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鐵骨木殼船的難題（求月票）
送走了安特普後，阿方斯又乘著馬車去造船廠了，如果說之前鐵骨木殼船還只是一個備案，那現在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安特普自己都說了，荷蘭人要占據大型船材來壟斷大貨船的訂單，除非他就造一兩百噸的小貨船跑著，否則就必須突破荷蘭人的原材料封鎖！
等他到了造船廠，一路去了曼努埃爾的辦公室，就見他跟亞索正爭吵的面紅耳赤：
「這不可能！」曼努埃爾梗著脖子：「你造船還是我造船？」
「蠢腦子！蠢腦子！」亞索同樣紅著臉大聲的罵罵咧咧著。
「咳咳…兩位，誰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阿方斯帶著幾分尷尬問道。
「阿方斯，剛好！你來說說！」亞索立刻走了過來，拉著阿方斯過來曼努埃爾面前道：
「你來評評理，我跟他說了，沒辦法鑄造整條成型的龍骨，但他卻堅持，必須是一整條龍骨才能造船。」
「現在造船，還是一條龍骨組成的？」阿方斯都有些懵逼：「不早就是三條龍骨拼的？」
「不一樣，木龍骨拼接是塔接的方式，可以承載很強的形變。」曼努埃爾直接從桌子上找了兩個台階形的木塊，倒過來拼在一塊，對著阿方斯比劃了一下道：「就是這個樣子，它很結實，而且受海水擠壓，會越來越緊。」
「鐵龍骨也可以鑄造成這樣子吧？」阿方斯無奈回道。
「不一樣！不一樣！」曼努埃爾撓了撓頭，不知道怎麼說，想了想又手舞足蹈道：「就是…就是冬天的時候，天氣冷，木頭會短一截，這個形狀的木材依舊可以防水…」
「鐵的也可以！」亞索搶先說道。
「恐怕…不行…」阿方斯卻是冒出冷汗：他怎麼就忘了，鐵的熱脹冷縮係數，大於木材呢？
「呃…為什麼？」亞索反倒想不明白了。
「天氣冷了的時候，鐵也會收縮，而且比木材更嚴重。」阿方斯無奈道。
「什麼屁話？這是我的問題。要不我才是克里斯大師呢！」亞索得意洋洋回道：
「等鐵鑄件鑄好了，直接淬火，上千度的收縮了，天氣變化這幾十度，算個什麼事兒？再說了，這龍骨一大半泡在水裡，擔心什麼收縮？」
「呃…有道理，非常有道理，那現在？」阿方斯又看向曼努埃爾。
「木龍骨有韌性，形變後並沒有那麼容易斷裂開來，這鐵的就不好說了，只要開裂，很快就會斷裂的…」曼努埃爾又道。
「那就把容易斷裂的部分，鑄造得更粗厚些？曼努埃爾先生，我們的鐵材經過淬火後，質量還是非常高的。」
阿方斯連忙回道：「可以鑄造火炮的鐵材，絕不會比普通木材差。」
「這樣的話…保險起見，最好不要造超過300拉斯特（540噸）的大船。」曼努埃爾回道。
「沒關係，現在200拉斯特（360噸）就夠用了，以後如果需要更大的船，肯定是經過驗證後再建造的。」阿方斯回道，如果鐵骨木殼船被驗證成功了，那他肯定是要大造軍艦的，畢竟鐵骨的承載力可比木船強多了。
「還有一個問題，鐵骨跟木殼的接縫處，恐怕比木殼接縫要寬一些，因此要粘合他們，瀝青跟焦油省不得。」曼努埃爾回道。
「很貴？」阿方斯奇怪問道。
「一般來說，一條船的成本，龍骨、肋材加上桅杆，占1/4成本，其他板材占1/4成本，人工占1/4成本，剩下的全部輔料占1/4成本。」
曼努埃爾回道：「而這些輔料中，一般金屬輔料占一半，其他輔料又占一半。」
「也就是說，瀝青跟焦油占整條船的1/8成本？」阿方斯掐指一算，這樣造一條利弗爾的船（大概是270噸）就需要1500利弗爾了。
「沒有那麼多，大概是1/8的2/3，還有一部分是草捻跟船漆的成本。」曼努埃爾回道。
「這樣的話…」阿方斯想了想又問道：「那龍骨跟肋材又占多少？」
「大概是1/4的3/5。」曼努埃爾回道。
「…」阿方斯不得不又換算了一下，等於說，一條造價利弗爾的船，龍骨跟肋材占1800利弗爾，而瀝青跟焦油占1000利弗爾！
「鑄鐵龍骨可比買木頭便宜多了，用在瀝青跟焦油上就行。」亞索開口道。
「這樣吧，你們還是先造一艘模型船出來，我去找一找帳本，核算一下成本。」阿方斯回道，曼努埃爾只是按他的經驗給出的數據，阿方斯又想造飛剪船，恐怕成本還不一樣呢…
「嗯，那好吧。」曼努埃爾點點頭，阿方斯便沒有再逗留，直接折返家中，好好盤算一下這個造船成本…
…
這一邊，經過了兩天兩夜時間，小公主依舊是生命垂危的模樣，而安跟雷安娜，也熬的出現了黑眼圈。
