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金融的本質（求月票）
兩個小時後，當乘著馬車的阿方斯一行，已經到了敦刻爾克碼頭、甚至還把午餐吃了，列日跟埃夫里森的實驗船才終於抵達敦刻爾克港口！
「嘖嘖…埃夫里森，你不是說一個多小時就能到嘛？講大話了喔？」克里斯汀娜背著雙手，大搖大擺的站在碼頭調侃他們。
「還一個多小時…我都要吐了。」列日雙手雙腿都打著擺，勉強爬下船，就往碼頭上一躺：「我這個星期都不碰船了…」
「哇…」埃夫里森就趴在船頭，對著海面大吐特吐起來！
「現在還覺得，你應該在船上嘛？」阿方斯看向克里斯汀娜揶揄道。
「咳咳…曼努埃爾先生，這船怎麼樣？」克里斯汀娜咳嗽了一聲，轉頭看向已經爬上船去檢查船體的曼努埃爾問道。
「狀況良好，我想第一艘150拉斯特（270噸）的斯庫納帆船可以準備了。」曼努埃爾高興道。
「咳咳…我願稱您一句曼努埃爾大師，請問我能當這第一條斯庫納的船長嘛？」克里斯汀娜又咳嗽了一句道。
「你要是發誓一直叫曼努埃爾大師，我就答應了。」阿方斯開口道。
「我發誓！」克里斯汀娜立刻回道：「上帝啊！感謝上帝，讓我不近人情的哥哥開竅了！」
「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它的船長了，你甚至可以給它命名克里斯汀娜號。」阿方斯指了指那條實驗船道：「上帝作證，這就是第一條斯庫納帆船！」
「…」克里斯汀娜站在風中凌亂，而阿方斯、弗朗索瓦跟曼努埃爾則轉身離開…
既然敲定了鐵骨木殼船的成功，那麼阿方斯就要定型第一款270噸級的三桅斯庫納商船了；
鐵骨架造價1100利弗爾、三根桅杆600利弗爾，節省100利弗爾；
瀝青跟焦油、硬帆超支100利弗爾；
所以整船造價依舊是利弗爾。
不過這是按他們預估中的造價，如果算上荷蘭人的30%利潤，那他們自己每造一條船，就能節省好幾千利弗爾！排除從荷蘭運輸各地的運費，加萊這個造價已經可以跟荷蘭人搶訂單了！
解決了第一批運輸船的問題，阿方斯這才掉頭回來考慮安特普說的、在加萊設立股票交易所、把加萊發展成金融中心的想法，並在府邸辦了一個晚宴，宴請加萊的一些股東，開個吹風會。
「阿方斯先生，十月份的經營報告您看了嗎？」弗朗西斯端著酒杯、笑著走過來打招呼道。
「昨天看完了，沒什麼問題。」阿方斯笑著說道：「現在商盟已經上了軌道了，數據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全賴您的高瞻遠矚啊！「弗朗西斯笑道：「這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也建設的差不多了，下個月應該可以交付使用呢。」
「不錯，很快啊！」阿方斯笑道：「對了，跟您說個事兒，前幾天，荷蘭的安特普先生來拜訪我，說是打算在加萊發展金融業。」
「哦？怎麼說？是開新的銀行？」弗朗西斯好奇問道，在他看來，金融業=銀行+高利貸…
「安特普先生打算在加萊搞金融交易中心。」阿方斯笑道：「他的想法是建設一個現貨交易市場、一個期貨交易市場，再有一個股票交易所。」
「現貨交易市場，應該是我們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了吧？而期貨交易市場，應該是我們的鏡子交易所跟銅器交易所那樣？」弗朗西斯又道：
「這個股票交易所，我也聽說阿姆斯特丹股票交易所，但是聽說就是個騙錢的東西，多少人進去，都虧的血本無歸呢。」
「哈哈…您的理解，大致上是沒錯的，不過金融交易是以證券為主，都是開交割單子，然後通過囤積居奇高賣低買來賺錢。」阿方斯笑道：
「當然，這是對金融交易來說的；他找我們合作，是希望我們的企業發行股票，他們為我們提供融資，而他們則可以交易股票賺錢。」
「這個…我也不懂…您覺得好嗎？」弗朗西斯尷尬回道，他連金融業都不懂，更不懂這些了。
「給您打個比方，現在有個商人，他有10塊鏡子，價值一千利弗爾。」阿方斯笑道：
「假如市場只有九個買家，那麼他就只能賣九塊鏡子，也就是900利弗爾；這時候，一個銀行家以920利弗爾的價格買下這10塊鏡子，直接打碎兩塊，那麼，這剩下的8塊鏡子值多少錢？」
「呃…八百？不對不對，九百？一千？」弗朗西斯撓了撓頭：「這取決於這九個買家購買鏡子的決心跟實力…」
「沒錯，這取決於九個買家的決心跟實力。」阿方斯笑道：「如果有八個人有150利弗爾，一個人只有120利弗爾，那麼，很可能是121利弗爾的單價成交。」
