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沙冰並不昂貴，作為小謝禮很合適，放在以前的馮蕪身上，她也會接受，卻不會更改對方的選項。
女生結完帳離開，沙冰和甜品一同端上來。
傅司九將溫熱的牛奶燕窩羹給她，沙冰放自己面前，不言而喻的舉動。
馮蕪默了默，提醒道：「這是草莓的，我可以吃。」
「不可以，」傅司九喉嚨里哼了聲，「要到日子了，忘了？」
「......」
慢條斯理抿了兩口燕窩羹，馮蕪喪喪地說：「都不許我吃，結果我還讓人家美女換，這都沒必要嘛。」
「怎麼沒必要，」傅司九散漫道，「看我家阿蕪多勇敢。」
馮蕪臉頰微燙：「跟人家要東西，會不會不大好啊？」
「你沒聽她說啊，」傅司九閒閒道，「你挽救了她的後半生，一份沙冰而已，你提醒她也是要承擔風險的，對不？」
「......」
場面靜止住。
良久，馮蕪猝然反應過來，心有餘悸：「以後真不能多管閒事，萬一對方凶神惡煞，再報復我們怎麼辦。」
「......」傅司九氣樂了，「老子怕過什麼。」
馮蕪並不贊同，她懊惱自己太衝動：「不要，比起別人，我還是不要我男朋友有什麼危險，哪怕一點點風險都不行。」
有愛無所畏懼。
也因愛謹言慎行。
傅司九攏住她腦袋，在她唇上親了幾口，小丫頭窩心得很，隨意一句話跟攪了蜜似的，哄得他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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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是晚上八點開場，又因女主演的號召力，影院等候廳爆滿，多是年輕的小情侶，成雙成對挽在一起。
馮蕪手托腮，打量等候廳入口絡繹不絕的人流，嘀咕道：「這電影講校園那什麼的呢，這個女主角你知道吧，聽說她上學那會就遇到過，被幾個女生堵在廁所...我真是不大明白，為什麼所有的暴力都是發生在廁所，不臭嗎。」
「......」傅司九邊聽邊樂，也不嫌她碎碎念，時不時搭個腔，免得她話落地上。
說了一會，馮蕪將視線對準他：「問你呢，為什麼施暴者都喜歡把地點選在廁所。」
傅司九換了個坐姿，吊兒郎當的：「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暴過別人。」
「你沒嗎？」馮蕪故作狐疑，「可你真的很像校霸。」
「......」
傅司九細了細長眸：「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馮蕪瞅他：「你不清楚嗎？」
「我勸你好好說，」傅司九耷拉眼帘，不客氣地威脅，「否則我今天就當回校霸，霸你這個凸透鏡。」
「......」馮蕪倏地咬唇，忍著想把他踹翻的衝動，「你不講武德！！」
哪有人老把別人最羞恥的事拎出來說的！
他難道就沒有中二的事嗎！
傅司九呵笑：「我都校霸了，還要什麼德，有武就成了。」
「......」
早知道不惹他了。
狗東西。
馮蕪默了默，幽怨地瞪他幾眼，旋即以柔克剛：「我男朋友就算是校霸，一定也是因為人品好選上的，比如說幫女生撿橡皮，給男生補習題，扶老奶奶過馬路，給女朋友買霸王X姬。」
她絮絮叨叨一大堆，用最後一句話點題。
傅司九額角抽了下，寬肩克制不住地顫慄，低笑聲從胸膛沉出來，幾分耐人尋味的寵溺。
「男朋友，」馮蕪期期艾艾的，「你看看別人家女朋友，都沒發現你女朋友面前少了點什麼嗎？」
人家都捧著奶茶爆米花，連電影周邊的玩偶都有。
唯獨她，跟個不受寵的流浪貓一樣，還得說話逗他笑。
說到這，馮蕪越發理直氣壯：「你沒約過會，總見過別人約會吧，你不是喜歡看人家分手的電影嗎，就一點都沒學會啊，他們為什麼分手，是不是因為那男的沒給她買奶茶？」
「......」被她胡扯的頭疼，傅司九傾身，在她唇上吮了口，嗓音止不住地含笑，「你直接說是怕我聽不懂？」
兩人剛吃過晚飯，怕她吃多再積了食，都沒敢提。
結果她給他繞了這麼大一圈。
馮蕪下唇嘟起一點：「我矯情一下怎麼了。」
傅司九又笑，手掌稀里糊塗揉她腦袋：「等著。」
「撿橡皮、補習題、扶奶奶過馬路都沒有的事，」他起身時由上而下睨她，散漫道，「但給女朋友買奶茶，可以有。」
馮蕪笑逐顏開，小手招財貓似地沖他彎了彎，示意他快去快回。
售賣台排了長隊，幾位年輕的店員在裡面忙碌。
隊伍蜿蜒向前移動時，馮蕪歪歪腦袋，眼中漾著依戀的溫情。
她家男朋友往人群里一站，不拘在哪個角落，永遠是最耀眼的存在。
男人仿佛不怕冷，她晚上出門都要披件大衣了，他還只穿了件黑色襯衫，寬肩將襯衫撐出比模特還優越的線條，肩胛鋒利如刀，延伸而下，衣擺漫不經心塞了點進褲腰，結實的窄腰讓人不由自主想起獵豹。
馮蕪臉頰悄無聲息發燙，她被惹惱時總喜歡掐他腰，自然明白那裡的手感有多棒。
這樣一個完美無瑕的男人，是她的。
居然是她的。
在這邊坐的無聊，想著電影快開場，不如早點把位子騰出來讓給別人，馮蕪打算起身，去售賣台陪著傅司九排隊。
屁|股剛離開椅子一點，馮蕪餘光忽地瞧見兩個挽著手的女生跑到傅司九面前，三人不知在講什麼。
女生眉開眼笑，表情略帶羞赧，而傅司九罕見的沒擺臭臉，居然客氣的點頭回話。
馮蕪方想離開的動作頓了頓，猝然坐了回去。
她雙手抱臂，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不知講了什麼，三人齊齊回頭，大約沒想到會撞上她視線，傅司九忽然勾唇，一副妖孽勾人的禍水樣。
馮蕪小臉板著，毫不客氣沖他比了比食指。
「......」
傅司九頓了瞬，冷不防想起以前的一件事，那天他伸出一根食指給她，想讓她牽著，結果小丫頭不懂，還惱他，質問他：「你比錯手指了，我們內地罵人都是比中指，你們港區是食指嗎。」
所以，她在罵他。
眾目睽睽之下，傅司九身上最後那點冷酷的腔調散得一乾二淨，回眸瞧著售賣員：「幫我快點，我家祖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