文森特揪了過來,推到人群里!
「打死他!」一大群行人頓時圍了上來,對著文森特一通暴打!
「霍根霍科先生?」躲在門內的喬安布勞也是嚇壞了,他偷偷的鑽出一個腦袋:「怎麼了?」
「您應該給我們講一講!」誰知,霍根霍科一把將喬安布勞拖了出來:「講一講,您要如何讓荷蘭重新偉大?」
「對,給我們講一講吧,喬安先生,講一講,要如何讓荷蘭再次偉大?」行人們紛紛轉過頭來,讓正在被毆打的文森特也得以逃出生天!
「那…那…我就給大家講一講…」被趕鴨子上架的喬安布勞,不得不硬著頭皮,給大家做演講…
…
海牙,約翰德維特的別墅里。
安德普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看著對面、正在翻看小冊子的約翰德維特。
「尼爾先生今天會過來海牙吧?」約翰德維特一邊看著小冊子,一邊問道。
「當然,不過這小冊子是騎馬來的,尼爾先生是乘駁船來的。」安德普嘿嘿一笑。
約翰德維特淡淡點頭,從阿姆斯特丹乘船過來要六七個小時,等尼爾到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了,看來他還得請安德普吃頓午餐…
「您想好了嗎?您的競選口號?」安德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問道。
「權力屬於人民,這是我們共和派一直在堅定的信念。」約翰德維特放下小冊子:「我想,它對奧蘭治派的打擊,遠遠超過對我們的打擊。」
「這是好事。」安德普嘿嘿一笑:「這說明,阿方斯先生還是您的朋友。」
「大概吧…」約翰德維特卻沒什麼信心。
如果說,C?惠更斯是只是阿方斯的戰略訛詐,那推出喬安布勞,尤其是這樣的政治口號、政治理念,就是打蛇七寸了。
正如約翰德維特說的那樣,共和派支持的就是「權力屬於人民」,換句話說,支持喬安布勞的人,也會以共和派的選民為主。
瞧,這也就意味著,喬安布勞搶走的,更多的是屬於約翰德維特的選票…更要命的是,安德里斯也為喬安布勞站台!
沒錯,安德里斯信誓旦旦的說,他會在必要時刻,讓喬安布勞把票讓給約翰德維特;但是,約翰德維特要獲得這份善意,又該付出什麼?
「好讓您知道,融券的事情,已經進行了一半,我們很快就能借到一千萬荷盾的股票。」安德普嘿嘿一笑:「相信我,VOC不會再給您帶來更大的麻煩。」
「這不好說。」約翰德維特搖搖頭:「據說,前兩天,皮特先生參加了奧蘭治家族的晚宴。」
「話說,VOC還沒有將他除名?」安德普眼睛微微一眯。
「不,沒有,17紳士的下一次會議,要在一周後舉行。」約翰德維特回道:「我聽說,可能會重選17紳士?」
「沒錯,據我所知,那位霍根霍科先生,會是熱門人選。」安德普朝小冊子努努嘴:「他在裡面有一篇文章,是關於VOC的。」
「他是阿方斯先生的人,卻熱衷於幫助喬安布勞先生打官司。」約翰德維特嘿嘿一笑:「真是有趣啊!」
「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阿方斯先生的目的,您也知道,不是嗎?」安德普嘿嘿一笑:「任由他去折騰,就是確保阿方斯先生沒有進一步動作的前提。」
約翰德維特還能說什麼呢?
「約翰,尼爾先生的駁船到海牙了。」德維特夫人出現在門口。
「走吧,我們去迎接一下?」約翰德維特看向安德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