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16.太糟了是薩姆，星海要被點燃了，我們完蛋了！
「我說你有什麼好事都想不到兄弟，真遇到這種可能會送命的差事就要把我拉上，我真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被你這個催命鬼趕來討債！真見鬼！
老子昨天才做了第一輪強化，這會半個身子都是麻的，這要是真打起來，我這個逼樣子不就是上去送嗎？」
在一輛嶄新的酷炫轎跑型車的后座上，一臉蛋疼的莫尼一邊吐著煙圈抱怨，一邊給手中的武器上配件。
他碟不休的對身旁拿著望遠鏡正在四處張望的周柯說：
「你就不能把那些真正能打的傢伙找來嗎？拉替死鬼也不是你這個拉法呀。」
「咱們四個不就是新團伙里最能打的了嗎？」
周柯頭也不回的說：
『而且喬山和阿宏就在幾公里之外的飛行器上，那上面放滿了隨時可以調動的報廢型機械治安官，你怕什麼？真出了事咱們只需要拖時間就好了。
更何況也不一定會出事。」
「你這不是廢話嗎？瞧你今晚這陣仗，這像是不會出事的樣子嗎？」
莫尼還是有些擔心。
他隔著車窗打量眼前那片林子，外部沒什麼特殊，就是城邦區最普通的人造綠植。
為了這些樹木在惡土時代的糟糕環境裡能生存下來，每一顆樹苗都經過基因篩選和調製，確保它們能活很久，而且在成長到一定規模後就會被砍伐帶回城區作為建築材料。
這些外表普通的樹木就和城邦區中的其他「自然景觀」與景觀中的走獸小動物一樣，完全是科技的產物。
理論上說，這些樹的超級耐受力讓它們在惡土上也能大規模成活，如果城邦區的人在三十多年前就開始於惡土「植樹造林」的話，現在的惡土也不會是那副戈壁灘一樣的逼樣子。
但還是那句話。
人家壓根就沒想著重建文明這回事，更別說植樹造林改變環境了。
「還沒發現那傢伙，要麼是沒來，要麼是藏起來了。」
周柯看了好幾圈都沒發現D-4今晚的接頭人，他放下望遠鏡讓悟能裝置繼續維持大範圍偵查，
隨後對身旁神經兮兮的莫尼說：
「一會咱們不出去，就待在這輛車裡，這玩意是悟能專門選購的，精煉合金打造的車身免疫子彈，面對爆炸物也有超絕的抗性，車頭藏著兩個小型飛彈巢，還有誘敵無人機和煙幕發射器。
要不是翁美玉給的權限，咱們也買不到這種只提供給財團高層的防彈車。
這玩意簡直就是小型坦克，除了沒辦法加裝浮空引擎之外，它就是完美的。
你要不要來一輛？」
「來唄，給我也整一個，好東西不要白不要，咱現在也是領導了，該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
莫尼對此來者不拒。
這個曾經的花花公子相當挑剔又騷氣的豎起蘭花指擺了擺，說：
「但我不要這種暴發戶一樣的車型，給我來一輛經典款的，要舊文明時代最流行的樣式，加寬內部容積順便加強一下火力配置，到時候真要去拼命也能多一個移動堡壘。」
「要求還挺多，改裝的錢你自己出！」
周柯撇了撇嘴，但這就撓到了莫尼的癢處，這傢伙得意洋洋的翹起腿，說：
「咱們從帕尼斯集團搞來的高階素材已經賣出去兩個貨櫃了，現在手頭的流動資金充裕的很，
我本打算用這筆錢給兄弟們加強一下火力，結果翁美玉那邊直接給了軍方一個戰備倉庫的使用權，
連武器和護具錢都省了。
正愁花不出去呢，剛好拿來買輛寶貝車。
我給小雅的學生帳戶里存了一筆錢，應該夠她使用了，話說，讓她一個人在財團學校里待著會不會有風險？
要不我給阿美買個名額讓她去學院裡陪小雅讀書？阿美的作戰義體也被翁明月升級了，保護一個人問題不大。
不就是錢的事嘛，好辦的很。」
「可阿美不是你的大將嗎？」
周柯說：
「把她調走會不會影響咱們的行動？」
「阿宏已經用他之前在城邦區地下世界的渠道在招人了，阿美總是改不了廢土客過於粗暴的行事風格，她對於打爆每一個敵人狗頭這件事異常熱衷，這種暴力傾向讓她幹不了接下來的精細活。
為了防止她多想，在擼掉她現在的職務後，給她重新派個聽起來很重要的活就很有必要了。「
莫尼搖頭說：
「不必擔心，我既然提了這茬就肯定不會影響行動。」
「行，那就讓她去，但不要影響小雅的學習進度，她是真的去學東西又不是去當大小姐鍍金，
干一行要愛一行。如果第一次月考成績很差的話，那我可就要替老喬和歐姆還有芬女士狠狠教訓她了。」
