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方斯帶著小威廉去了城裡、又再度回到莊園時,伊莎貝爾跟伊薇特的鬧劇,已經鬧得整個莊園人盡皆知了…
阿方斯陰沉著臉,步入了一樓的沙龍廳。
左邊是伊莎貝爾夫婦跟費爾曼一家,右邊則是阿爾芒夫婦跟亞眠的親朋好友們;而正中央,則是來當吃瓜群眾的馬丁一家跟弗朗索瓦、克里斯汀娜父女。
「阿方斯!」伊薇特一看到阿方斯,頓時站起身來告狀:「伊莎貝爾她打我!」
阿方斯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伊莎貝爾一眼,開口問道:「安怎麼不在?」
「她說她身體不太舒服,已經請威爾先生過去看了。」老馬丁連忙回道。
阿方斯翻了翻白眼,安身體不太舒服是假,躲著伊莎貝爾跟伊薇特才是真!
此時此刻,她還只是阿方斯的未婚妻,管得了阿方斯的大嫂、堂妹的家務事麼?
可不管又不行,那就乾脆裝病,你們愛咋咋地吧…
「叔叔是長輩,叔叔拿主意吧。」阿方斯便看向了費爾曼,這種狗屁倒灶的事,他也不想管。
「那不行啊!媽媽!您是叔叔的姐姐啊!您得為我做主啊!」伊薇特一聽阿方斯這話,就把凱薩琳夫人給架了出來!
「我管?我怎麼管?我說了誰聽啊?」凱薩琳夫人雙手一攤,只想當個吃瓜群眾。
「阿方斯,還是你來說句公道話吧。」費爾曼這時候也開口道。
「是啊!阿方斯…」阿爾芒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只要稍稍觀察一下,就能看見伊薇特的手,正掐著阿爾芒的大腿…
「你過來莊園做什麼?」阿方斯便轉過頭來,看向了伊莎貝爾。
「我…我…我來找你…」伊莎貝爾頓時縮了縮脖子:「是伊薇特,她先罵我的!」
「我罵你什麼?!!」伊薇特頓時大叫起來:「我只是說了跟阿方斯一樣的話!你說我罵你,那不是說,阿方斯在罵你?!!」
「…你這賤人!」伊莎貝爾又猛的站起身來,她從小在非洲長大,看人不順眼就是粗話招呼,反倒是伊薇特,那都是罵人不帶髒話,純噁心人…
「你們看看!看看!她又罵我了!」伊薇特假裝捂臉飲泣。
「罵回去啊!」克里斯汀娜不嫌事大。
「你不是要打獵嗎?趕緊打獵去!」阿方斯瞪了她一眼,還嫌這裡不夠亂?
「我想去啊,可我的火藥被沒收了,你得先還給我才行!」克里斯汀娜攤開雙手回道。
「晚餐之前,你們自己想辦法和好,否則,你回城裡,你回亞眠。」阿方斯指了指伊莎貝爾,又指了指伊薇特,轉身離開。
「等等!阿方斯!」伊薇特頓時開口:「這是她不對!」
「這是我的最終決定。」阿方斯淡淡回道,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裡。
「…」伊薇特看了看阿爾芒,又看了看伊莎貝爾,哼了一聲,轉頭望向別處…
阿方斯回到樓上,果不其然,安跟威爾兩個人就坐在套間的沙發上,慢悠悠的喝著紅茶,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你們倒是輕鬆。」阿方斯走進門來,把外套往沙發上一扔,就在旁邊的小沙發坐了下來。
「我們在不在,她們都會等你來。」安眨了眨眼睛壞笑道,端起茶壺,給阿方斯也倒了一杯茶。
「搞定了?」威爾笑眯眯問道。
「您如果說威廉的事,那搞定一半了。」阿方斯搖搖頭:「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搞定一半總比搞砸強。」威爾點點頭回道。
「威爾先生說了紙條的事了。」安這時候也開口了:「我本想找傑拉德先生問問情況,但他也匆匆出門去了。」
「他?匆匆出門?」阿方斯眉頭一挑:「有什麼人見過他?或者給他送過東西?」
「嗯,安特普先生似乎給他送了報紙。」安點點頭回道。
「那看來,紙條跟VOC有關。」阿方斯點點頭:「要不然,他這會兒應該是來找我。」
「哦?為什麼?」威爾奇怪問道。
「我昨天跟他說,共濟會還沒有漢堡分會,邀請他父親、安德里斯先生加入我們,他看起來很感興趣。」
阿方斯回道:「如果跟他們沒關係,這共濟會出了岔子,他卻不來打聽打聽情況,是不是顯得不太合理?」
「那如果說…跟VOC有關,那他為什麼還要指使這些人,針對共濟會?」威爾奇怪問道。
「顯然他們是兩伙人。」安笑了起來:「安德里斯先生當了很多年的荷蘭首富了;就像阿方斯,當了兩年的加萊首富,下面的人還是一條心嗎?」
「我有理由懷疑,你在中傷弗朗西斯先生。」威爾揶揄了一句。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是去找這些人了。」安眨了眨眼睛:「傑拉德先生走到哪裡,都沒辦法掩人耳目,我們可以很容易的找到那些蟲子的行蹤。」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一個300磅的年輕人在加萊走動,還有人看不見他的行蹤?