「那麼？」弗朗西斯撓了撓頭，看向阿方斯。
「我們就是擁有鏡子的商人。」阿方斯笑道。
「那我們不能跟他合作！「弗朗西斯毫不猶豫回道：「我們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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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應該跟他們合作，因為鏡子是我們自己造的，一個30利弗爾。」阿方斯回道。
「呃…」弗朗西斯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您瞧，上市也是一樣的道理，我們知道這個股票值多少錢，但我們沒辦法把所有的股票都賣出那麼高的價錢。」阿方斯笑道：
「所以我們上市，打包給銀行家，他們再去想辦法提高它的價值，賺取其中的差價；我們損失了名義價值，但到手了實際財富。」
「這麼說，我們是把公司以略低於市價的方式出售給他們？那麼…他不就是直接買走我們的公司了嗎？還要股票做什麼？」弗朗西斯又問道。
「依舊不一樣，我再給您打個比方，安的成衣鋪子。」阿方斯笑道：
「如果安的成衣鋪子要上市，需要提供10%的股份到交易市場進行交易；這意味著，安不但要拿出自己的5%，還得給商盟退股250股股票，回收商盟里的5%股份，一起放到交易市場裡面。」
「也就是說…安小姐會虧掉退股的收益跟對應的股份？」弗朗西斯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沒明白。
「這拿出來的10%股份，就像那10塊鏡子，虧本賣給銀行家，然後銀行家運作後，讓一塊鏡子從100利弗爾的單價提升到更高；那麼安跟商盟剩下的90%股份，就相當於另外90塊鏡子，會跟著變動它的價值。」阿方斯笑道：
「如果一塊鏡子漲到101利弗爾，那安跟商盟剩下的90塊鏡子，就值9090利弗爾；如果一塊鏡子漲到110利弗爾，那它就值9900利弗爾。」
「那麼…再加上賣掉10塊鏡子的錢，安小姐跟商盟，其實還是賺的…」弗朗西斯懂了：「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不如自己弄？」
「那又不行，您還是沒明白，這市場上就只有九個買家，你如果一百塊鏡子都拿出來賣，它不會值100利弗爾，沒準就剩下10利弗爾。」
阿方斯搖搖頭回道：「如果我們要像銀行家那樣摔鏡子，也得摔倒92塊鏡子，而不是2塊。」
「那這是為什麼？」弗朗西斯奇怪問道。
「因為我們賣給銀行家的10塊鏡子，就是銀行家跟他的買家只承認有這10塊鏡子，但我們賣，我們分明就是有100塊鏡子。」阿方斯笑道：
「交易市場就是這樣，能進市場的，就是10塊鏡子，你可以把多餘的90塊鏡子抵押貸款，但你不能買賣，會破壞規則，也會導致所有的鏡子一文不值。」
「這…那…那好吧…」弗朗西斯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問道：「那麼…您是打算將企業打包上市了？」
「是的，我打算分離出一部分不那麼重要、但又有價值的生意，發行股票來融資，用以擴大我的生意。」
阿方斯笑道：「如果我們的實力允許，以後甚至可以把整個商盟都上市，就像是荷蘭東印度公司那樣。」
「把商盟上市…這樣的話…」弗朗西斯又露出難色來。
阿方斯是商業奇才，他做什麼生意都賺錢，自然對商盟沒什麼所謂；但弗朗西斯不行啊，他自認自己給阿方斯提鞋都不配，如果商盟上市，被荷蘭人搶走或者搞砸了，他不得賠死？
「您知道，荷蘭人為什麼想要逼迫我們，交出商盟股票的優先增股權嗎？」阿方斯反而岔入另一個話題。
「為了掌握話語權？」弗朗西斯想了想回道。
「那他們為什麼要掌握話語權？」阿方斯又問道。
「他們…想要自己做主？」弗朗西斯又問道。
「不不不，您瞧，他們並不打算控制商盟，因為那樣成本太高了，他們想要的是商盟源源不斷的產生利潤，然後向他們輸出分紅。」
阿方斯笑著搖了搖頭道：「但商盟激進的擴張，使得它原本產生的大量利潤又變成了新的投資，對於荷蘭人來說，投資生意那倒是無關緊要，但是投資到建設加萊上，這就有些不愉快了。」
「你是說？」弗朗西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