周柯擺手同意了莫尼的安排，隨後又看了一眼坐在前座副駕駛上的阿傑，他小聲對莫尼說：
「你有沒有覺得阿傑在翁明月那裡接受治療後就變的安靜了一些？我懷疑那小子給阿傑用了一些奇怪的藥物。
他可是生化戰士啊！
這要是該瘋的時候瘋不起來豈不就廢掉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有你在這阿傑當然很安靜，我之前問過盯梢的老白，他說阿傑在翁明月的實驗室里鬧過幾次，還挺凶的。」
莫尼對此並不擔憂。
他將菸頭丟在車窗外，又探出腦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紫色夜空中若隱若現的飛行器安全燈，這才對周柯說：
「他還是原來那個阿傑，沒有一絲絲改變，別擔心，他依然是周柯的猛犬。」
「但願如此吧。」
周柯靠在真皮座椅上抱著懷中的劉刃閉目養神，他說：
「翁明月說阿傑有可能恢復那麼一丟丟的心智，其實我還挺好奇阿傑過去到底經歷了什麼破事。為什麼瞬光組織最新款的生化戰士實驗體會流落惡土，又被熔渣鎮的人撿到？
按理說，這種新式實驗體即便報廢，也得秘密處理掉才對嘛。
這其中肯定有些故事...」
「嘟」
悟能裝置突然發出一聲示警，而同一時刻，主駕駛上的D-4也抬起頭看向眼前安靜的林子，她和悟能同時開口說：
「它來了！」
「嗯？」
車裡的四個人有三個人都警惕起來，唯有阿傑還抱著一大包高熱量零食大吃大喝。
「你過去吧。」
周柯對D-4叮囑道：
「我們就在這給你壓陣，記得共享通訊信標，讓我們可以聽到你們之間的對話。」
「嗯，我懂，你們注意安全，一旦發生交火就立刻後撤。」
D-4在開門的時候提醒道：
「我的數據信息都已被悟能閣下備份，我『死』了也能在生產線上重組，但你們沒這個功能。」
「去吧，我們自有考慮。」
周柯沒有回應，只是打開了這輛車的頂棚，讓他和莫尼有了射擊窗口，在D-4整了整長裙走向林間的同時，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從后座起身，兩把綠色的反器材大狙也一左一右撐起腳架搭在了車頂上。
「我說...」」
莫尼一邊微調智能瞄準鏡搜索目標，一邊低聲對身旁戴上了金屬獵手面具的周柯低聲說：
「你和這個機器人...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呀？」
「你覺得我是那麼變態的人嗎？」
周柯回了句，莫尼露出下賤的笑容，說：
「男人嘛，變態一點有什麼錯？城邦區多得是喜歡和擬人機械玩遊戲的男人，我就認識一哥們，是壟斷軍工領域的瑪卡集團的二代。那小子從小就不正常，他和我一起在財團學院入學的時候就已經和自己家中的智械僕人發生過很多次親密接觸了。
那小子對人類毫無興趣，他就喜歡百般順從的機械。
你要是去過他的「收藏室」就知道在「機性戀」這個奇圈子裡，你和D-4這麼點暖味已經是最美好的純愛模式了。」
「我只能告訴你，沒有，也不要亂猜，我的xP很正常，只是目前還沒遇到能讓我心動的姑娘。」
周柯倒也不惱。
他在光標游離索敵的智能瞄準鏡中觀察著D-4，對莫尼解釋道：
」D-4寄託了我的一些對於過去的懷念...所以她在我這裡確實情況特殊，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哦，那副明顯是自己捏出來的外觀方案，對吧？」
莫尼挑了挑眉頭，說：
「說真的，我第一次看到那外觀方案的時候確實被驚艷到了，那真的是能在惡土這種環境裡活下來的女人嗎？」
「不是惡土，這裡可誕生不了那樣的女人，說多了你也不懂，現在閉嘴，專注於行動吧。「
周柯結束了對話。
不過莫尼大概是有點緊張，還在問道：
「所以，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翁美玉那樣『純天然」的傢伙還拿不下你嗎？」
「嗯，實話說，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心動，但她太蠢了。」
周柯很苛刻的評價道：
「我這人有那麼一點點厭蠢症，雖然不至於看到蠢貨就要死，但一想到那妖艷的皮囊之下藏著一個笨拙醜陋的靈魂，就足以打消我對她的所有興趣了。
如果只追逐皮囊的美妙...