就在這時，小威廉也進宮來拜訪她們，順便送來了阿方斯送來的回信。
「科爾貝爾伯爵大人想為馬扎然公爵大人說和？」安聽到小威廉的話，抬起頭來望了小威廉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信。
「是的，伯爵大人說，哥哥之前也請他做中間人，希望與馬扎然公爵保持彼此的體面。」小威廉尷尬回道。
「有這回事？」安頭也不抬問道。
「有，當時我就在那裡，哦，納夫維爾爵士也在場。」小威廉連忙回道。
「可是現在，我們也還欠著大郡主殿下一個人情呢，她為我們擔保了70萬利弗爾的保額，我們還不知道怎麼還這人情呢。」安淡定回道。
「伯爵大人說了，大郡主殿下那邊，有孔代親王殿下去說。」小威廉連忙回道：
「聽說孔代親王殿下跟馬扎然公爵還有點親戚關係；孔代親王夫人是黎塞留主教的侄女，而馬扎然公爵是黎塞留主教的舅舅的孫子。」
「這也能攀上親戚？」安撇撇嘴，這個孔代親王躲著自己，給馬扎然公爵做中間人倒很勤快？不過他跟大郡主是堂親，他去跟大郡主說人情，總比安自己去說強。
「那現在？」小威廉尷尬回道。
「20萬利弗爾，可也不是小數目，咱們要是輸了，他恐怕就不是這個模樣了。」安擺擺手道：「你去跟伯爵大人說，錢我們可以不要，請他幫個忙，幫你也弄一個子爵的爵位。」
「啊？這…這可是哥哥的錢…」小威廉連忙擺手。
「正因為如此，反正咱們也要不到錢。」安抬頭望了小威廉一眼道：「反正我們也要花錢幫你晉升更高的爵位。」
「這…」小威廉撓撓頭，不知道怎麼接話。
「好了，就這麼決定吧。」安擺擺手道：「我還得照顧小公主，也不方便去拜訪大郡主殿下，你替我去跑一趟，謝謝她，就說等過段時間，我還會去拜訪她。」
「哦，好的好的！」小威廉連忙回道。
「還有，你哥哥估摸著，她應該是帶著什麼目的，才願意為我們出頭的，你得打聽一下，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咱們儘量滿足她。」安想了想又交代道。
「好…」小威廉其實挺頭麻的，他覺得安妮瑪麗很不好相處啊…
「你等一下，我現在給你哥哥寫信，你一會兒順便替我寄出去。」安看了看手裡的信又道，便轉身向著屋子裡走去。
百無聊賴的小威廉就在外廳等著，實在無聊就走過去看看躺在搖籃裡頭的那個小公主，誰知就在這個時候，路易十四竟然過來了！
「陛下！」正在這兒的宮廷侍女率先發現了路易十四，連忙向他行禮問好，小威廉跟雷安娜一聽到聲響，連忙也回過頭來，向著路易十四行禮。
「免禮，都起來吧。」路易十四走進來，擺擺手說道，又徑直向著搖籃走來：「朕的小公主這兩天還好嗎？
「回陛下，除了夜間冷了愛哭，平時倒是吃得下睡得著。」雷安娜連忙回道。
「哦…」路易十四打量了她一眼，便點點頭又開口問道：「安小姐去休息了？」
「呃…」雷安娜轉頭看向小威廉，她知道安回內室去了，但怎麼回答路易十四的問題，就得看小威廉怎麼說了。
「威廉騎士也在啊？」路易十四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向小威廉：「你也是來探望朕的小公主的？」
「是的，陛下…」小威廉連忙回道。
「有心了。」路易十四點點頭，又走近去看了小公主一眼，眼睛似乎露出些許苦澀的神情，又嘆了一口氣道：「唉，希望上帝眷顧她吧。」
「陛下且寬心。」小威廉連忙回道，也知道路易十四說這話，是覺得這孩子撐不下去了。
「給侍女打賞一些吧，辛苦她們了。」路易十四轉頭看向身後的邦當道，又開口道：「安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的，盡可以跟邦當說，朕過兩天再過來看看。」
「是，陛下…」小威廉跟雷安娜連忙行禮回道。
「威廉騎士，若是沒什麼事，不妨跟朕來一趟，朕還是想聽聽你對禮儀改革草案的見解。」路易十四又開口道，勒泰利埃公爵現在被關起來了，他一時能想到的、對法律比較了解的人，反而就是小威廉了…
「這…是…」小威廉給雷安娜打了個眼色，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上路易十四的步伐，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跟他說起禮儀改革草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