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聶雖然贏了這一戰,但此刻衣衫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而且臉色慘白,搖搖欲墜,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以剛剛步入登天境,便能擊敗登天境大成的陸綱,本就已經是奇蹟。
「把老三扶進屋裡來吧!」
聽到陳洛這個命令,端木清和於承志連忙衝到了院落中,將衛聶扶進了屋內,由端木清開始對他包紮醫治傷口。
「那位莫非就是傳說中春秋學堂的陳先生麼?」
陸綱與馮保兩人,聽聞這道聲音,目光盡皆落在了陳洛身上。
只不過,此刻陳洛坐在窗邊,剛巧是背對兩人,因此兩人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看不見面容。
馮保上前一步,提著嗓門,朗聲道:
「久聞學堂陳先生大名,不知咱家今日是否有幸,與先生當面一敘?」
在從皇宮來此之前,文德帝曾交代過他,此行前來的主要目的,便是為了探一探這位學堂陳先生的底細。
「見面就不必了,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了吧!」
陳洛依舊慢慢品著香茗,淡淡開口。
馮保身為御馬監大監,皇宮大內八大監之一,自然是認得他這位前太子的。
甚至陳洛依稀記得,此前他太子之位被廢,與此人也有一些關聯。
雖說如今的陳洛,並不懼暴露身份,但終歸是有些麻煩。
馮保聽到陳洛的聲音,總覺得有些許熟悉,但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是哪個,尋思可能只是湊巧,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呵呵,敢問陳先生,那於家餘孽,可是在學堂之中?」
馮保見陳洛如此不給面子,心中已有了幾分惱怒,言語間也不再那麼客氣。
「他如今是我的弟子,你待如何?」陳洛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大方承認。
馮保再次冷笑一聲,道:「那先生可知,包庇朝廷要犯,該當何罪?」
陳洛淡淡飲了一口茶:「你想定我的罪?」
馮保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緩緩道:「陛下仁德聖明,知先生於國有功,乃世間少有的大才。」
「故而即便先生偶有過錯,陛下那邊也是可以諒解的。倘若先生能隨咱家入宮面見聖駕,此事陛下定然不會深究。」
陳洛聽聞此話,頓時忍不住笑了。
這應該算是老皇帝的服從性測試,看看自己這位世間大才,能不能為皇家所用。
倘若自己真的隨馮保進宮,面見自己的那位好父皇,也不知道對方的臉上會是何種反應?
算了,那場面,想想都覺得尷尬。
「我與你們那位皇帝陛下也算是多年舊識,見面就不必了!」陳洛自然是直接拒絕。
馮保微微一怔,明顯愣了一下。
與皇帝陛下是多年舊識,而且還是皇族國姓,難不成真是陳氏皇族的某位前輩?
可若真是如此,陛下又怎會不知?
該不會是故弄玄虛,信口雌黃吧?
「倘若咱家今日一定要請先生隨我進宮面聖呢?」馮保再次強勢開口。
陳洛也沒有慣著他,直接道:「你大可以試試看。」
馮保兩眼一瞪,心中壓抑的怒火頓時再也遏制不住,
「違抗聖命,先生可曾想過後果?」
「你還真是聒噪!」陳洛輕輕搖頭,然後再次淡淡道:「十息之內,不滾,便死!」
馮保聞言,頓時怒極反笑,道:「好好好!咱家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狂妄自大之人!」
說話間,馮保身上氣息升騰,衣袍無風自鼓,滿頭灰發也倒立而起,半步逍遙境的實力,在此刻也徹底展露無疑。
在馮保看來,且不說對方的實力,未必能比他強多少,主要馮保是打死也不相信,有人真敢對他這位皇宮大監下死手。
他攜聖旨而來,代表的是文德帝,是整個北離王朝,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咱家今日倒要看看,離陽城中人人盛傳的陳先生,究竟能有什麼能耐!」
聲音在天地之間響起之時,馮保身形已經懸空而起,背後一股股陰煞之氣匯聚成一隻巨大的恐怖手掌,讓原本就寒風凜冽的天氣,更加的陰冷刺骨。
「這莫非就是大內無上絕學陰玄神掌?」
「傳說此掌法出自魔門,能夠侵蝕筋骨,毀人丹田,極為陰毒,非陰寒真炁不可修煉。」
「想不到馮大監已經修煉到如此地步,怕是面對逍遙境強者也有一戰之力了!」
陸綱一眾人等,見暴怒之下的馮保,施展出大內絕學,頓時紛紛朝後方退開,面露忌憚敬畏之色。
「受死!」
馮保施展出陰毒掌法之後,整個人的暴戾之氣也隨之暴漲,顯然是修煉魔功日久之後,已經侵染到了心智,此刻殺氣騰騰。
那巨掌宛如一座小山,朝陳洛的方向狠狠拍落。
陳洛卻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舊坐在那裡慢悠悠喝著茶。
「哼!」
隨著陳洛輕哼一聲,一股無形的力量蕩漾開來,頃刻間便將恐怖巨掌擋在了十餘米之外,後者猶如紙糊的一般瞬間消散無形。
「什麼!」
馮保心頭大駭,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只見陳洛又屈指一彈,
一滴茶水自杯中飛出,化作一把小劍,穿過那漫天飛雪,然後直接從馮保的眉心穿透而過。
時空在這一刻,仿佛都停滯了一瞬。
馮保兩眼瞪得老大,甚至至死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砰——
隨著馮保的屍體重重栽落在雪地之中,足足過去了好一會,後方的陸綱與一眾錦衣衛方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全都臉色煞白無比,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馮保馮大監,就這麼死了?
這位春秋學堂的陳先生,竟然真的把皇宮大監給殺了?!
他是怎麼敢的啊!
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