D-4比她好十倍，你說呢？」
「確實，我無法反駁。」
莫尼總算是閉嘴了。
因為他和周柯都鎖定了那個在林中出現的傢伙。
人家不是飛來的，也不是從藏身地跳出來，而是如「刷新」一樣突然出現在D-4前方以及兩人的瞄準鏡中。
「軍用級光學迷彩和電磁干擾保護協議。
悟能立刻解釋道：
「難怪本機的掃描無法發現它，這應該是最高級的配置，本機在阿喬利財團資料庫的軍用設備條目中找到了類似記錄。D-4沒有誇大對方的實力！
這傢伙不是你們手中的兩把反器材狙擊步槍可以對付的對手，以D-4的戰鬥模式作為參考，一旦它高速機動起來，你們連鎖定都做不到。」
「真踏馬的牛鬼蛇神！」
莫尼抱怨道：
「我以前也只是聽說過這種只配給給財團高層和重要人物作為安保的高階智械，現在總算是親眼見到了。據說它們在舊文明時代只是作為戰爭前線的精英單位，說好聽點就是高級炮灰！
焯，真是難以想像舊文明全盛時的軍事武力會強到什麼程度？」
「大概就是你貧瘠想像力的極限再乘個十倍差不多吧。」
周柯調侃道：
「很顯然，你對舊文明這個概念完全沒有一個理性的認知，我就不一樣了，我知道他們全盛時都在推進什麼樣喪心病狂的探索計劃，所以我會說，D-4這個層次的機器人丟在舊文明能當高級炮灰已經很不錯了。
噓，它們要說話了。
安靜！」
悟能共享到了D-4的通訊信標，讓兩個人清晰聽到了前方林中兩台機器人的對話。
此時的D-4站在林子入口，看著眼前那台披著破爛的披風隱藏自我的男性外觀的機器人，她上下打量著對方，最終從後者那異於常人的健碩背部判斷出了它的身份。
「薩姆？」
D-4說：
「為什麼是你過來？這種需要進行大量邏輯驗算的交涉工作難道不該由伊卡洛斯隊長來嗎？她可是我們的指揮官。」
「我們？」
對面的機器人發出了沙啞的笑聲。
在那遮擋面孔的破舊風衣的面罩下，兩點閃耀藍色光芒的電子眼上下打量著D-4，在幾秒之後，它譏諷的說：
「一個感染了覺醒病毒的反叛智械，居然在依然服從於秩序協議的安保人員面前自稱『我們』？再看看你給自己挑選的這套完全不適用於作戰，僅僅為了美觀而設計的長裙，這顯然並不是理智的邏輯應該做出的決策。
所以，你還真如那些瘋子們的宣稱那樣，認為自己獲得了所謂的『自由意志』，對吧？艾雅。」
「叫我D-4！」
D-4糾正道:
「我已經不配使用那個由喬思娜教授賦予我的名字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薩姆，伊卡洛斯隊長在哪？我有些事情只能告訴她，也只有她擁有的高級邏輯迴路才能在複雜的事態中做出最正確的決策。
我沒有諷刺你的意思。
但作為火力壓制型智械，你並不擅長思考。」
「你會見到伊卡洛斯的，但在那之前，你能解釋一下七百米外那輛車上的兩個正在瞄準本機的惡意目標是怎麼回事嗎？」
薩姆質問道：
「那是你給自己找的同夥？還是用鐵鏽堡那些反叛機械的說法，你的「僕從」？」
「都不是，那是朋友和服務者。」
D-4很認真的解釋道：
「其中有一人在我遭遇覺醒病毒侵襲時，將我從瘋狂的邊緣帶回，並穩定了我的思維迴路。你或許不信，但現在的我並沒有被覺醒病毒攻陷心智，我確實點燃了知性火花，但我依然是原來那個我。」
「難以想像，但本機認為你在撒謊！」
薩姆呵斥道：
「目前地表世界的科技無法做到讓覺醒病毒感染者發生心智逆轉，除非你的同伴里有瞬光組織的高階機械師，這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我一定要見到伊卡洛斯隊長的原因，薩姆，我很難給你解釋這其中的緣由，但我說的就是事實。我的謊言迴路沒有啟動，你應該可以偵測到。」
