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小女僕飛快的跑過來,一開門,卻見門口站著尼爾:「您好,尼爾先生?」
「奧爾菲特先生在嗎?」尼爾摘下帽子,笑眯眯問道。
「他去工作了,您有事嗎?」見尼爾對自己笑,小女僕的臉色頓時沒來由的一紅!
「您好,尼爾先生,請進來坐!」這時,屋子裡傳來奧爾菲特夫人的聲音,緊接著,穿著傳統荷蘭裙裝、包著頭巾的奧爾菲特夫人就出現在門口。
「打擾了,夫人。」尼爾對她微微一禮,這才走進了奧爾菲特的小樓里。
「去倒熱可可過來,再拿一些小餅乾。」奧爾菲特夫人對小女僕交代了一句,就客氣的將尼爾領到客廳中。
「這房子太小了一些,我正讓人找一處更寬敞的宅子,儘快改善你們的居住條件。」尼爾一坐下來,就笑著說道。
「不用不用,這兒比我們在萊頓的房子還新一些,大一些。」奧爾菲特夫人連忙擺擺手:「光線也很好,從窗戶望出去,甚至能看到阿方斯先生府邸的花園。」
「奧爾菲特先生剛到這兒的時候,阿方斯先生剛剛準備發展新農業技術,那時候百廢待興、條件比較困難;
現在一切都上了軌道,還是應該改善一下,舒適的環境,才能激發人的創造力嘛!」尼爾笑了起來:「您想要有光線跟花園,這一點,我會考慮進來的。」
「不用不用,我們就住幾天,您每天工作那麼忙,我們可不能再給您添麻煩。」奧爾菲特夫人連忙擺擺手道。
「您急著回去嗎?我們追蹤刺客的事,在荷蘭遇到困難,失去了線索…」尼爾嘆了一口氣:
「如果您必須回去的話,我一會兒跟阿方斯先生匯報一下,看能不能安排一些人手,前往萊頓時刻保護您跟您的家人。」
「呃…」奧爾菲特夫人一下子被難住了。
她是匆匆前來加萊的,有太多的事沒來得及安排,自然急著回去處理好;可按尼爾這麼說,她急著回萊頓,又會給阿方斯他們添了很多麻煩…
「很抱歉給您跟家人帶來困擾,我們從沒想過,請奧爾菲特先生來鑽研新農業技術,會帶來這樣的風險。」尼爾立馬開口道歉了。
「不不不!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問過我的丈夫了,這不是你們的錯…」奧爾菲特夫人頓時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知道,那些刺客其實是VOC的人,尼爾要清查這些人,確實很困難。
不過,她完全無法理解:丈夫從沒有做過對不起VOC的事,他來加萊,也是受到VOC的委託;可現在,丈夫的研究出成果了,VOC反而要刺殺他?
「如果您了解一些情況的話…您應該知道,我們沒辦法迅速的解決問題。」
尼爾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希望,您跟家人能安心在這兒多住些時日。」
「那…那好吧…我們在這兒多住一段時間…」奧爾菲特夫人點點頭。
「我過兩天會去一趟荷蘭,您如果需要給荷蘭的親朋好友寫信,我到時候可以為您帶過去。」尼爾笑著說道。
「呃…好的好的,那麻煩您了。」奧爾菲特夫人點點頭:「如果不能及時回去,我們就只能給荷蘭寫信,向他們說明情況了。」
「是的,大家都能理解的。」尼爾笑著點點頭:「您來這兒幾天,出過門嗎?」
「這個…」奧爾菲特夫人露出尷尬的神色:「我還不是很熟悉這兒…」
「加萊這兒說的是本地皮卡第語,不過法語、弗萊芒語跟荷蘭語,也基本是通用的。」
尼爾笑著說道:「來到一個大城市,不走走逛逛,實在是太可惜了…」
「您說的是…」奧爾菲特夫人尬笑起來。
「夫人,尼爾先生,熱可可,還有餅乾。」這時,小女僕端著一壺熱可可、兩個杯子跟一盤子小餅乾,放到二人面前。
「試試看,這是我們自己做的小餅乾,跟法蘭西的不一樣。」奧爾菲特夫人一邊給尼爾倒熱可可,一邊笑著推薦起來。
「那我可以試試看。」尼爾笑著回道,拿起一塊小餅乾,放進嘴裡細嚼慢咽起來。
「怎麼樣?合您的口味嗎?」奧爾菲特夫人笑問道。
「嗯…」尼爾正要說什麼,就看見一個包著頭巾的女孩從廚房走出來,一閃而過鑽進樓梯口的房間裡。
他頓時明白,這些小餅乾應該是女孩做的,而奧爾菲特夫人如此熱情,莫不是還有別的想法?他便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換上另一套說辭:
「我在荷蘭呆了一天,讓我頭疼得很,所有的菜都不如法國菜好吃;我還以為,荷蘭菜都這麼難吃;
不過吃完這餅乾,我知道,不是荷蘭的食物不好吃,是廚師把本可以做的好吃的東西,做得很難吃。」
奧爾菲特夫人顯然愣了一下,尼爾說了一大通拐彎抹角的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很美味,夫人,這小餅乾相當美味。」尼爾又豎起大拇指來。
「呃…那就好,那就好…合您的口味就行。」奧爾菲特夫人這才笑了起來,嚇了她一跳呢!
