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里斯本之行（四）（求月票）
從阿廖沙家中離開，尼爾便直接趕往旅館，與梅爾約定好的那家「安德魯子爵旅館」。
「尼爾先生！」梅爾正在門口百無聊賴的蹲著，看到尼爾從馬車下來，連忙跑上前來。
「房間定下來了嗎？」尼爾點點頭。
「訂了，但是他們要求先付錢。」梅爾有些無奈。
「進去看看吧。」尼爾點點頭，讓梅爾帶著他進了旅館。
「嘿！梅爾，這就是要入住旅館的先生？看起來可真英俊！」旅館的前台是個長的很不錯的葡萄牙姑娘，還能說一口流利的荷蘭語。
「這是尼爾先生。」梅爾指了指尼爾，又指了指女孩：「這是瑪麗莎，尼爾先生。」
「兩個最好的套間，五天。」尼爾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
「120里亞爾，或者7埃斯庫多又8里亞爾。」女孩翻開本子，顯然她剛剛算好了。
「8個埃斯庫多，多出來的是小費。」尼爾直接放下8個埃斯庫多：「無論誰來這兒找我們，也無論我們在不在，都說不在。」
「沒問題，您現在要去看看房間嗎？我正好有點空…」瑪麗莎眨了眨眼睛：「梅爾，你在這兒幫我看著。」
「我？」梅爾一愣，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請跟我來，尼爾先生。」瑪麗莎對著尼爾勾勾手指，領著他上樓上去…
一個小時後。
「你在看什麼？」瑪麗莎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嬌軀，對光著上半身，站在窗前俯視著樓下的尼爾奇怪問道。
「這街道很少人經過，不適合開高檔旅館吧？」尼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管它呢，我又不是老闆。」瑪麗莎撇撇嘴：「你不覺得，比起關注這些，更應該關注我？」
「怎麼關注？再從頭到尾看一遍？」尼爾轉過身來：「把身上有幾個痣，也數一數？」
「真是該死！你不是法國人嗎？不懂得說一點浪漫的話？」瑪麗莎撇撇嘴，很是不滿。
「嗯哼…說得好，我應該寫一首詩。」尼爾點點頭，走過來，拿起放在床頭櫃的酒瓶，給酒杯加了半杯酒，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
「我應該沒說過，我是法國人。」
「呃…沒有嗎？」瑪麗莎眨了眨眼睛：「你的頭髮告訴我了。」
「這是亞麻色，不是金色。」尼爾搖搖頭。
「沒準…梅爾告訴我了？」瑪麗莎又眨眨眼睛。
「一個女人，都跟男人上床了，也不能說實話的嗎？」尼爾嘆了一口氣。
「一個男人，都把女人睡了，也不能相信女人的話？」瑪麗莎反問道。
「所以，你是西班牙人。」尼爾回道。
「…」瑪麗莎的眼神逐漸變了。
「間諜。」尼爾又補了一句。
「…」瑪麗莎繼續沉默。
「幸運的是，我們是自己人。」尼爾站起身來，走過去自己的衣服處，從口袋裡掏出拜塞里昂給的文件，再回頭，坐在床上的瑪麗莎，正用一把火槍指著他！
「你把它藏在哪裡？」尼爾面不改色的把文件拿過來，在她面前抖開：「看看。」
「尼德蘭總督…特署？」瑪麗莎愣了一下。
「現在，你還打算開槍嗎？」尼爾反問道。
「…你可以站到窗台前，我們重新開始對話。」瑪麗莎眨了眨眼睛，把火槍收回被子裡。
「荷蘭人的歸國商船快到了，英國人把戈雷島搶了，打算搶走歸國商船。」
尼爾重新坐回沙發上：「這跟你的任務有關嗎？」
「我沒有任務，至少眼前沒有。」
「那你為什麼關注我，是法國人的事？」尼爾反問道。
「…我總不能因為一張紙，就什麼都告訴你吧？」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離開我的床，去樓下值班吧。」尼爾點點頭。
「…好吧…」瑪麗莎嘆了一口氣：「歸國商船跟我沒關係，我只是負責盯梢英國人；他們最近跟葡萄牙人走的很近，國內認為，他們近期會支持葡萄牙人發起反攻。」
「我剛剛得到消息，英國人有一支艦隊要路過，但不在里斯本補給。」
「呃…為什麼？」
「你是間諜還是我是間諜？」
「…」
「告訴你的領導，英國人住在兩條街外的基爾酒館，他們住不起這個高檔的旅館。」尼爾翻了翻白眼：「就你這業務水平，能打探到情報？」
「…」瑪麗莎的嘴唇撅得可以掛油壺了。
「最後問一遍，有沒有消息告訴我？」尼爾望著瑪麗莎：「我要去基爾酒館見英國人，你的態度，決定我對英國人的態度。」
「晚上再見。」瑪麗莎對他擺擺手，一副現在無可奉告的態度。
