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個道理，」
法師先是點頭肯定了女卓爾的推斷，爾後直接下令：
「擇日不如撞日，距離巨蟲夜影被殺都幾天過去了，現在就出發，開門！」
聞言的影魔迫不及待的跑回到法陣上，本該登上聖壇的維康尼亞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們說得倒是真輕鬆，以為引導儀式是我們卓爾旅店裡的指壓推油？不夠還可以加鍾？」
維康尼亞沒好氣的說道，整個人依舊是賴在地上不肯動身。
野心遭受重挫的女牧師看著有些鹹魚模樣，也不知是真的無力還是藉口。
「那行吧，明天再來一次，也正好多做些準備。」
法師沒多計較，吩咐影魔仍舊坐鎮地宮後帶著維康尼亞返回城堡主廳。
「無論如何你也是失落女士的眷者，說說你對陰影位面的了解吧。」
「你不能指望從我這裡了解更多，畢竟我只是名牧師，而非失落女士國度里的祈並者，對那個位面的認識不見得比你們法師強多少。」
回程路上，法師直接向女牧師問及此事，儘管之前就有過相應研究，臨時也做了些功課，但終究紙上得來終覺淺，料想莎爾牧者總該知曉些門道，結果…
張老爺的臉上陰晴不定，也不確定對方是真不知道亦或故意推脫，略略聊了幾句便自顧埋頭前行。
「真是小氣的雄性啊，」
見得法師悶聲趕路的維康尼亞以為他是生了暗氣，連忙幾步趕上法師，開口分說辯解：
「我也是在逃出魔索布萊城，流亡到地表的那段歲月才開始將失落女士作為依託和信靠，那些時日，連生存都可以說是勉強，哪有那多精力去研究影界的狀況。」
「想什麼呢？」
法師抬頭瞥了女卓爾一眼，語氣平淡：
「我只是在琢磨著接下來的行動，是否真的要讓奈文摩爾單人前往陰影位面探路。」
「你也太保守了一點。」
眼見法師神情不似做偽，維康尼亞鬆了口氣，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太小看了自己的召喚物？就他們那氣勢，尤其是奈文摩爾那傢伙，說是火焰領主或大惡魔都有人信。」
「你放他到影界那和老龍闖進矮人寶庫也沒多大差距了，單論威懾力，他和巨蟲夜影指不定哪個更讓人恐懼。」
「我說得不是這個，影界，是一定要去的，但我想既然是下了決心，就不妨把事情辦得更漂亮些。」
法師說著說著眯起了雙眼，眸中射出的神採光芒令維康尼亞感到了一絲似曾相識的熟悉。
那是名為野心的意志。
「你要玩把大的？陰影位面雖然是有著不少資源和某些遺落的傳說，但其中風險你也要想明白。」
女卓爾的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的興奮，隱隱猜測出對方打算的她雖是一副勸誡的口吻，話語中的慫恿卻是再明顯不過。
維康尼亞看得清楚，成立未久的懷言者小隊，包括她自身，就是對方手中的一把刀，一旦沒有了用武之地那地位不會比那群流民好到哪裡去，甚至得益於幽暗地域的好名聲，自己等人受到的看管約束還要更甚。
陰影位面的探索固然有風險，但在她看來比起在一個新興領地的體系中被邊緣化來說仍是可以接受。
再說了，她作為懷言者的首領自然是要居中坐鎮，指揮若定，至於前頭衝鋒陷陣的大任就還請交給那幾位英勇的同族去吧。
法師沒有繼續詳談，帶著維康尼亞來到土樓環形中心特意騰出的會議廳中，吩咐輪值的泰琳達前去通知各隊員開會事宜。
小精靈小小的腦瓜子裡似乎有著大大的疑惑，滴溜溜的大眼睛時不時朝著維康尼亞的方向瞄上一眼，可一旦對方回望過來便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迅速縮了回去。
「哈！我看到了什麼，我們那可憐的達提爾表親的一隻幼崽？」
女卓爾自然對這掩耳盜鈴的窺探目光早已察覺，嗤笑著看向泰琳達，舌頭微微掃過嘴唇，如同盯上了獵物的母狼。
小精靈聞言頓時一驚，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瑟縮的小兔子。
「嘖嘖，這就是那隻小崽子，咦？似乎還是個雛兒。」
維康尼亞咯咯笑著，言語中的惡意滿滿的簡直要溢出來：
「我的好法師，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莫非是嫌這種青果子嘗起來太澀口麼？」
一番話說下來，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泰琳達直接漲紅了臉，事實上，如若非是法師及時上前按住了她的小腦瓜，激動得張牙舞爪的女精靈怕是把自己與對方的實力差距拋在腦後，撲上去好生撕扒一番。
「哈，被說中痛處了？也是，你這樣的乾癟身材也就能和母地精比一比，查內姆他…」
「行了，這麼喜歡說道要不要我把你送去遠景森林裡去和那群月精靈好好交流一下？」
挑釁般的挺了挺胸的維康尼亞話未說完便被法師喝斷，看著對方警告的眼神，女卓爾撇了下嘴終究還是沒敢繼續放肆。
「事情要緊，你趕緊去吧。」
揉了揉泰琳達的白毛小腦袋，後者恨恨地拿眼神剜了一眼女卓爾，也不多說，一點頭便轉身向門外奔去。
「這麼愛惜這個達提爾小妞，那不如讓我幫你把她好好調教一下，保證讓你滿意。」
「你可少給我惹點麻煩吧！」
從鼻孔發出一聲冷哼的法師坐到了會議圓桌邊上，雙目微闔靜候其餘人的到來。
對這兩「遠房表親」之間的隔閡與宿怨張元早有預料，卓爾與地表精靈間源遠流長的對立與仇視很難用言語來歸納表述，雙方自成長過程中所受到的教導和訓誡無不將另一方描繪成最卑鄙、最無恥、最惡毒的存在，並不約而同的以受害者與被背叛者自居。
當然在旁人看來卓爾們的版本著實是沒什麼可信度…
而張老爺能做的也僅僅是儘量讓雙方少些碰面相處的機會，起初還行，執行巡邏清掃任務的懷言者們在前者的刻意安排下幾乎沒有與泰琳達同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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