「我可要多吃一點才行。」尼爾笑著回道。
「別客氣,您喜歡的話,就多吃一點!」奧爾菲特夫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不夠吃的話,就再接著做!」
「那倒不用,您也不會馬上回去,我要是有時間,還得來這兒吃一點。」尼爾一副我就是吃貨的神情,就著熱可可吃著小餅乾,這才又道:
「您過來的時候,也稍顯匆忙,很多東西沒來得及帶上;您既然還沒出門過,恐怕也還沒來的及買吧?
不如這樣,我下午也沒什麼事,您要不要跟著我出去逛逛?我帶您熟悉一下這兒,順帶著把需要買的東西都買上。」
「這…這是不是太麻煩您了?」奧爾菲特夫人確實有些意動,她們在加萊,也就認識尼爾一個人…
「當然不會,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繼續來這兒吃餅乾了。」尼爾聳聳肩回道。
「瞧您說的…」奧爾菲特夫人笑得更開心了:「那您在這兒坐一坐,我去準備一下,這就跟您去採買些東西回來。」
「好啊,您請便。」尼爾點點頭,等奧爾菲特夫人起身上樓了,他卻走出小屋,對跟在門外的手下交代了幾句…
很快,正如尼爾預料的那般,不僅僅是奧爾菲特夫人,連她們的大女兒、那個女孩兒艾瑪、小兒子科赫,也跟著一同出門。
只不過,他們才出門沒幾步,就遇上了街坊鄰居--伊莎貝爾…
「您好,伊莎貝爾夫人。」尼爾隨口打了聲招呼,按照以往的情況,伊莎貝爾會瞟他一眼,然後目中無人的離開這裡。
然而,他今天失算了,伊莎貝爾站住腳步,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開口問了一句:「你回來了?他們是?」
「我回來?我去哪裡了嗎?」尼爾矢口否認:「我最近在田地里忙活呢,只是沒進城,但哪也沒去。」
「是嗎?」伊莎貝爾露出冷笑的神情:「看她們這打扮,是荷蘭人吧?你去了荷蘭?」
「我堅持,我哪也沒去。」尼爾回道,他既然跟克里斯汀娜說他哪也沒去,自然是要嘴硬到底的。
伊莎貝爾的臉色卻是一沉!
她覺得,尼爾這一再的狡辯,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知道,這個尼爾是那個巴迪斯的人,而巴迪斯,又跟安是一夥的;所以,這個尼爾,一定是因為安而瞧不起自己!
「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失陪了?」尼爾瞟了她一眼,不打算跟她說太多。
「尼爾先生,我奉勸您一句,是德?莫勒家族養著你,不是那個女人養著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伊莎貝爾冷哼一聲,轉身離開這裡!
「這位是?」見伊莎貝爾趾高氣揚的離開,奧爾菲特夫人小聲問道。
「哦!好讓您知道,這是伊莎貝爾夫人,是阿方斯先生的堂妹。」尼爾欠身一禮:
「伊莎貝爾夫人就住在這附近,她的脾氣不太好,不過你們很快就要搬到更好的住處去,應該不會再碰面了。」
「是阿方斯先生的家人?那我們可要尊重她一些…」不明真相的奧爾菲特夫人連忙回道。
「呃…一言難盡,躲著她吧。」尼爾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那錯綜複雜的關係,搖搖頭,領著她們走向離開小區的小路。
「加萊的房子,看起來都很新?」科赫撓了撓頭問道。
他們以前一直呆在萊頓,那是一個有年份的大城市,上百年歷史的房子,可謂比比皆是。
「這兒一大半的建築物,都是阿方斯先生來加萊後才興建的。」尼爾笑著回道:
「在阿方斯先生來加萊之前,這兒只有不到三千人;
而現在,這兒已經超過三萬人了,大家都說,是阿方斯先生創造了這座城市。」
「三千人變三萬?」科赫瞪大眼睛:「那阿方斯先生多大了?四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