「也不重要了,只要確定是VOC的人,他們自然有辦法處理好。」阿方斯淡定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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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倫叔叔還說,昨天晚上看守所出現越獄事件,看來,正是這一次越獄事件,產生了這張紙條。」
「聽起來…路易幸運的抓了一個或者幾個VOC的人?只是沒看住?」安眨了眨眼睛道。
「也許吧,反正登記日誌已經被戴倫叔叔收繳上來了,我們隨時可以去查。」
阿方斯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去睡一覺,有什麼事,晚餐的時候再說吧。」
「去吧…」
…
奧爾菲特的房子。
傑拉德敲了敲門,很快,房門就被打開了,奧爾菲特的小女僕望著比門還寬的傑拉德,有些目瞪口呆:「先生…您找哪位?」
「我找奧爾菲特先生,跟他說,是傑拉德先生來了,給他帶了家人的信。」傑拉德摘下頭頂的帽子,朝屋子裡探頭探腦。
「請進,傑拉德先生。」樓梯口出現了奧爾菲特的身影。
「哈!好久不見!奧爾菲特先生!」傑拉德頓時哈哈大笑的擠進屋子裡,他沉重的身軀走進來,木製地板頓時發出「咯吱、咯吱」的、不堪重負的聲音。
「請坐。」奧爾菲特連忙走下樓來,把他迎向一樓的客廳,以傑拉德的噸位,自己家這小樓梯,保準會被他踩塌的…
「怎麼樣?您的研究有進展了麼?」傑拉德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就把沙發占了一半…
「是的,還不錯。」奧爾菲特笑了起來:「您怎麼也來加萊了?」
「我可是,給您送家信來了。」傑拉德嘿嘿一笑,掏出一封厚厚的家信,遞給了奧爾菲特。
「太感謝您了!」奧爾菲特接過書信,卻沒有打開看看,而是放進口袋裡,從旁邊拿過兩個酒杯,開始倒起酒來。
「我聽說,約翰內斯經常來您這兒?」傑拉德不動聲色問道。
「…」奧爾菲特的手頓時一抖!
「您放心,我不打算見他。」傑拉德擺擺手:「事實上,我昨天已經在安特普先生那兒見過他了,他的狀況有點糟糕。」
「是…是嘛…我也…有段時間…沒見過他了…」奧爾菲特微微低著頭回道。
自從聽說,約翰內斯他們竟然闖入阿方斯府邸行刺,他就被嚇壞了;匆匆把他們全都趕走,至今再也沒見過約翰內斯他們。
「您見過范斯滕先生了麼?我聽約翰內斯說,他突然失蹤了?」傑拉德又問道。
「對,他失蹤了,那天他出了門,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有一周多了…」奧爾菲特點點頭:「約翰內斯先生也找過他,但似乎沒找著。」
「原來是這樣…」傑拉德點點頭,又岔開話題:「您接受其他投資麼?我知道,阿方斯的投資很大,您將依賴這筆投資、完成全部的研究;
不過,這些年來,VOC一直在支持您的研究,現在終於要成功了,我們不想錯過這一切。」
「這…」奧爾菲特臉色微微一變!
傑拉德說出這種話,顯然是想從自己的研究里分一杯羹;問題是,阿方斯投資了60萬盾,而VOC這麼多年下來,總投資還不到2萬盾,有資格跟阿方斯分享收益麼?
「我們非常有誠意!」傑拉德嘿嘿一笑:「再說了,我們可是朋友!如果您願意提供幫助,那麼…我可以幫您的孩子進阿姆斯特丹大學!」
「…」奧爾菲特的臉色又是一變!
實際上,以他原來萊頓大學教授的身份,要把孩子送進萊頓大學,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傑拉德卻提及阿姆斯特丹大學,那以後,自己的孩子興許能在VOC謀份體面工作…
「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朋友。」傑拉德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這才又道:「對了,您知道,這加萊都有哪些荷蘭來的印刷商人麼?」
「荷蘭來的印刷商人?」奧爾菲特一皺:「具體是哪些人,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幾個荷蘭的書商,我可以給您一份名單,您去找他們問問,也許有些收穫。」
「那就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