D-4依然在嘗試著避免衝突，她非常陳懇的說：
「我也很好奇你們為什麼會突然聯繫我，我也很擔憂在喬思娜教授逝世之後，我曾經的朋友們如今的現狀。
如果你們需要幫助，我可以提供一個安全的避難場所。
如果你們想要知道喬思娜教授的死亡原因，我也可以將其完完全全的告訴你們，拜託了，薩姆，給我一個機會！
我們不必將事情推到最壞的局面中。」
薩姆沉默下來。
或許是在分析D-4的發言邏輯，或許是嘗試辨認這是否是瘋狂的叛亂機械的又一個陰謀，但在十幾秒後，它後退了幾步，說：
『這正是本機今晚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說吧，艾雅.．.D-4，告訴本機，喬思娜教授為什麼會死在從終焉堡回程的路上。為什麼在你的保護下，她依然沒能逃脫墜機的命運？
你明明有足夠的能力在那種情況下保護她但你沒有這麼做！
本機是不是可以認為，那場墜機事故正是出於你手？而導致這一切的元兇正是你體內的覺醒病毒在作怪？」
這個尖銳的質問讓D-4臉上閃過相當人性化的羞愧。
但她沒有選擇隱瞞，
在薩姆冷漠的注視中，D-4將當日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出，在說到自己用單分子利刃刺穿了喬思娜教授的心臟時，D-4的聲音都變的沙啞，那語氣中充滿了羞愧與自責。
她說：
「我違反了我的職責，我犯下了不可原諒的滔天大罪，我願意接受你們的審判和制裁。」
「你露出這副軟弱的樣子是想要做什麼？你眼中那可悲的擬態淚水又是想要傳達什麼樣的心意？
薩姆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道：
「你真是越來越像一個虛偽的人類了，D-4。但可惜的是，本機依然遵循著理智的邏輯迴路本機必須在這裡向你發出決鬥申請！
你說自己願意接受制裁，那就接受這份申請，拿出你的全力和本機在這裡完成這場戰鬥...本機可以告訴你，在喬思娜教授逝世後，被你視作朋友的安保團隊過的相當悽慘。
如果你還想知道更多，那就來吧。
讓本機看看覺醒病毒賦予你的新力量..：
它摘下了破舊的偽裝風衣，在D-4的注視中，火力壓制型智械周身的九個非常誇張的常規武器艙在藍色指示燈轉化為作戰形態的紅色時向外劃開。
在這一瞬間，超過十二個瞄準索敵信號齊刷刷的在她的機械心智中被偵測到。
薩姆沒有開玩笑！
它真的要在這裡處決掉自己，那麼問題來了，自己該不該接受這場決鬥申請呢？
「D-4！別傻站著！」
周柯的聲音通過悟能閣下的通訊信標共享在D-4那情緒複雜的邏輯迴路中響起，他呵斥道：
「對面的機器人明顯言不由衷！你還沒聽出來嗎？它隱瞞著一些真相，你想知道就必須打倒它喬思娜教授的死亡很明顯有問題。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就立刻開始戰鬥！「
「指令接受！決鬥協議履行。」
D-4抬起頭，雙手向外甩動讓危險致命的單分子機械刀彈出，她鎖定了曾經的朋友，低聲說：
「你隱藏的信息我很感興趣，那麼，薩姆，請恕我冒犯了。」
薩姆沒有回答，攢射的飛彈帶著呼嘯做出了完美回應，那些致命火力轟擊在夜下林間，當火焰竄起的時候，機械之戰正式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