「這是我的房間！」尼爾罵罵咧咧的拿起衣服，向著門外走去…
「嘿…尼爾先生，咦…瑪麗莎呢？她為什麼去那麼久？」等尼爾下了樓，還坐在那裡的梅爾立刻站了起來。
「她？我也不知道她哪去了，你先在這兒等著吧，我出去一趟，晚一點再過來。」尼爾擺擺手，還是孩子好啊，什麼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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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哪去了？」梅爾目瞪口呆：這兩個人，不是一起走的嗎？！！
…
基爾酒館。
與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安德魯子爵旅館相比，這兒破舊、髒亂、吵鬧，還很臭！
衣裳襤褸的水手、倘胸露乳的妓女、酗酒如命的醉漢，讓衣冠楚楚進門的尼爾，顯得格外另類！
「潘神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你！」突然，一個打扮古怪、滿臉花花綠綠的巫師模樣的老男人跳到尼爾面前，帶著邪惡的語氣嘿嘿冷笑起來。
「恕我直言，沒聽說過潘神的大名。」尼爾掃了他一眼：「潘神怕火槍嗎？」
「外來人！你沒聽說過潘神？潘神是醜陋的半人半羊之神！」巫師用異常恐怖的聲音繼續渲染著氣氛：
「被水手強暴的母羊，都可能誕下潘神的化身，平心而論，你…沒做過嗎？」
「別逗了，傻瓜。」一個水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根羊骨頭，朝巫師的頭上砸去：「看看他的打扮，他會騎母羊嗎？他只會被別人騎！」
「閉上你的臭嘴巴。」這時，遠處出現了湯姆船長的身影。
他走過來，一腳把巫師踹出酒館，這才向著尼爾伸出手：「讓您見笑了，請進，尼爾先生。」
「這個潘神的故事不錯，我一直想不到不讓船上存在母羊的辦法。」尼爾背著手，跟著湯姆往裡走。
「最好有，要不然…會有更噁心的事情發生。」湯姆意味深長回道。
「是嗎？」尼爾似笑非笑，沒有接湯姆的話。
不過，以他自己為例，他從加萊到亞速爾，一個女人也沒碰；到了聖安唐島，偶爾碰了；到了里斯本，這才半天就開葷了…
從這兒可以看得出，很多東西是食髓知味的，水手們會越來越酗酒，越來越迷戀女色；適當的放縱，反而有利於身心，至少，現在的尼爾，是這麼認為的…
「喝點什麼？威士忌？這兒的小麥威士忌非常正宗。」把尼爾帶進一個安靜的房間，湯姆從一個箱子裡，翻出一瓶威士忌來。
「可以，不要太多，我被阿廖沙先生灌了半天的酒。」尼爾微微一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喝一點不礙事。」湯姆嘿嘿一笑，給尼爾倒了半杯威士忌，也給自己倒了半杯，端過來，把被子放在尼爾面前，便笑了起來：「第一次來非洲，沒有水土不服？」
「還別說，真沒有。」尼爾嘿嘿一笑，他們有加萊可可，而且，每到一個島嶼，就給所有人吃一點加萊帶過來的泥土，還真就扛過來了！
「嘿嘿…運氣不錯…」湯姆喝了一口酒，這才又笑問道：「有興趣嗎？荷蘭人的歸國商船。」
「阿廖沙先生跟我說，你們只有三條三桅炮艦，而我們，比你們多。」尼爾抬起頭來，望著湯姆：「您覺得呢？」
「我們有戈雷島。」
「只要我們願意，也能拿下阿爾金。」
「我們還有國內過來的主力艦隊。」
「您應該知道，我們收到國內的信。」尼爾嘿嘿一笑：「這支艦隊，是要去新大陸的；所以，他們不會跟荷蘭人拼命，至少眼下不會。」
「那麼…你們要多少？」湯姆反問道。
「我們不想跟荷蘭人撕破臉皮，我們要錢。」尼爾搖搖頭：「乾淨的錢。」
「歸國商船上，沒有乾淨的錢。」湯姆搖搖頭。
「如果理察先生希望我們出手，就得有；實在不行，我們就得很荷蘭人要了。」
「你要通風報信？！！」
「還用通風報信？戈雷島在誰手裡？」
「…」湯姆一陣無語：理察占了戈雷島，他要是不出手，這戈雷島就白打了；要出手，就得跟荷蘭人硬拼，有沒有尼爾通風報信，都一樣…
「我們要求不高。」尼爾聳聳肩：「五十萬利弗爾就可以了。」
「這叫不高？！！」
「一條歸國商船上的貨，就值一百萬利弗爾，一條船還能值幾十萬，我們只要五十萬，四成都不到。」尼爾搖搖頭。
「可你說了，你要的是乾淨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