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純煙語氣太過嚴肅，馮蕪懵然半晌。
她理不清頭緒，訥訥地問：「姐，你不是在醫院上班嗎，什麼公司啊？」
馮純煙避重就輕：「我爸的事解決了，債主需要我加入他們的一個項目，完成後這事就可以了結，你別多問。」
項目？
研究藥的項目？
不等她想明白，馮純煙倏地發了幾張照片過來。
照片是遊艇會上拍的，一望無際的海面，奢華的遊艇被燈光包圍，一派紙醉金迷的景象。
遊艇甲板上，幾個男女端著酒杯，海風颳動他們的衣袂。
馮純煙：「這是我從新聞上下載的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馮蕪也看見了，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不過是去參加遊艇會的一些男女。
馮純煙將其中一個女人的臉放大、截圖：「她叫艾紗，是醫藥公司老闆的愛女，之前國外一個令人震驚的欺凌案，就是她的手筆，姐姐會生出以上懷疑，也是因為看見她出現在了遊艇會。」
艾紗？
馮純煙沒再多說，只提醒她小心。
馮蕪怔了很久，臥室那點昏暗的光罩住她單薄的身體。
須臾，馮蕪調出瀏覽器，輸入「艾紗」的名字，點擊確認。
瞬間，網頁出現有關艾紗的介紹。
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姑娘，身後綴著一堆顯赫的家族背景，連同她幾次被國際警方傳喚，卻因證據不足無罪釋放的新聞。
而被爆出來最為知名的，是艾紗曾在校內數次欺凌同學，致同學失足跌下天台死亡，卻又找不到證據，最後以意外失足的死因定了案。
總而言之，這姑娘是個狠人。
馮蕪把屏幕關掉，有些擔心馮純煙的安全。
坐著發了幾秒鐘的呆，大門傳來輸入指紋的聲音，馮蕪懶得管，她把傅司九拉黑了，依那個男人的小心眼，肯定要過來找她算帳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臥室門就被從外敲了兩下。
馮蕪不理他，上半身趴在被子裡，兩隻白瑩瑩的小腳翹在半空，自顧自地打開音樂播放器，想找首歌來聽。
忽然。
臥室門被推開，空氣中瀰漫著男人熟悉好聞的氣息，直逼她的肺腑間。
傅司九雙手抱臂，倚在門上，好整以暇：「給我加回來，否則，昨晚的事，重複一遍。」
「......」好不容易平復的羞恥再度席捲而來，馮蕪抓起床上的玩偶，不假思索砸了過去。
沒砸中。
傅司九低笑了聲，彎腰撿起玩偶，邁著運籌帷幄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
他彎下腰，歪著腦袋尋她視線，不正經的語調：「寶貝？」
「......」
傅司九又笑：「小寶貝？」
馮蕪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他臉：「出去出去，我要換衣服。」
傅司九睇她：「手機。」
「......」
頓了一秒，馮蕪把手機遞他，然而遞到一半，她忽地想起件事，又觸電般快速縮了回來。
傅司九：「......」
馮蕪背過身去，脖頸心虛地矮下一點，迅速刪除掉跟馮純煙的所有聊天信息。
馮純煙的對話框在最上層，太明顯，即便不點進去，也略能窺見幾分內容。
做完這些，她拿餘光覷他，訕訕地把手機遞過去：「給。」
「......」傅司九沒接，就著昏沉的光線，他長眸微冷，「刪了什麼？」
馮蕪哀嘆自己不中用，更加確定自己在宮斗劇里，連片頭曲都活不過。
她訥訥道：「聊天信息。」
傅司九：「誰的？」
不等她回話，傅司九忽地眯眼，語氣涼颼颼的：「張以辭？」
「......」馮蕪頓了下，「你怎麼會想到他？」
「你們倆，」傅司九呵笑，「最近因為小光，走得挺近。」
馮蕪眼睫扇動：「他不是你兄弟嗎？」
傅司九：「所以？」
「傅司九！」馮蕪炸了，「你是不是有病！我會跟你兄弟搞一起？」
「......」傅司九眉心跳了跳，極為荒唐，「你給我把『搞一起』三個字咽回去。」
「自己道德淪喪、人性泯滅，」馮蕪噼里啪啦，「就以為別人也跟你一樣皮厚下流，低級無恥！」
「......」
操！
傅司九梗住，硬憋了句：「你罵得好兇喲~」
馮蕪不搭理他的欠揍樣，又重重加了句：「趕緊出去，待會我要約行添哥、單州哥還有以辭哥搓麻將！」
「......」
-
能有機會看某個拽上天的男人吃癟，盧行添三人來得格外積極，甚至自帶牌桌、果盤和酒水。
馮蕪打麻將是個菜鳥，三人也不欺負她，頻頻給她餵牌。
傅司九臉色黑成鍋底，指尖敲擊桌面，摁著火吐槽：「你剛才應該出紅中，這把就可以碰了。」
「你閉嘴吧，」盧行添看熱鬧不嫌大，「不出咱們也能讓妹妹胡。」
馮蕪平靜道：「行添哥，你別說話，免得他認為咱倆有一腿。」
傅司九：「......」
他真的。
他不就是隨口一問嘛！！
張以辭扔了個二條，馮蕪剛想槓，牌出一半又收了回來。
她冷笑：「以辭哥，別給我放水啊，你是頭號嫌疑人。」
傅司九：「......」
「我不怕的啊妹妹，」張以辭好整以暇，「論關係，還是咱倆親。」
傅司九額角抽了下：「你他媽跟誰親？」
「妹妹是我侄子小姨，」張以辭老神在在，「我是妹妹外甥小叔，我倆有血緣關係。」
話一落，連馮蕪都愣了。
她無語萬分，哪有血緣關係是這樣算的。
傅司九嗤地笑了：「看見沒，這才是文盲。」
馮蕪碰了個牌出去：「我就喜歡文盲。」
「......」
「別添亂，」單州瞥他，「兄弟們餓了，幫我們叫個午飯。」
傅司九氣樂了：「都給老子滾回去。」
「我們是妹妹的客人，」單州拿捏，「不是你的啊，你趕不了。」
說完，他若有所思：「我是不是排第三啊，不行，我好歹得排添子前邊吧。」
盧行添怒目瞪他：「你憑什麼排我前面！我要當二號嫌疑人！」
「這也得論論長相吧，」單州不客氣道，「妹妹應該不喜歡二百斤以上的男人。」
盧行添一捊袖子：「日！我早上才稱過，176斤！」
誰他媽二百斤以上了！
傅司九那把子火倏地燒著，看著他姑娘和他姑娘的「男人們」：「滾不滾，不滾就留下來看我們生小孩——」
他冷笑連連，一字一句：「男配一，男配二，男配三，們。」
打個醬油，還把自己當成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